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欲對陌生美女下手
每天,巡視在烏煙瘴氣的夜總會裏,看着有錢的富人肆意地玩。我就象看家的狗腿子,為了生活而出賣着自己的勞力,卻看着別人為了發泄自己過剩的精力而生活着。我想我頹廢了,或者說,我是報廢了。
我怕在人群中遇到我的同學或者曾經的同事,怕見到一切自己認識的人。
那天我休息,除了‘天堂之門’我沒有別的去處,我不想在地牢和牆壁一起發霉。換上一套乾淨清爽緊身的衣服去了‘天堂之門’。
在‘天堂之門’里,所有的小姐們看着我驚訝了,她們不會想到,平日裏一身土裏土氣保安制服的殷然居然長得那麼健壯那麼帥,頗有幾分紈絝子弟的瀟洒不羈。小姐們圍在我的身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調着情,開着笑話,在今晚之前,穿着灰保安制服戴着大灰帽的我從不敢和妖冶嫵媚的小姐們多說一句話,不是我不喜歡,而是人家看不起咱這種小保安,她們雖然賣的是身,但是她們收入好的話,幸運的一個晚上就比我們保安做一個月的工資還多。
放得開的小姐還直接和我跳起了貼身舞。平時我只能靠着牆角看小姐們和客人們在五彩繽紛的燈光下開心,沒想到我自己也有這麼一次,我忘記了我自己,和小姐們開心的舞起來。
就在我樂不思蜀的時候,另一個保安同僚遞給我一張小紙片,上面寫着一行娟繡的字:舞跳得很好,能否賞臉到‘雅典娜’一聚?欣賞你的美女。
‘雅典娜’是‘天堂之門’里一個包廂的名字。進包廂的人都是有錢人,最低消費兩千八,當然,喝酒點單總費用遠遠不止兩千八。欣賞我的美女?呵呵,真搞笑,自稱美女,真夠無恥的,而且夠自戀的。我看着這張紙片笑了笑,扔掉了。小姐們驚詫的看着我:“殷然!有美女請過去為何不去?”
“我的一個月工資就是請你到包廂用最低消費都不夠,我不敢去。”
小姐們都無奈的笑笑。
看到一個穿着學生制服的女歌手在台上狂扭,我想到了我的兩個妹妹,我當初和父親說好,妹妹的學費我給,可是。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父親喝醉后睡了,大妹已經去了學校,小妹哭着告訴我,她們兩的學費,父親到一個有錢親戚家裏借,親戚不給,父親在人家家門口跪了兩天,親戚礙於街坊過路的面子,給了父親。這個親戚當初窮得叮噹響,我父親還當官時,用自己的名來擔保給那親戚借銀行貸款,後來發了起來,父親一落馬,這親戚馬上翻臉當不認識我家人。
我掛了電話后,狠狠拍了自己兩巴掌,腦袋嗡嗡的響。我坐在前台,跟服務員要了一瓶二鍋頭,服務員笑嘻嘻的說道:“喂!二鍋頭那麼烈,不如我調杯‘天空之城’讓你醉!”
“哼!有什麼酒比得過二鍋頭?”
夜總會裏的酒水食物,一般都會賣得比外面的貴N倍,N大於五。我悶着喝半瓶二鍋頭,都說酒入愁腸愁更愁,我是越喝越傻。看着夜總會裏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着落寞的笑容,那真的是笑容嗎?
一個在吧枱左側的美女深深吸引了我,其實看不見她的臉,她的長發遮住了臉,不過她吸引我的是她脖子上金光閃閃的項鏈,她付錢的時候,從普拉達包里掏出錢包,錢包里琳琅滿目的銀行卡,還有一疊紅紅的人民幣,像這種有錢人,戴的戒指項鏈,定是奢侈品。我突然冒出了一種劫富濟貧的衝動,搶劫她來接濟我,為什麼有的人那麼有錢,有的人連溫飽問題都難於走過?
我需要的是兩萬塊錢!我要兩萬塊錢給我父親,我不敢去想像年過五十的父親跪在熙攘大街親戚家門口的場面!我寧願跪的人是我,不是他!想到這點,我真恨不得沒生在這世上。那位戴着珠寶項鏈的美女看來心情很不好,手撐着額頭,喝了不少酒。終於,她要走了。
我要跟住她!我今晚要搶她,酒真是個壯膽的好東西。我從吧椅跳下,剛才給我紙條的保安同僚又塞了一張紙條給我,還是那娟秀的字:真的不願意賞臉?同一位之前給你紙條的美女。
哼!美女。老子早已經厭惡了美女!美女就像色彩斑斕的毒蛇,美女都是有毒的。拿着紙條刷刷撕掉,保安同僚驚愕的看着我,我拍了拍他肩膀:“你千萬別告訴這個寫紙條的女人我是這裏的保安,不然人家失望。”要是那位寫這張紙條的美女知道我只是‘天堂之門’的一個小保安,你覺得她會約我嗎?我穿着保安制服戴着大灰帽威風凜凜在‘天堂之門’站了那麼多天,又有哪位女士看過我一眼?
