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又水

古代的中國與古代的西歐國家不同。

製造報紙的必備原材料和技術——紙跟印刷術雖然是古代的中國發明的，但在中世紀過後，特別是第一次工業革命時期，西方的工業技術，科技水平便開始直線飆升了，並且遠超東方。

雖然在東方發明紙的時期西方還在用着羊皮紙，但隨着工業的進步，‘紙’在西方變成了一樣隨處可見的尋常物品了。

不過……說是尋常物品，但實際上也是蠻貴重的，就是比起東方的紙張還要便宜一些。

而紙張的造價與費用底下，自然也就意味着那些個腦洞開發專家，有着足夠的腦袋和材料來開發新事物。

終於，在1450年，歐洲的德國人谷登堡發明了金屬活字印刷技術，報紙這玩意兒，誕生了！

且在1493年，羅馬發行的報紙上還刊登了哥倫布航海的消息。

只不過，當時的報紙只是在發生引人注目的大事件時才發行。

原因也很簡單，畢竟當時報紙的造價還是太貴，情報、新聞的搜集技術還是太落後，再加上當時報紙上又沒有‘廣告’這一斂財方式。

時常發行，根本不可能。

但縱使如此，‘報紙’這一事物的存在和概念，卻早已深入人心。

反觀中國在此期間，只有‘告示’和在官場之間流通的‘邸報’的存在。

根本就沒有報紙的概念存在。

但同理，沒有報紙的概念存在，才更好、更容易植入概念啊。

看看西方就知道了。

在1609年，德國率先發行定期報紙后，報紙便瞬間火爆了整個歐洲，且德國當時的報紙，還是‘周報’。

而畢璃汪現發行的報紙不僅是日報，且還用上了現代營銷策略。

畢璃汪就不信了，這樣的報紙不會火？！

如同畢璃汪所期望的那樣，大明日報，火了！只不過還不是森林大火，只能算是鍋灶里的柴火而已！

由於畢璃汪的宣傳……

在宣傳中，畢璃汪並沒有指出報紙與書本的最大不同，也沒有指出報紙的特點。

只是說，這報紙很便宜。相比起同樣分量的書籍，報紙的價格完爆好幾條街。

且除了這個以外，畢璃汪還說，每日都會更新一份全新的報紙。

因此，在思維慣性的帶動下，人們下意識的便把報紙當成了一本書。

書，可以閱讀，可以鑒賞，但在這書本貴如金的古代，能夠隨意傳閱嗎？

不能！壞了，可就沒了。

所以，報紙的火，只是爐灶之火。

不過……這爐灶里的火，早晚也會燒出灶外，引起大火的。

畢竟報紙和書還是有區別的，就好比現在京城裏最有名的青樓之中……一絲火苗早已翻出了爐灶。

說起青樓，無論是唐詩宋詞還是明清小說，花街柳巷常常是文學創作的源泉。

從宋代的梁紅玉，到明末的陳圓圓，再到民國的小鳳仙，煙花女子們也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影響着歷史。

一般印象之中，她們總是風情萬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隨隨便便就能和當時的名士大儒談笑風生。+1S。

且像李師師，甚至不把宋徽宗放在眼裏。

按照這個邏輯，在古代當個青樓女子運氣好的直上人生巔峰，不好的，學個技藝也可以養活自己。

然而，實際上的情況可不這麼美好。

從青樓起源，和煙花女子說起。

最早的青樓出現於春秋戰國時期，由管仲提出，並創建了當時的第一座青樓，且一開創便是國家級單位。

目的是為了解決光棍們的生活需求，和為國斂財。主要是斂財。

而青樓里最初的煙花女子從哪裏來呢？俘虜！

春秋戰國時期各地征戰，俘虜自然少不了，一切水到渠成。

後世的青樓，都尊管仲為祖師爺爺！

由此看來一個殘酷的事實便浮現於眼前了，最早的煙花女子，只是工具。

實際上，直到唐朝，社會風氣開放，民間為了跟進潮流，才讓煙花女子們學習琴棋書畫。

為的，就是讓她們自身增加自我價值，提高身價，迎接一些高貴的客人。

不見那杜十娘就給自己贖身了嗎？

然……實際上，這卻是青樓女子們雖為奢求的中上等的待遇了。

對於下層的青樓女子，就只剩下了無盡的風塵……不，是無盡的霧霾了。

按照民國時期上海灘的青樓女子等級名號區分就看得出……

最高的稱謂‘女書校’，一聽就很有文化，其次是‘長三’來源於牌九，之下是‘么二’和‘台基’還有‘野雞’和‘釘棚’。

（別問我為什麼這麼清楚，我只是學富五車而已。堅定臉.jpg。紳士臉.jpg）

而那些個時常光顧青樓的，自詡不凡，自認文采飛揚，學富五車的文人墨客，學子秀才們，每每逛青樓時，所找的小姐可不是野雞和釘棚這一等級的。

至少也是么二和台基之上，因為這種等級的女子，大多都讀過書，身價也更高了。

找這樣的女子，更能襯托自己的身價。

而恰好此時……一份報紙就這麼流入了京城的青樓之中。

拿尋常女子來說，深居閨中的她們或多或少都有着難以言表的怨氣……而，風塵女子們呢？

深居閨中的女子們都有着怨氣了，更何況……是每日每夜都要和男人賠笑，並且還要每日被男人給犁上好幾遍的她們？！

她們的怨氣，自然也不會少。

況且，她們一直都被鎖在青樓之中，沒有自由。

有了怨氣，自然得想法消除，解悶……每日和客人談心，談天說地，便是最好的解悶方式。

只是這樣的解悶，必須要有着足夠的文采和談資才行。總不可能和客人談女人每月來葵水時的保養方法吧？

而此時，這章報紙，這份流入青樓的報紙，便是最好的談資。

……

此時仍就是艷陽高照的白天，青樓的大門雖然緊閉。

但本該在大門緊閉時休養生息的青樓風塵女子們，但凡是有些文化素養的，都沒有和往常一樣睡覺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