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紅色的靈魂

臨睡覺前，魏然向上天祈禱，希望上天可以保佑這次行動順利，接着，戴上了李源的智能手環。他一邊想着任務一邊閉着眼，真是世上無難事，庸人自擾之，很快困意便襲來，魏然再度感到了黃綠色的光芒，翡翠一樣的通道又出現在了他的夢中。這下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隨着手環中李源靈氣的指引，魏然開始觀景了！

“領導，王岩的系統權限麻煩您開一下。”一個清脆的聲音傳進了魏然的耳朵里。

“好，等等開通好了我電話通知他。”李源回答着門口的同事。

魏然明白自己是成功觀景到了李源的時空，但是這裏並不是今天中午說的任務地點，也許是魏然太想了解李源這個同行的工作狀態，這次觀景真的把他帶到了李源工作的地方。

魏然目不轉睛的注視着眼前電腦屏幕顯示的核心商業系統，心想我這算不算是商業間諜呀？

李源系統操作的很熟練，快速的移動着鼠標，魏然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點點，但這一點點也對魏然觸動很大，因為李源為那個叫王岩的同事開啟了很多核心模塊的權限。

他看到李源操作的是中商銀行一體化處理平台，選擇的操作端口是總行端，開啟的權限是大數據獲取、大數據分析、對手經營策略分析、對手資金敞口測算以及銷售產品推送。最最關鍵的，李源還把王岩叫了進來，讓王岩登陸進了一體化處理體統，手把手的在眼前的這台機器上操作了一下，這讓魏然還看到了那個王岩本身就使用的很多系統模塊，並且李源還解釋了這些新增模塊的使用方法！

這讓魏然覺得真是天上掉餡餅，可以說，這是他見過的最先進的處理系統，從上至下，總行部室、分行部室、支行部室乃至網點櫃面都在使用它。這個系統給魏然的印象有以下幾點，第一，網點至業務部門條線化、自動化處理，保證了業務高效性、連續性和整體性；第二，總分行部室直接從源頭獲取數據，信息傳遞快速而且準確；第三，經過高效的數據獲取后，系統可以主動為需要策略分析的部室第一時間提供智能的數據分析；第四，通過積累對手交易數據和從外部時時獲取對手信息，主動分析對手方的經營策略，預估對手資金敞口和風險係數；第五，根據數據分析結果，預測對手方的投資組合，主動為前台人員推送適合對手的銷售產品。

其實魏然也一直在負責部門內部系統的開發，他也一直在思考如何讓業務系統不單單隻是簡單的處理業務，而是讓它更加智能。儘管魏然手頭已經有現成的開發需求書了，但當魏然看到眼前的系統后，他決定再完善一下他撰寫的需求，力圖讓榮行的系統也能這樣智能化。

就在魏然思索着後續如何改善他的需求的時候，翡翠色的通道又出現在了眼前，這才讓他想起來這次觀景的正事還沒辦呢。他迅速的跑進了那個通道，在隧道的盡頭，看到了等在已久李源和王國航。

“李源，我觀景成功了？”跑出翡翠通道的魏然問着李源。

“老李在這個時空感受不到你，因為現在你是靈魂形態，不過我能感受的到！”王國航自豪的說著。

“魏然，看來你到了，國航應按已經看到你了，現在我來佈置一下任務。”李源聽到王國航對着空氣說了剛才的話，猜到魏然已經到了。

“魏然，現在需要你利用靈魂形態的優勢，漂浮到空中，感知這個世界中‘張霆’的存在。”李源大聲的說著。

“我能飄起來？”魏然反問着。

“老李，老魏問他是否這能飄起來？”王國航翻譯着。

“觀景人可以在靈魂狀態下去任何地方，首先確定魏然沒有附在我的身上，然後讓他試着飄起來，找尋一下姚天的靈魂，就是魏然那個世界的‘張霆’，他的靈魂是紅色的！”李源解釋着。

魏然嘗試了大跳，助跑很多種方法，就是飄不起來，最後讓他意外的是，原來只要他集中精力想着一個天空中的某一個位置，就可以瞬間閃爍到那裏。

“老魏，你太帥了，牛逼！”王國航衝著天空中的魏然豎著大拇指高喊着。

魏然不好意思的摸着頭，衝著王國航擺了擺手。他興奮的俯視着眼前的一切，心想以前怎麼沒在觀景的時候試過？隨即不停的在空中轉來轉去玩兒了起來。

“老魏，你是找呢還是玩呢？”王國航抬着頭和魏然喊着。

魏然聽到了王國航的高喊，這才想起來還要找人，於是猛地停在了空中，自處張望了起來。他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要說靈魂了，連個人影都沒有，於是他落了下來。

