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等一等。」趙彥辰喊住了她。

牛桃花腳步一頓,反倒走得更快了。這個趙公子,她惹不起,只能躲着。

「欸,你走那麼快乾嘛?牽牛花,你慢點。嘿,你跑什麼啊?」趙彥辰看着她越走越快,最後居然小跑了起來,就一肚子火,當下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牛桃花跑得更快了,她可不想在被這主罵瘌蛤蟆了。等趙彥辰氣呼呼地抓住她的時候,牛桃花都快跑出趙家大門了。

被抓住的牛桃花一手被趙彥辰捏着,一手攆在膝蓋上大口地喘氣,趙彥辰也喘着氣看着她。

好久沒怎麼活動,抓個小妞居然還費了點勁。

兩人面面相覷了須臾后,牛桃花問:「趙、趙公子,你有啥事啊?有話好好說,能先放開我嗎?」

趙彥辰看着牛桃花,她的個子不太高,大概只能到他胸口的位置。只要他一低頭,視線就能看到她此刻起伏着的胸口,大概是因為奔跑的緣故,她喘氣喘得厲害,胸口的起伏也挺厲害的。

看着那鼓鼓賽囊的胸口,趙彥辰忽然面紅耳赤起來,抓着牛桃花的手也像是被燙着了一般,趕緊用開。

牛桃花一個不察,被甩得差點摔倒。趙彥辰見狀,想去扶,卻又縮回了手。糾結之間,牛桃花自己穩住了身形。

牛桃花火大,這人是有病吧?她都避開了,他還追上來,追上來啥事不說,還推她一把,是不是真的覺得她好說話,就可以肆意欺負她?當下,牛桃花繃著臉瞪着他,「你幹嘛啊?」

趙彥辰心虛,但被牛桃花這麼一吼,面子上又有點掛不住,強詞奪理道:「怎麼,你這就過河拆橋了?」

牛桃花一臉懵,「我過啥河了?拆誰的橋了?」

「要不是我帶你如廁,你能找到?說不定此刻已經出洋相了吧。」剛才她一衝進去,那稀里嘩啦的聲音可是響了好久。

趙彥辰說完后,腦子裏居然無意識地自動腦補了牛桃花如廁時候的表情,還有動作。呃……他為什麼要臉紅?剛才也沒覺得臉紅啊?

看着趙彥辰忽然就臉紅不說話,牛桃花只覺得着趙家的少爺病得真不輕,雖然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此刻他提起來,她也只覺得臉上有點臊得慌,但是……

這也叫過河拆橋?雖然她識字不多,可也知道過河拆橋是怎麼用的。

「趙公子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來趙府,你就跟你祖母去說,別跟我說,今天也是你祖母派人去請我的。」說完這些,牛桃花轉身就走。她肯定跟這趙公子犯沖。

趙彥辰看着她氣呼呼就走的樣子,愣了一下才想到什麼,便追了出去,恰好看到她上了一輛牛車,車上還有車廂。他眉頭一蹙,這個不倫不類的是個什麼東西?

趙彥辰小跑了幾步上前拉着牛車的繩子,同時掃了眼趕車的,見是個體格健壯的男人,倒不像是壞人,眉頭不自覺地一蹙。

那趕車的男人対他笑了笑,一臉憨厚樣。

牛桃花見車子忽然停了下來,掀開帘子就看到趙彥辰,當下臉色一沉,一腳跨出,對着趙彥辰就大聲道:「趙彥辰你到底想幹嘛?」

趙彥辰見牛桃花這怒氣沖沖的樣子,怔了下,只覺得眼前這人,這般的鮮活。義正辭嚴的樣子、怒氣沖沖的樣子,還有之前雖然很急,但一點也不扭捏,爽朗的樣子。有意思。

「那個……我就是想說,那什麼……我收回之前的話。」

趙彥辰說得磕磕巴巴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倒是讓怒氣沖沖的牛桃花看愣了。

第一反應是,這廝不那麼面目可憎的時候,還很人模人樣的。第二反應是,這廝莫不是在憋什麼大招?牛桃花抬了抬下巴,問:「幾個意思?」

趙彥辰長這麼大,也沒遇到像今天這般讓他不明所以的情緒。他羞赧中帶着惱怒地朝牛桃花一吼:「我的意思是讓你有空多陪陪我祖母。」

說完心中鄙視了下自己,居然拿祖母當擋箭牌。不過,今天的牛桃花看起來比上一次順眼多了,如果有這麼個鮮活、靈動的人找祖母說說話,也是好事,對吧?

