第十七章 意外的來客
深夜，正在挑燈夜讀的易道人突然聽到有人敲門，不由眉頭一皺。
自從他學會煉丹術后，就開始着手研究線裝煉金研究書中記載的毀滅和創造煉金，現在也有了一些心得。
首先是毀滅煉成，這個倒是簡單，只是將鍊金術的固有步驟理解分解再構成的三步縮減為兩步，只到分解就終止了。
將理解的物質分解，石頭會變成碎石乃至石粉，鋼鐵會變成鐵和碳，人體會變成有機物和無機物……只要理解事物的構造組成，毀滅煉成就可以將其破壞，當之無愧毀滅之名！
而創造煉成，則是集煉丹術之修復和鍊金術之再構成之大成的鍊金術，只要知道事物的構造，所有的事物都可以用自己的雙手製造出來！
當然，這兩者都需要足夠的知識量才可以辦到，否則的話只是屠龍技，空有好聽的名字而沒有實際作用。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找我？研究所？那邊情況穩定……馬斯·修茲嗎？”易道人的眼中冷光一閃。
雖然他一直在研究毀滅煉成和創造煉成，同時積累二者都需要的知識，但是他可沒有忘記了自己所在的亞美斯特利斯國到底是處於什麼狀況……這個國家，即將被人煉成某些東西！
“這個時間段來找我而不是回家找自己懷孕的老婆……福特賽特，那邊出問題了嗎？”除了這個問題，易道人實在想不出顧家的馬斯·修茲會來找他的其他原因。
果然，打開門之後，易道人就看到帶着紳士帽，裹着長風衣的馬斯·修茲站在門前，帶着苦澀的笑意看着他。
“福特賽特那邊，似乎要開戰了……”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是從馬斯·修茲得到確切答案后，易道人還是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
“進來說吧。”
引着馬斯·修茲來到連沙發上也擺滿了書籍的客廳，易道人咂了咂嘴后，道：“隨便找個地方坐吧，要我收拾一下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你應該也沒有時間等我收拾。”
“不是應該，是肯定沒有！”
聳了聳肩，易道人將放在客桌上裝着用來提神的咖啡的咖啡壺提起來搖了搖，確認還有不少分量后，順手一合，將咖啡壺煉成了兩個裝着咖啡的大杯子，遞了一杯給眼角連抽的馬斯·修茲，撇嘴道：“這種天氣，喝些冷咖啡也沒事。”
“你真是一個吝嗇鬼！”
“說這句話的時候，你要看看我給你的咖啡是多大分量的！”坐在一堆書籍中間，易道人一邊隨手整理着書籍，一邊問道：“福特賽特的事情和馬斯坦中佐說了吧？”
“已經和他聯繫過了。”
“那他怎麼說？你又打算怎麼做？”
“這話該是我問你的吧，祈禱者易，你打算怎麼做？”目光銳利的盯着易道人，馬斯·修茲沉聲道：“羅伊說他已經做好準備了，你呢？祈禱者易！”
“不要叫我祈禱者，離開伊修巴爾之後，我再也沒有祈禱過。”看了一下目光銳利，認真的看着自己的馬斯·修茲，易道人淡淡道：“我打算離開亞美斯特利斯國，這是最正確的判斷，不是嗎？”
沒錯，這就是易道人在馬斯·修茲口中得知福特賽特即將開戰之後心中立馬計算出的答案，或者說這本就是易道人最初的打算。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可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將自己的置身在這個即將被煉成某種東西的亞美斯特利斯國。況且他也對亞美斯特利斯國東邊和自己在地球的故鄉有相似文化的新國有些興趣，那邊又是煉丹術的發源地。
沉默的看着易道人，馬斯·修茲喝了一口咖啡，卻被其濃郁的香味也無法掩蓋的苦澀刺激的皺了一下眉頭。
將咖啡放到一邊，馬斯·修茲嘆了口氣：“不再祈禱了……易上尉，我想知道一件事。你對伊修巴爾那次屠殺怎麼看？”
