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11 零劍
?這裏，無上無下，一片混沌。
瑩瑩的藍光充斥着整個空間，彷彿幽靜的深海，泛不起一絲波瀾。
忽然，一雙眼睛睜開了。
彷彿在水潭中投下了一枚石子，讓這個空間不再平靜。
那均勻而又平靜的藍色光霧，開始像水一樣泛起陣陣波瀾，被一股看不見的力推動着，緩緩的以逆時針的方向轉動起來。
隨着光霧的轉動，原本均勻充斥着整個空間的藍光，也開始有了一絲變化。最開始這種變化很微弱，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種變化開始變得明顯起來。均勻的光霧不再保持絕對均勻，而是有的地方濃一些，有的地方淡一些，隨着整體的轉動各個區域的濃淡也開始交替輪換，循環往複。
那雙眼睛依然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帶着疑惑看着眼前的一切。
時間不停流逝着，光霧的旋轉也依然持續着。
不知過了多久，光霧中的濃淡變化開始變得劇烈起來，有的時候光霧會猛的聚集到一起，然後又瞬間被甩向四面八方，最淡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藍光，最濃郁的時候卻又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
在所有藍光最濃的地方，空間突然“塌陷”了！
光霧以比往常更加迅猛的聚合在一起，彷彿超出了某個臨界點似的，最濃的地方突然為之一清，取而代之的是無數仿若細沙般的光點。
這些光點彼此追逐着繞着圈，在半空中化成一團令人眼花繚亂的軌跡。
只見原本大小差不多的光點飛快的繞着彼此旋轉着，不停的互相碰撞、湮滅。
漸漸的，更大塊的光點形成了！
大塊的光點吸引了更多的小光點圍繞着它旋轉，而它自己也在圍繞着其他大塊的光點旋轉……
隨着時間的流逝，光點之間的碰撞越來越少了，而其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無匹的巨大光點停留在正中央微微顫動，周圍成百上千枚大一些的光點圍繞着它轉動。
更外圍的地方，更多更細小的光點圍着核心的方向自由的飛翔着、旋轉着，然後時不時的被其他光點吞噬掉那麼一兩個……
又不知多長時間過去了，無數光點所組成的系統漸漸穩定了下來，越是裏面的光點就越大、越慢，而越是外面的光點就越小，但速度越快。
從裏到外，光點們的質量與速度成反比，形成一個無數光點均勻分佈，圍繞着中心旋轉的龐大系統。
俯視着這一切的眼睛微一動，空間中泛那看不見的力量似乎再次“拉”了一把……
整個空間位置一陣，隨後那些“細沙”開始迅速的變大！越來越大……
……不，這不是變大，而是拉近！
隨着光點越來越近，原本不過細沙大小的光點已經開始充斥着所有的視線，之前的所謂“光點”也變得更加的清晰。
直到一個個光點開始變得異常巨大，仿若掛在天邊的恆星，所有的細節都清晰可見。
俯視着這一切的陳征眨了眨眼睛，一個想法忽然從他腦海中跳了出來。
“這是……”
“……銀河？”
望着這漫天的星斗，陳征有種靈魂都被升華了的感覺，彷彿有種伸手即可掌握這片銀河的感覺。
在陳征的感嘆中，“銀河系”已經穩定了下來。
“恆星”之間的碰撞、吞噬越來越少，“恆星”個體變得更大，“恆星”之間的“宇宙”變得極為廣闊。
似乎，平衡已經出現了。
陳征的眼睛靜靜的漂浮在“銀河”上方靜靜的俯視着，就在他認為一切都要停下來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忽然“推”了它一把……
……緩緩旋轉的“銀河”為之一頓，然後以更快的速度旋轉起來！無數“恆星”被那看不見的力量推動着越來越快，再次化作令人眼花繚亂的軌跡線。
不。
不知為什麼，陳征忽然明白了。
那不是無形之力在推動，而是時間的尺度發生了變化！
隨着時間尺度的變化，原本已經穩定下來的“銀河”，本應在千百億年後才會相撞的“恆星”們，在時間急劇壓縮后，在短短的數秒鐘內就將千百億年的過程演化結束，“恆星”之間的吞噬再次開啟。
在短短几秒鐘令人眼花繚亂的碰撞、吞噬后，漸漸的，“銀河”的轉化再次慢了下來。
隨着不斷的互相吞噬，“銀河”的核心越來越大，外圍的“恆星”越來越少……
……終於，吞噬再次結束了，一個巨大無匹的“銀核”形成了，而“銀核”之外只剩下一個質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恆星”圍繞着“銀核”緩緩的旋轉着。
俯視着這一切的陳征眼睛露出了一絲驚訝。
這個是銀河！？
不！
銀河不是這樣的。
與其說是銀河，不如說……
還沒等陳征想起那個答案，時間尺度再次發生劇烈的變化。
原本圍繞着“星核”旋轉的那顆最後的“恆星”，其公轉速度越來越快！先是變成一團令人眼花繚亂的“線”，隨後彷彿成為了“銀核”外圍的光環……
……最終，最後的“恆星”變成了一片無法捉摸的“雲”，靜靜的籠罩在“銀核”周圍。
看不見的力量忽然推了一把。
空間中，那巨大到極限的“銀核”帶着那顆化身為雲的“恆星”漸漸遠去，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陳征的視野中……
雪洞裏，陳征渾身一震，睜開了雙眼。
再次經歷了一遍之前的夢境，可陳征卻變得更加迷茫了。
“那是……”
“……銀河？”
“還是……”
“……氫原子？”
陳征手握着吊墜，傻愣愣的看着被微光照亮的洞頂。
剛才的一切……
……真的是夢嗎？
一切如此的真實又如此的不真實，時間尺度的切換，巨大與渺小的落差，讓陳征仿若黃粱一夢，夢醒之時悵然若失。
陳征傻愣愣的呆坐在雪洞中，心裏充滿了茫然。
“嗡——”
就在陳征失神的時候，亮藍色的光劍突然從他掌心冒了出來，一下子就刺穿了頭頂的雪，破壞了雪洞的結構……
“噗……”
隨着一聲輕響，雪洞塌了。
大塊大塊掉落的雪花，將陳征整個人都埋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