趙彥辰說完這句,見牛桃花露出一臉「你是不是吃錯藥」的表情,當下臉一拉,一個響指彈在她的額頭上,「我會讓管家去接你的,牛桃花坐牛車,雖然很配,但還是挺難看的。」

說完,折身走了。只在轉身的時候,嘴角控制不住地勾了起來。

牛桃花看了看趕牛車的二牛哥,「我坐牛車很丟人?」這個牛車可是她花錢改造了一番,有頂棚、有車廂,居然敢說她的「寶馬」不好?

二牛哥憨憨一笑,「不,不丟人。」

「就是,他才丟人呢。不管他了,走吧,回家。」

「欸。」二牛哥鞭子一甩,老牛哼哧哼哧地往前慢悠悠地走着。

本以為與趙家不相往來的牛桃花在接二連三地看到趙家的管家來接她去跟趙老夫人嘮嗑的時候,雖然有點猶豫,但她實在也很喜歡趙家的老夫人,一來二往的,倒也走得很是頻繁。

就連趙彥辰那廝,看到她也不再黑着臉說些讓她難受的話了,有時候也會跟她說兩句玩笑,這不,今日她離開,他下衙,在門口就碰上了。

趙彥辰很沒形象地穿着一身官袍,手裏卻拎着一隻燒雞。

牛桃花一出門,差點就跟他撞上。

「什麼味道?」已經很久不知肉滋味的牛桃花,鼻子聳了聳問。

趙彥辰看着牛桃花那聳動的鼻子還有那表情,像是一隻聞到骨頭味的大狗,居然也有點可愛。

當下,他鬼使神差的舉着手中香噴噴的燒雞,問着那一臉饞樣的某人,「想吃嗎?」

牛桃花戒備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沒壞心思后,點點頭。這幾次來趙府,她也知道了趙彥辰這個傢伙就是嘴巴臭了點,人倒也不壞。

「你請我喝酒,我請你吃燒雞。」

牛桃花在心裏默默算了下燒雞和酒的價格后,點頭,「成交。」

「那行,你等我,我換身衣服就出來。」趙彥辰說著,將燒雞遞給牛桃花,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很小人地道:「不許偷吃啊。」

回敬他的是牛桃花的一個白眼。

等趙彥辰換了尋常衣服后,就看到牛桃花手裏拎着燒雞,毫無形象地坐在台階上,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

他走上前,在她身邊蹲下,順着她的眼神看了看,沒覺得有什麼好特別的,當下推了她一下,「傻看什麼呢?」

「我在想,我什麼時候能成為京城第一媒婆,到時候,我也要在城裏置一座二進的宅子。」牛桃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滿滿都是羨慕。

「還京城第一媒婆,牛桃花,你這還沒喝酒就醉了?」趙彥辰聞言,取笑道。

「我是媒婆,我的夢想自然就是京城第一媒婆了。」

「就你還有夢想啊。」

「我為什麼不能有夢想?一個人如果連夢想都沒有,那跟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

趙彥辰看着一臉認真的牛桃花,不知該怎麼反駁了。他是讀書人,他的夢想就是為官,不說指點江山,那也是要造福一方百姓的。

她也有夢想,這倒是趙彥辰第一次聽說,一個女人還有夢想。

雖然京城第一媒婆這個夢想對他來說一點吸引力都沒有,甚至在沒認識牛桃花之前,在他的眼裏,媒婆就是臉上有一顆媒婆痣,臉上擦着厚厚的,看着就讓人反感的胭脂。他是第一次見到像她這般的,臉上不但沒有媒婆痣,也沒有厚得讓人無法直視的胭脂,反倒清清爽爽,一看就是老實、本分的人,很能引取他人的好感。

比如他,兩人第一次見面雖然很不愉快,但那時候是因為他根本沒打算成親,祖母發了媒婆帖,他就開始鬱悶了。

後來得知都沒有媒婆上門,他心裏可髙興了,結果冒出她這麼一個程咬金,能給她好臉色?

後來見她很是識相,並沒有仗着祖母對她的喜歡而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再加上那次「茅廁事件」后,兩人之間也算是有了點不能說的小秘密,這讓趙彥辰每每在看到她的時候,不由得就想起那日她到處找茅房的樣子,再對比當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會忍不住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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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房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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