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賣出的第一把劍
衛宮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是這樣的。
原本以為，那些在天空飛來飛去的，只有活在書里，活在遊戲裏，活在人的想像中。
哪怕穿越過來，也以為這些天上的劍仙應該都是一些名門大派，不世出的高人。
可是……
你看那個拎着籃子買菜的大娘，踩着把劍飄飄而來，是個什麼鬼？
再看那邊小哥，你只有十一二歲吧，也能夠御劍飛仙了嗎？
……
額，不行，這個世界超過了他的想像，所有人御劍來御劍去，已經是家常便飯，就像是現代社會裏面車輛的普及程度一樣。
略有不同的，就是每個人御劍的品質不同。
就像是名車一樣，劍也分為三六九等。
而且鑄劍師一般都會將自己的名字刻在劍上，最後凝練成一些標誌化的符號。
比如天上飛過的那個鄰家美女，一看就是有人包養的，駕着的劍都金光燦爛，劍柄鑲嵌了七星寶石，劍身上刻着一個龍紋標記。
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鑄劍人皇東王公習（瑪莎拉蒂）的手筆。
再看另外一邊，那個逍遙公子，衣鮮亮麗，神采飛揚，足下御劍也不同凡響，劍身寬大，劍上彩金奪目，後座上更是從后抱住他一名美艷的女子，一看就知道這柄劍是泡妞專用的名器。
那劍身上，刻着一道瑰麗花朵，明顯是出自鑄劍天妃水微嵐（蘭博基尼）的手筆。
……
好吧，衛宮發出一聲嘆息，怪不得我是一個爛撲街，誰會來買我的劍？
更可怕的，他在的這個國家更是一個以劍為名的國度。
仙劍世界，共劃分為十三個國家，自從一百多年前中心天劍國靠武力征服了其他十二個國家以後，便在無形中被統一了起來。
衛宮回憶起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情況就像之前的戰國一樣，雖然天劍國征服了其他國家，卻沒有足夠的人手來看管和治理，所以採用的是附屬國的制度，各自還是維持自己的國家主權。
不過那些都是大人物的事情，跟我們這些破民沒有關係。
他所在這個國家，叫做沖劍國，素來以鑄劍聞名，所以有很多高手慕名而來，除了中心天劍國以外，這裏是劍仙和劍出產最多的國度之一了。
要想在一個鑄劍師人滿為患的地方出頭，更是難上加難。
……
這個世界，少了許多邪門歪道，少了妖魔，沒了戰爭，劍已經變成了權力和身份的象徵，一個代步工具，一種奢侈品。
衛宮打造出來的東西——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這把短劍，全身漆黑無華，按照系統的說法，這把破劍已經是鐵源凡品中的上上乘之作了，若不是受到材料限制，各項屬性幾乎能夠趕得上金玉優品。
兩個品階的跨度，已經足以證明衛宮的鑄劍造詣。
只可惜，這柄劍太丑，短柄蛇身，漆黑如碳。
駕駛起來，不，駕馭起來很費力，而且又不能炫耀，無法彰顯身份，送人只怕也要丟面子，誰會願意用這麼一把劍？
再回頭看去，只見破舊的鐵匠鋪中，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劍。
但無一例外，都是醜陋的。
他不由得大吐苦水，這系統的審美眼光明顯有問題，否則怎麼可能給的圖紙都是這樣？
系統感應到他的心思，立刻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一段話來。
“劍最重要是實用，一把有靈性的好劍，要甚那些華而不實的劍十倍！”
衛宮皺眉不語，這破系統居然還會頂嘴了。
……
到中午時分，這個破屋子還是沒人光顧，衛宮大概也料到了，並沒有太多在意。
他回頭看了看一旁，所剩下的鑄劍材料已經不多了，得想辦法賣些錢回來才行。
一旁一個肥碩身影慢悠悠跑了過來，眼睛往裏瞅了瞅衛宮。
“喲，小夥子，你每天都在這裏看夕陽，不如跟我一起去泡妞吧？”
“趙大媽，您還是別瞎跑了，你老伴兒找不到您又該着急了。”
衛宮苦澀笑了笑，“這個老年痴獃，泡什麼妞啊。”
他回頭看看天上，只見日頭正高，照得地上一片金光燦爛。
好吧，看來只能用老套路了。
……
衛宮將店面一關，便將剛才那柄短劍帶上身，駕馭一柄漆黑長劍，準備去跑客戶。
跑客戶是每個新人的必修課，可沒有父母教導的他，到兩年以後才醒悟過來。
之前父親積累的人脈也散去大半。（其實也就四五個死老頭，後來還真的死了。）
現在更是無人問津。
直到後來遇到一個同行新人，說是已經賣出了三把劍了，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通過不斷地跑客戶積累起來的。
有些時候，跑得多了，人家就記住你了。
記住你了。
你就完蛋了。
“滾蛋！怎麼又是你？”賣豬肉的王大頭一臉不屑，將他轟了出來。
“師傅，你看看嘛，這柄短劍，切肉就像切豆腐一樣，鋒利無比，而且又便宜。”
“快滾，也不看你那柄劍的醜樣，用它來割肉，別人說不定還會認為我的肉有毒呢！”
……
“滾啊，我這裏不需要了啦。”
“茶老闆，你平時修剪花花草草，總是要用的嘛，你用我這柄劍，肯定是事半功倍，節約不少時間。”
“滾啦，我本來就沒事情的，修剪完了，我傻坐着有毛病咩？”
……
“滾，你可知道這裏是景雲宗？是沖劍國首屈一指的劍仙門派，你這種破劍，就不要拿來丟人現眼了！”
“師兄，你有所不知……”
“滾，誰是你師兄？”
“你是新來的，有所不知，其實之前接見我的一直是另外那位朱雲師兄，”衛宮羞澀道，“我有些想他了。”
“怪不得，我說他怎麼今天讓我來，快滾啊！”
……
衛宮一臉沮喪，懨懨走到山門之外。
這一次，又是一無所獲。
“哎，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果然是這樣。”
“什麼馬？”
正在這時，一旁花叢中跳出來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一張圓圓的臉蛋，一雙大大的眼睛。
她眨巴眨巴眼睛，又問了他一聲，“我要騎大馬！”
說完便揚了揚手，示意衛宮趴下來。
“哪裏有這種事情，別鬧了，哥哥本來就夠……咦，”衛宮眼睛一亮，看了看她手中的鮮艷奪目的紙張，“你手裏面是天道幣嗎？”
衛宮一眼就看出那貨幣的面額，應該是一千元。
足夠自己買些材料和大吃一頓的了。
“那這樣，哥哥給你當馬騎，你買哥哥一把劍好不好？”
那小女孩狐疑看他一眼，繼而燦爛地笑起來。
……
一道明亮劍光劃破天際，衛宮握着手中一千天道幣怔怔發獃。
忍辱負重，總算達成了人生中的第一筆交易。
他苦笑一聲，激動得要落下淚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