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前因後果
從蕭氏交易場出來后，費千千便帶着一群奴隸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費府，那名叫亮叔的男子安置好了一干奴隸，把呂遠智帶進了一處偏遠的小宅子裏便離開了，他走後不久長裙翩翩的費千千就一個人來了。
兩人關好門窗，坐在桌前倒像是一對偷偷約會的小情侶，可惜此刻呂遠智瞪着費千千的樣子卻是凶神惡煞，巴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費千千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故意打個哈哈不去理會。
“你是不打算跟我解釋了么？”呂遠智就算再笨也能猜到自己似乎上了條賊船，更何況他聰明得很，背上的屠蘇卻是饒有興緻的跟他講起了費千千手中那塊綠色的石頭，奈何他現在完全聽不進去。
“這個給你，算作賠禮。”費千千大方的將手裏的綠色石頭遞給了他，眼睛偷偷瞄了瞄他背上的古劍，笑道，“倒是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的事情？我們馬上就要合作干一件大事了，盟友之間可不能互相隱瞞吧。”
來了！一個普通少年古怪的背着一把劍，恰逢他從混血廢物變成了能修鍊的人，換做任何人都會和古劍聯繫起來吧。呂遠智倒是沒想到她會一直忍住到現在只有兩人獨處時才問出口，他將古劍取下放到費千千面前，順便接過綠色石頭，將早就和屠蘇一同編造好的理由說了出來：“我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把劍就是個凡品，連普通兵刃都不如，我只是用它來砍砍柴火罷了。”
見到呂遠智如此大方的將劍給她看，費千千自然順勢接過去，只是無論她注入多少元氣，那柄古劍依舊紋絲不動，她見過有品階的兵器，和這古劍完全不同。
“該你了，不是千千小姐你說的么，盟友之間可不能還有所隱瞞吧。”呂遠智接回古劍，背回到背上，微笑着看向她。
“我的計劃很簡單，城主要求你七日內到城主府拜見他，那時辰一到你去便是。我這邊已經有了一股不小的力量，七天的時間也夠我部署了。只不過現在五曲境的城主比較難對付，只要屆時你能拖住城主到我們解決完所有城主府的力量，局勢也就定下來了。”費千千捧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趁機看呂遠智的神情。
“這計劃也太粗略了吧，我對自己人都無法知根知底，你就讓我去和城主搏命？況且我一個明知階段的新修鍊者，去拖住一個五曲境的強者？”呂遠智氣極反笑，這不是直接讓他去送死？而且等了半天，費千千說的這計劃不盡不實，怎麼聽到像是把他當作炮灰使喚。
“這小妮子是故意瞞着你呢，我看她倒不至於把你當成炮灰，要真的如此，何必大費周章還幫你隱瞞身份。我看啊，她是怕你清楚了自己這邊的實力，會放棄和她合作！”屠蘇咯咯笑着，點出了根本所在，“一個小妮子罷了，能掌握多少力量，她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叫板城主府，怕是有什麼非得到不可的東西吧！你從她嘴裏套出這個才是關鍵！”
呂遠智經她一提點暗自點頭，費千千顯然也知道這種說辭無法讓他信服，點頭道：“那好，你還想知道什麼？”
“第一，你怎麼救我的爺爺？第二，你拿什麼去抗衡城主府？第三，為什麼你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對付城主府，據我所知，光是費家還不可能覆滅城主府吧。”呂遠智字字珠璣，直接拋出最核心的三個問題。
費千千心中有底，不過當聽到那第三個問題時，臉色還是沉了下來。她沉吟片刻，許久才說道：“我調查過了，你爺爺被關在城主府外的星獄中，屆時我們會派人去救，只要你拖住城主，救出你爺爺不是什麼問題。至於我們這一方的勢力，現在我能得到蕭家的幫助還有調動一部分家族勢力......”