“當一次劊子手罷了。”整理書籍的手停下來，易道人冷聲道：“怎麼？你不會要問我是否有愧疚之心吧？”
“你有嗎？”
目光冷漠的看着馬斯·修茲，易道人嘴角扯出一絲不屑的笑意：“立場相對，你死我活，愧疚同情有什麼作用呢？”
“也就是說有……”
“你說這麼多，就是想要我加入馬斯坦中佐他們吧？”嘴角笑意顯露更加明顯的不屑，易道人打斷馬斯·修茲后，淡淡道：“不用想太多了，我可不想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至於伊修巴爾人那一塊，我只能說，他們找上門的話，我會再次給他們祈禱……祈禱他們死後能得到救贖！”
苦笑了片刻，馬斯·修茲道：“如果我是你，或許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希望以後有緣再見吧。”
說完，馬斯·修茲放下咖啡杯，轉身離開。
“不打算帶上你夫人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嗎？那才是明智的做法。”
馬斯·修茲身體一頓，隨後揚起手擺了擺，徑直離開了易道人的房子，從進門到離開，不超過五分鐘。
馬斯·修茲離開后，易道人看了看馬斯·修茲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撇了撇嘴，輕聲道：“真是浪費，明明還有那麼多分量……還有那麼多苦澀和芬芳還沒品嘗。”
易道人清楚，他可惜的不是咖啡，而是馬斯·修茲。
不過同可以進行國土煉成的人為敵，易道人感覺勝率太低了，而且也沒有那個必要……歸根結底，他不是亞美斯特利斯國人，這個國家沒有一個人讓他有不顧一切去和那種強大存在拚命的必要。
馬修·修茲如此，羅伊·馬斯坦更是如此，哪怕是之前在伊修巴爾拯救的洛克貝爾夫婦，易道人也不覺得自己會再次為他們犯險。
“那次只是因為戰場的壓抑讓我更加任性了而已……”
等馬斯·修茲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的夫人格蕾西婭·修茲一邊哼着歌，一邊滿臉幸福笑容的織着遠遠還有幾個月時間才會出生的孩子的衣物。
聽到開門的聲響格蕾西婭·修茲抬起頭，然後將手中的織到一半的衣物放到一邊，起身笑道：“親愛的，你回來了啊，今天怎麼這麼遲？工作可不要累着自己！我去準備一些吃的給你吧……”
“不用了，格蕾西婭，我已經吃過了。”笑了笑，馬斯·修茲將風衣和紳士帽脫下，掛在門口的衣架上，然後上前抱住格蕾西婭·修茲，低聲道：“每天回家能看見你，真好！”
眉頭微微一簇，格蕾西婭·修茲也伸手抱住馬斯·修茲，輕聲道：“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真的沒什麼。”嘆了一口氣，馬斯·修茲溫柔的推開格蕾西婭·修茲，笑道：“都已經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
深深的看了馬斯·修茲一眼，格蕾西婭·修茲突然笑着拉着馬修·修茲來到沙發邊，拿起織到一半的衣物道：“我在給我們愛的結晶織衣服，看，可愛不？”
“可愛，只要你做的，肯定可愛！”這麼可愛的事物，這麼可愛的人，不應該消失在這個時候！
“你真會說話……”
時間飛逝，數日前知道福特賽特即將有戰事，也就是亞美斯特利斯國這個巨大的煉成陣又將出現新的一個煉成節點的時候，易道人就開始準備離開亞美斯特利斯國的事情了，但是那不是可以簡單辦到的。
不說他身為第三研究所的成員，每天需要到第三研究所報到，而且他本身也一直被監視着，雖然說不是很嚴密，但是只要消失超過一天，絕對會引起不小的騷動，所以要離開亞美斯特利斯國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做到的，必須要有時機，也就福特賽特戰事正式展開的時候！