“確定靈魂在這附近？我沒看到有靈魂呀。”魏然示意王國航幫忙給李源轉述一下。

“老魏問你靈魂是不是在這附近，他沒看到。”

“一開始是在這裏出事的，可能他去了其他的地方，你讓魏然試着靜下來感受一下，感覺下哪個方向可能會有危險，觀景人第六感特別准，尤其是靈魂形態下，感知能力是一等一的。”

魏然已經聽到了李源說的話，他又一次飄到了空中，再次向周圍看了一圈，確定視線內沒有紅色的靈魂。接着他靜下心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仰着頭仔細體會着周遭的一切。心靜對魏然來說再熟悉不過，因為他每晚睡覺前都要這樣靜心的對上天祈禱，此時的他聽到了自己的心跳，感受到了空氣從自己的皮膚上劃過。他平靜的呼吸着，以自己為圓心慢慢的在空中旋轉着。

他覺得周圍似乎凝固了，閉眼后原本眼前一片應該漆黑，現在卻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團團微弱的藍綠色光亮，應該是靈魂，魏然直覺告訴他，這是他感應到的靈魂！為了加以確認，魏然鎖定了一個連綠色光亮的具體地點，和王國航簡單的示意了一下后，猛地閃了過去。

果然是一個靈魂，是一個老爺爺的靈魂！他成功了，雖然並不是一個紅色的靈魂，但他成功的感覺到了。此時李源已經和王國航通過時空裂縫，漫步到了魏然身邊。

“藍綠色的靈魂咱們不用管，這是正常狀態的靈魂。如果是特殊情況滑出的，比如驚嚇或者意外導致滑出身體的，有可能還能返回本體，如果是身體自然死亡導致滑出的，他們自身就會尋找時空裂縫，流轉回永恆國度。除非任務指示，否則這樣的靈魂咱們不能插手。”李源攔住了要將眼前靈魂送至永恆國度的王國航，並示意魏然繼續尋找。

魏然再次飄了起來，更加專註的感知了起來。一個個藍綠色的靈魂火焰在魏然的“視線”中閃過。當他旋轉至東北方向時，感到自己心跳突然變快了！他面向東北停了下來，繼續閉着眼細細體會着。很快，他連喘氣都覺得有些困難，甚至連飄在空中都有些難以維持了。魏然努力堅持着，他預感姚天的靈魂應該就是那個方向，但是具體位置呢？到底在哪？

看到了，有一個紅色靈魂在水裏！魏然睜開了眼睛，堅定的指着東北方向的一條河，現在的他感覺異常的疲憊，就好像是身體被掏空。他緩慢的從天上落下來，坐在了草地上。這才發現這條河其實就是從他們一開始落腳的地方延伸過去的，魏然想着可能是姚天的靈魂順着這條河在移動。

按照魏然指明的方向，李源帶着魏然和王國航通過時空裂縫小心地前進着。終於在河邊，王國航和魏然看到了一個紅色的靈魂。

這個紅色的靈魂在河水中遊盪者，李源示意他走在前面，讓王國航在後面隨時準備引渡靈魂。沒有幾步，李源已經來到了河邊，並且一腳踩進了水中。就像是鯊魚感知到了獵物一樣，這個紅色的靈魂飛快的遊了過來。

唰！姚天的靈魂從水裏竄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李源，將他迅速拖到了河裏。此時李源的身體就像是木片一樣，輕巧的任由水中姚天的靈魂擺佈，他不停的在河水中疾速翻滾着，就像是高速運轉的水車一樣。

這是姚天的嗎？眼前的靈魂已經扭曲，但從它面目猙獰的眉眼間，魏然依稀看出了姚天的樣子，突然那個靈魂向魏然這裏瞪了過來，那個眼神簡直是凶神惡煞，活脫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啊！”魏然嚇得叫了出來。

“老公，怎麼了？”張圓圓睡眼朦朧的問。

魏然愣了！我回來了？我在床上！此時，他發現自己已經滿身大汗的坐了起來。

“做噩夢啦？沒事，快點睡吧。”張圓圓輕輕的拍了拍魏然，轉過身又睡了過去。

一定是被嚇醒了，導致我從觀景中回來了。我得快點回去！馬上回去！李源沒事吧？魏然一邊想着，一邊緊緊的閉着眼。然而事與願違，這次他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他只能抓着李源留給他的手環，默默的向上天祈禱着李源和王國航安然無恙。

“你們怎麼樣？沒事吧？”魏然躺在床上心急如焚的通過小隊的微信群詢問着。他忍不住回想當時姚天那凶神惡煞的靈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靈魂會是紅色的？當時光顧着執行任務，沒有及時詢問李源有關紅色靈魂的事情。