她說到後面聲音突然變小，有些心虛的看了看呂遠智。呂遠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只有蕭家......還只有部分費家的勢力？”
就是他心裏有了底線，卻沒想到費千千的底牌竟然如此之少。
“哈哈，這小妮子居然想蛇吞象？厲害厲害，連家族勢力都沒完全爭取到，就想憑一己之力覆滅你們這個星城最大的勢力，嘖嘖嘖。”屠蘇此刻一定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這盟友也太不靠譜了些。
“哼，這你還，還嫌少啊？反正你已經答應我了，難不成要反悔？”費千千見他態度大變，頭一撇，嬌嫩的臉頰泛起了微微紅暈，竟然耍起了無賴，絲毫沒有之前那氣定神閑的大小姐風範。
呂遠智苦笑了下，他還真沒什麼辦法，不過能有這種計劃的女子，恐怕不會那麼簡單。他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確實我也沒什麼辦法。不過在此之前，我要了解下星城的勢力分佈，還有我的第三個問題，你不回答我，我是不會答應和你合作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費千千一定要他相助，但既然對方有求於他，那就有談判的資本在，果然他話音一落，費千千神色就變得為難起來。
“既然千千小姐不願意說，那我就只能告辭了。”呂遠智故意起身，給她加了一把火。
費千千終於按捺不住，把茶杯重重扣在了桌上，咬牙切齒的說道：“好，算你狠，我告訴你。星城頂尖的勢力一共有三股，城主府、費家、蕭家，在從前還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但五年前城主的大兒子周興卻打破了這個僵局。”
“周興？”對這個名字呂遠智倒略有耳聞。
“沒錯。星城與周邊的其他幾個城鎮都是大宗派星閣的附屬勢力，星閣每五年的招徒會試亦會撥送數個名額給這些下屬城鎮，要知道那招徒會試光羅天下奇才，通過的人都能成為星閣的正式弟子，享受宗派帶來的無窮好處。”說到這裏，費千千眼中也是流露出嚮往之情，“星城從未有人能通過招徒會試，但周興卻成了那第一人！甚至他在今年被提拔為核心弟子！星閣對核心弟子的待遇令人眼紅，武學丹藥自不必說，關鍵是星閣下令將原來的周家提升為城主府。自此，城主府成為了星城第一勢力，當然這本來也沒什麼關係，可偏偏今年......”
“今年怎麼了？”
“今年星閣的招徒會試與以往有所不同，前段時間在星閣邊上的落星谷出現了一個洞府，聽聞是一個元域境強者留下的傳承遺迹！各方勢力都覬覦這個傳承遺迹，奈何它限制了絕大數修鍊者，只適合元曲境以下的新修鍊者進入。應該是這位大能想要找初入武道的傳承者繼承衣缽吧，因此星閣與周邊的幾大宗派將各自的招徒會試放在這個傳承遺迹內，以最後獲得的成就來招收弟子！”費千千極不情願的把這一辛秘說出來，卻是聽的呂遠智徹底呆住了。
元曲境細分九曲，之上才是元域境。而能進入元域境的自然是一方強者，恐怕連那大宗派星閣都只有寥寥無幾的幾人能達到這個境界吧，而一個這種強者的傳承自然是會引得各方勢力眼紅。
“厲害啊，厲害啊，這小妮子胃口可不小呢。”屠蘇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元域境對於你們來說，確實還太過遙遠了。”
“這是我們魚躍成龍的機會，可據說那周興打算今年讓星城只挑選城主府的人去參加招徒會試！這是要斷我們前程，讓我們其他勢力永世不得翻身的做法啊！”費千千揮了揮小拳頭冷笑了幾聲，“城主府獨大的局面各方勢力都看不慣，原本還想緩個幾年，或是等我進入星閣再做計較，偏偏他們要自尋死路。等那天你拖住了城主，我們便會以雷霆之勢剪出城主府所有的勢力，城主府就周文泰一個五曲境，劉管事等四個三曲境的管事。蕭家有一個四曲境強者，兩個三曲境強者，我這邊還有兩個三曲境的強者，論實力相差無幾！”
“那為什麼費家的人不願意全部出動，這樣把握不是更大一些嗎？”
“呵，我們家族分了兩派，以我為首的主戰派和以四叔為首的主和派，他們擔心事情失敗，費家會大難臨頭，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殊不知這樣下去也只是慢性自殺而已！”費千千臉上浮現一層譏笑，“你不必擔心我們不去救你爺爺。星獄中關了一個五曲境的強者，是周文泰的宿敵，到時候由他來對付周文泰即可。這次的計劃主要在你，如果你那邊沒拖住，一個五曲境的強者瞬間就可以逆轉情勢。”
“驅狼吞虎，這小妮子是豁出去了啊。我喜歡，要麼成功，從此天高海闊任我遨遊，要麼失敗，無非落個香消玉殞的結果，有我當年的風範。”屠蘇笑的花枝亂顫，呂遠智卻忍不住白了一眼，你一柄破劍還能有什麼風範。
“你就那麼信任我？”
“那是自然，一個混血修鍊者，背後沒有什麼大能相助怎麼可能走到這個地步！”費千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只要你背後的人出手，我相信對付周文泰不是什麼問題吧。”
原來如此，屠蘇姐姐的存在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以費千千的閱歷，能聯想到的也就是呂遠智背後可能站着一個真正的強者，強者大多強且傲，想來也看不上這區區的星城，但能在這計劃上稍微推波助瀾一番，結果就會完全不同了。
“好，我答應你了。”呂遠智點頭，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要是讓她知道屠蘇姐姐的存在，怕要反悔的就是她了，可呂遠智要從周文泰手裏救出爺爺，非得依仗他們的勢力不可，“不過我有個要求，屆時成功后，我要去參加招徒會試。”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