易道人猜測那時候軍部的勢力，尤其是中央軍部的勢力就會和歷史上的幾次大型流血事件一樣向那邊傾注，正是他離開中央市的最佳時期。
但是在那之前，他還是要和往常一樣做自己該做的事，該幹嘛幹嘛。
第三研究所內，正在觀察着自己實驗目標的易道人突然感覺到腳下龍脈一陣混亂涌動，隨後又恢復平穩，不由眉頭微微一皺，撇了撇嘴。
他知道，這是第三研究所某處又進行賢者之石煉成了。
龍脈同世間各種事物息息相關，其中人類動物之類的生物的龍脈更是大自然龍脈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所以煉成賢者之石的時候，那種人類絕望痛苦之時的各種負面情緒便會和代表生命流動的龍脈產生衝突，從而讓龍脈產生混亂！
“怎麼了，易研究員，有什麼發現嗎？”站在易道人對面同樣觀察着實驗目標的一個標準亞美斯特利斯國臉的年輕研究員看到易道人撇嘴的動作，不由緊張道：“這次實驗不會又失敗了吧？”
挑了挑眉，易道人淡淡道：“失敗倒是暫時還沒有失敗，不過看它的表現，和之前的實驗品沒有多少區別，應該也會步上老路子。”
易道人和年輕研究員負責的內容依舊是生體煉成，動物肢體再煉成。只是相比於最開始只要一煉成動物斷肢就會讓動物無法接受刺激而死亡，在易道人龍脈感知的輔助下，現在的實驗已經可以讓動物不會立刻死亡了。
但是新的肢體帶來的刺激還是會讓動物出現各種癥狀，這其中就包括動物無法適應新生肢體的神經系統，無法準確的操控新生肢體，甚至還會因為新生肢體的神經系統和本身的神經發生衝突而導致自身崩潰！
“這樣嗎……”年輕研究員聽了易道人的回答，不由滿臉失望。
“那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出去透透氣。”說完，易道人也不待年輕研究員答應就離開了實驗室，走到了專門為研究員開闢的休息室內，拿出一本煉金研究書看起來。
實際上剛才被易道人評定為會失敗的實驗品其實並不會失敗，只要易道人肯使用自己的創造煉成，用煉丹術的催化再生而非鍊金術的再構成，那麼斷肢再生實驗必定可以成功。
但是易道人不覺得自己有暴露自己實力的必要。
確實，如果是在不知道禍及整個亞美斯特利斯國的國土煉成的時候，易道人肯定會展露自己的實力，使用創造煉成，讓自己成為亞美斯特利斯國的國家鍊金術師，獲得在亞美斯特利斯國更高的地位權勢。
可是知道國土煉成之後，易道人現在所想的就是離開亞美斯特利斯國，這種情況下，他恨不得自己有多不起眼就多不起眼，哪裏還會讓自己出風頭？
只是有時候，或者說大多時候，事情並不會順着人期盼的方向發展。
“易研究員，所長叫你去所長辦公室一趟！”
熟悉但是又不熟悉的聲音響起，讓正準備沉入知識的世界的易道人咂了咂嘴。
來到所長辦公室，易道人敲了敲門，等門後傳來允許進入的聲音后，推開門，然後渾身一僵，看着面前不遠處負手而立的高大強壯男子。
“好久不見，易上尉。”
“大總統閣下……”愣了一下后，易道人馬上立正身體，用最標準的姿勢敬了一個軍禮：“向您致敬，布拉德雷大總統！”
帶着溫和的笑容，金·布拉德雷上下打量了一下易道人後，笑道：“你的面色比那時候好多了，看來調養的不錯啊。”
“多謝大總統閣下關心，我的身體確實好了很多。”易道人保持着敬禮的姿勢高聲回答。
有着煉丹術的導正龍脈的輔助，易道人的身體不只是恢復了許多，更在導正龍脈時強化了許多。雖然同不斷淬鍊自身的軍人或者格鬥家相比會有些柔弱，但是和一般人相比的話，不敢說超過，持平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不用這樣正式，我只是來這裏看看你有什麼進步的……我們約定了兩年時間，看你是否有資格成為國家鍊金術師，現在，可否讓我看一下你的進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