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半夜呼救
午夜,整個療養院靜得只能聽到窗外的雨聲,噼里啪啦的落在窗上,涼絲絲的風,吹散了白日的炎熱。
今夜應該可以有個好睡眠的。
然而,整個療養院上上下下恐怕只有滿腦煩躁的唐琳還未入睡了,這已經是她第三個失眠的深夜了。
自從那天出門查案之後,她就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腦海中閃過的均是這些年來她辦過的案子,抓過的人,還有那些平凡故事背後的不平凡。
忽然,走廊上傳來了一聲急切的呼救:“救命……救命啊——”
出於職業敏感,唐琳敏銳的從床上彈起,側耳分辨自己聽到的聲音,耳畔再一次響起“救命啊”這三個字,只是這聲音極為微弱,尤其是在風聲雨聲,顯得更為的縹緲了。
唐琳不確定自己聽到的是不是呼喊救命的聲音,畢竟她在這裏住了兩個月,這裏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
她不喜歡與左鄰右舍交流,在這裏也沒有熟悉的人,更是從未在意過這裏都住着什麼人,自然無法斷定這聲‘救命’是從何而來。
也許是有誰半夜忽然得了疾病,同房的舍友幫着呼叫醫生護士,本想着等明天再說,可還沒等她躺下,那呼救聲便再次傳入了唐琳的耳里。
在那呼救聲中,還夾着打碎東西的聲音。不對,這絕對不是幫同寢室的室友呼救的聲音,肯定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
不管是什麼情況,還是決定去看一眼才放心。
唐琳用手撐着自己,慢慢的挪到床邊,將輪椅輪拉進,費力的坐了上去,遙控着輪椅向門外而去。
這個時候的她,從未想過她是如何完成一個人下床並坐到輪椅上的,而走廊靜悄悄的,彷彿除了她之外,沒有人聽到那呼救聲。
失去了聲源的方向,唐琳站在門房門口不知道該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若以她病房門口為中心來劃分的話,走得最多的方向是左邊,因為從左邊的電梯下去,就直接到花園了,而右邊,她似乎從未走過。
唐琳動了動手指,遙控着輪椅向走廊的右邊走去。
正走着,走廊上的燈光一明一暗的閃了幾下,在這樣的夜裏,顯得有些恐怖。
‘噠’的一聲響,0722室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開門的是值夜班的護工張少斌。他看到唐琳出現在這裏,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快速的將房間的門關上,“唐警官?你怎麼在這裏?”
唐琳盯着那扇門裏張望了一眼,直到門徹底被關上才道:“哦,我剛才聽到有人喊救命,所以出來看看。”
“是嗎。”
“你沒有聽到?”唐琳認真的審視張少斌,試圖在他的臉上尋找些什麼,又或者發現什麼。
凌晨時分,出現在一個不該出現的地方,若沒有點事,那自然是不正常的。
張少斌微微的往那扇已經關得緊緊的門上看了一眼,“那我想以後這樣的聲音,你會經常聽到。”
“哦?”
“這病人因為在生活上受到了一些打擊,患上了被害妄想症,一道下雨的晚上就最容易犯病了,一犯病就喜歡喊‘救命’,或者砸東西。”張少斌簡單的解釋,既透露了患者的情況,又解釋了呼救聲的來源,“住在這一層的病人都習慣了。”
“這是你入院之後第一次晚上下雨,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唐琳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大家都沒有出來,原來是大家都習慣了。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剛打了一針,現在睡著了。”張少斌頓了頓,“我先送你回去房間吧。”
“給你添麻煩了。”
張少斌笑而不語的將唐琳抱上了床,輕輕的扯過被子幫她蓋好,“早點休息,晚安。”
重新躺在床上的唐琳,在心底嘟囔着被害妄想症,不知怎麼的,竟然睡著了,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唐琳的手搭在脖子上,左右扭動着自己的脖子,這一覺睡得太久了,居然有些周身骨頭疼。
正活動着,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感覺到疼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唐琳低頭一眼,她的手是怎麼自如的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的?
能動了?
指尖像掌心收攏,原本特別困難的動作,現在輕輕鬆鬆的就完成了。
笑容快速的展露在她的臉頰上,笑中帶着滿滿的幸福感。
唐琳滿滿的伸出手去拿起放在床頭的杯子,杯子被她握在了手裏,還沒等她將杯子拿起來,整個杯子就落在了地上,摔碎了。
笑容在她的臉上僵硬了下來,看來她還是想太多了,她的力氣還沒有恢復。
不過,至少比之前有進步多了,手能太抬起來了,這也算是一個大進展吧!
唐琳按響了床頭的燈,喚來了護工王姐,“王姐,麻煩你幫我洗漱吧,順便幫我準備一份早餐。”
“早餐?都快中午了,只怕廚房裏沒有早餐了。”
中午?
她有睡這麼酒嗎?側目看了床頭的電子鐘,電子鐘一閃一閃的顯示着11:20。
“小唐啊,要不然我去幫你找幾塊餅乾,你先暫時對付對付?12點的時候把午餐給你帶過來?”
“哦,好的。麻煩你了王姐。”
“你太客氣了。”
王姐幫唐琳洗漱完了之後,離吃飯時間還早,唐琳便遙控着輪椅想着出去溜達溜達。習慣性的往左走,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動了動手指頭,向右邊而去。
經過那盞燈的時候,燈又忽明忽暗的閃了一下。
唐琳不由得停下了前進的步伐,抬眸望去。
“唐琳啊,你怎麼停在這裏了?”一個老奶奶問道。
“這燈……”
“咳,這燈從來就沒有修好過,看着好端端的,可要是有人一走過,就不停地閃,閃得眼都花了!”
老奶奶一邊說,一邊走進了0720室。原來這老奶奶是住在0720室的,距離0722室只有一牆之隔,她會不會聽到什麼?
唐琳好奇的追上去,“奶奶,今天我的朋友沒來看我,我有些無聊,能不能跟你聊聊天啊?”
“瞧你說的,快進來吧!你們願意陪我這老婆子聊天,我求之不得!”老奶奶笑着給唐琳倒了杯水,“孩子,喝水嗎?”
“不了,謝謝你。”
老奶奶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不起啊,我忘了,不過,如果你想喝水,我不介意喂你的。”
唐琳不解的看着她。
“你這麼年輕就住在療養院裏,大家私下裏沒少說起你。”
原來她成為大家茶餘飯後談論的對象,“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