跟着那位珠光寶氣的女郎出了夜總會,她卻不走大街,而是進了一條小巷,真是天助我也。狹窄的小巷裏漆黑一片,一個人都沒有,冷冷清清的。昏暗的路燈照耀出的影子,又斜又長,陰森恐怖。
我一腳高一腳低的走着,滿眼睛的東西都晃來晃去。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醉倒啊。前面的這個女郎長發披肩,身材婀娜,腿長腰細,穿着一雙血紅色的高跟鞋,走路一扭一扭,靜夜裏甚至可以聽到遠處傳來‘哥登哥登’的腳步聲。我的酒立刻醒了大半,使勁一甩頭,把殘餘的昏沉一掃而光,抖擻起精神來。
我想我真是一頭狼,我加快腳步,當然,雖然快了,我還是盡量不出聲音,躡手躡腳,以防被前面的那女郎發現。當我離她不遠的時候,我又放慢了速度,用和她相同的勻速率前進。幸好她的腳步聲很大,蓋過了我的心跳和喘氣聲音。我開始嘗試從各個角度觀察那個姑娘。先是從右面探頭看她的臉,很漂亮的一張臉,在昏暗路燈的映射下略微泛紅,披肩長發蓋住了她的左邊。
她顯然喘氣很快,很緊張,也許是走夜路害怕,也可能發現有我在跟蹤。
作案的地點是很重要的,首先附近不能有人,那樣的話她一喊我就會被抓去槍斃,其次要黑,否則被她認出我的樣子我就只有兩條路:要麼殺人滅口要麼還是被槍斃。想到槍斃,我顫抖了一下,聽說國內很多個省都取消了槍決改用安樂死,不知道我省有沒有取消了槍決。可是如果被捉到,一死了之那倒好,公判大會畫個叉站在汽車上,我父親不活活氣死也要氣到癱瘓。
不過,想到被兩萬塊錢羞辱的父親,我毅然做出了一定要搶的決定。
作案手段當然也很重要。我可以先一拳打暈她,然後搶錢包搶項鏈搶首飾?要不拿着一條什麼東西勒她,把她勒暈,不過如果操作不當,那就是兩條命的事情了。由於我優柔寡斷想法太多,只能跟着她,不幸的是這條路越走越亮,我的膽子隨之越來越小。
突然眼前豁然開朗,人頭攢動,燈紅酒綠。我們走到了一個繁華的商業區。真該死!早知剛才我下手了就好了。只能繼續跟着她了。
為了不讓她發現並且不跟丟了她,我盡量和她保持一段距離,我銳利的雙眼穿過摩肩接踵的人群始終盯住她不放,只見她的長發在人群中飛舞飄動,美麗異常,在那一刻我的心底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悸動。
就這樣跟到一個路口的時候,我看到了路邊站了一個警察。這讓我嚇了一跳,毛骨悚然。我緊張得要命,生怕警察看出我是一個有*犯傾向的流氓。如果被他抓到,按照刑法,我屬於犯罪準備階段,應按*未遂處理,根據某款某條,起碼會被判刑三年到十年。搶劫未遂就更嚴重了。
於是我強作鎮靜,並且東張西望,顯得無所事事的悠閑狀,可實際上我渾身都在哆嗦。靠近那個警察的時候,我頭都不敢抬,妄圖矇混過關。
“同志,站住。”警察忽然指着我說。
“聽見沒有,叫你站住呢。”我假裝叫住旁邊一個衣着好似流氓的倒霉蛋,“警察叔叔讓你丫站住呢。”
“去你媽的,叫的是你丫。”流氓罵我。
“警察同志,丫罵我,您管不管?”我說。
“沒你事兒,你走,我叫的是他。”警察執意放走了流氓,把我留下了。
“同志,我是良民啊,您不能抓我。”我心裏一哆嗦,心想完蛋了,要被槍斃了。
“身份證拿出來。”
“給您。您看,我是好人,這照片照得多帥啊,壞人哪有我帥。”
“少廢話,知道你犯了什麼錯誤了嗎?”
我心想難道他真的看出來我是搶劫*犯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承認,於是我裝傻:“我沒犯錯誤啊,您冤枉我了。”
“人民警察不會冤枉人!告訴你,剛才你闖紅燈了!”
我一聽終於鬆了一口氣:“咳,不就闖一紅燈嗎,算什麼,來來來,您抽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