同樣魏然也沒有想到紅色靈魂的攻擊性會這樣強，他一直認為靈魂是沒有辦法改變人和物體的狀態的，難到這是紅色靈魂特有的能力嗎？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怨靈嗎？

魏然緊緊攥着李源的手環，責備自己太膽小，心想如果沒有被嚇醒可以繼續觀景的話，多少是可以幫他們忙的，現在到好，他完全是一個逃兵！

叮鈴，微信來信息了！

“有驚無險！李源受傷了，但沒有大礙，放心吧。”魏然看到了王國航發來的消息，總算是心頭石頭落了地。疲乏的感覺立刻顯現了出來，他想此刻的李源和王國航也一定很疲憊，希望他們可以休息好。

他轉過身看着窗外，默默的感謝上天對他們三人的保佑。此時天已經朦朦亮，魏然拿起了李源的手環，看了看時間。2015年9月29日5點45分，雖然不清楚自己是幾點醒的，但肯定時間不短了。

他強忍着疲憊起了床，因為媳婦是小學教師，所以每天都要早起提前到校，魏然每天都要送媳婦去學校上班。他一邊刷牙一邊想，李源的手環時間和我這裏的時間是一樣的，而梁岳、王國航是和郎星宇同一個時空，郎星宇殉職那天是2015年6月26日，正好是自己臨出院時觀景到的，之後便見到了梁岳漫步到自己的時空。看來李源、王國航、梁岳和我身處在不同空間點，同一時間點。

幾天後，終於微信群里李源發來了消息，打算搞一個三人聚餐，慶祝首個任務圓滿成功。剛巧現在是國慶假期，可以有大把的時間空出來。10月6日，他們三人決定這次在王國航的時空見面一敘。

“老李，你被誰打了？”王國航明知故問的問着李源。

魏然看着李源鼻青臉腫的樣子，感覺甚是心疼，沒想到一個簡簡單單的任務完成起來都這樣困難，真不敢想以後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危險。

“誰讓你當時不給力的，動手快點至於這樣？”李源反問着王國航。

“我這是第一次渡靈啊，得慢慢摸索，你是不知道這有多難！”王國航解釋着。

“其實這也怪我，我要是能看的再清楚一點，及時發現姚天靈魂不對勁，你們也不會吃這個虧。”魏然打斷了他們的對話，順便把智能手環還給了李源。

“不光是你，我不是也沒發現嘛，主要是輕敵了！”王國航也說著。

“確實是輕敵了，我也以為會很簡單。當時應該提早告訴你們紅色靈魂是煞靈，攻擊性很強，但我又怕嚇到你們，導致任務失敗，所以想任務結束后再同你們說，但沒想到煞靈竟然這樣難對付！哎！”

聽着李源的話，魏然發現心裏對紅色靈魂的判斷是對的，他繼續問着李源。

“水中的煞靈是電影裏說的‘水鬼’嗎？”

“對，每個地方叫的不一樣，但都是一個意思。”李源肯定的說著。

“可它是怎麼形成的呢？我以前沒見過這種紅色的靈魂啊？”王國航也好奇的問着。

“一般來說，壽終正寢或者是絕大部分意外事故導致的生物死亡，靈魂會自行滑出身體，他們可以穿過時空裂縫返回永恆國度。但是自殺身亡或者是極小概率的意外事故造成的死亡，這些死亡生物的靈魂會因為怨恨、失落或者不舍等等的心理變化，而在脫離身體后受到改變，這些改變后的靈魂很難通過時空裂縫。就算勉強通過時空裂縫也無法進入永恆國度，他們只能在各個時空中遊盪，久而久之產生變異，最終成為各種各樣的煞靈。”說完，李源吃了一口涮肉。

“那姚天是怎麼離世的呢？自殺還是意外？”魏然緊張的問着，儘管姚天不是他時空中的張霆，但他心裏已經把姚天當作了自己的朋友，畢竟姚天和張霆的靈魂是一屬的。

“不知道，只能去問那個靈魂了，但自殺的面大，而且肯定死亡后在時空中遊盪很久了。你們倆，快點吃吧，這肉再涮就老了。”李源招呼着其他兩個人吃飯。

“咱們組織其他人也不了解他的死因嗎？”魏然依舊緊追的問着。

“咱們只是負責維護時空的穩定，這個小隊也只是負責有關靈異的事件。所以，除了靈異問題導致的生物死亡，其他的咱們一概不管，畢竟每個時空都有自己的檢察院、法院、醫院和公安不是？”

“不知道姚天到底經歷了什麼，他離世前一定很痛苦。”魏然說完喝了一口酒。

“拿好這個。”魏然從李源手裏接到了一根鋼筆。

“這個好有年代感呀，國航又注入了你的靈氣了？又有任務啦？”魏然興奮的看着李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