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嶺邊疆

第一卷 北嶺邊疆

夏藝正與佩玖二人同乘一騎,軀馬在那雪山之中,這雪山連連,高不見頂。二人走了數日仍不見出路,夏藝正感嘆道:“那伙人幾個月才來這麼一趟,確實這山路難行呢。”

佩玖扭過頭來,是夏藝正清秀的臉蛋,短短數月的功夫,二人相依為命此刻已然熟絡起來,便是有那男女有別之說,在這世外雪谷里二人也全然忘在腦後了。

“小夏哥哥,你那心法修鍊的如何了?”

“離開了那山洞,進度慢上了許多。”夏藝正試着調息,那股涼爽的真氣在丹田中穿梭自如,好不舒服。

佩玖見夏藝正閉目調息一臉愜意,不禁喜道:“這休門一通,小夏哥哥你的魄力便是徹底的通了,不過這入門容易,再妄提升便是難上加難了。”

夏藝正點了點頭,道;“照着那口訣調息,仍有諸多地方無法通行,這股真氣控制起來也並非易事,不過這一身的傷卻是好了八九呢。

“不錯,水寒星魄性涼,配合內力調息自愈可事半功倍。”佩玖笑答道。

“哦?我卻第一次聽說那魄還有不同的特性,那其它幾魄呢?”

“這魄世間少有,我亦是不清楚那其中的玄妙,我師傅倒是提過幾嘴,說那各個星魄的宿主皆是稀罕奇人,天賦異稟。”

夏藝正點了點頭,道:“看樣子尊師是位高人。”

佩玖嫣然一笑,卻是甜美至極。“你這小哥,之前還叫我妖女來着,現在倒是對我讚不絕口起來了么?”

夏藝正亦是一笑,坦言道;“我見你人倒也不壞,偷盜之罪也並非罪不可恕,這幾個月來你我肝膽相照,我自然把你當作自家妹子,怎麼會再罵你了。”

佩玖聞言臉色緋紅,嬌嗔道:“誰跟你肝膽相照了!誰又是你自家妹子。”

夏藝正將手中韁繩一緊,馬兒隨即疾馳,那佩玖不禁身子蜷縮在了夏藝正懷裏,夏藝正笑道:“這不就是你么?”

佩玖只是微微笑着,心中卻似吃了蜜糖一般甜不可言。

二人一馬,走了約莫兩天功夫,方才看到那雪山盡頭,只見一座險峰愣生生被那伙人炸開了個隧道,夏藝正佩玖二人不禁暗嘆“這夥人可真是下了功夫。”

亦是多虧了這伙盜墓賊人,二人乘馬沿着隧道走了大半天便走出了雪山,省得去尋路。在這雪舞冰封的雪山中生活了數月,二人再次回到塵世不禁喜出望外,那時冬去春來,山邊不再有那積雪反倒生出支支山花,遍地綠草可謂是生機勃勃。馬兒見到這春景也是歡喜了,待到在那山腳歇息了一晚,二人騎乘着便走到了那邊境的小鎮。

馬停在那城外,見城上鐵甲士兵戒備森嚴,各個重兵巨械好不莊嚴。佩玖坐在馬前,指着那城牆上三個大字道:“建州城?這不是女真的地盤么?為何站着我大明將士?”

夏藝正點了點頭,道;“此地本為我大明賜予那女真部落的封地,卻因女真內亂,而引禍亂不斷,我大明百姓屢造那戰火波及,幸有那崔氏將軍率兵鎮壓那了戰火放得一方太平。至此才有那鎮北提督府一說。現在你看那城上站着的,已然是我大明將士,這正是那鎮北提督府的領地了。”

佩玖聞言臉色一變,“鎮北提督府?我不去。”

夏藝正朗聲笑道;“你當我是送你去那官府?此處雖然是那鎮北提督府的領地,卻離着那奴兒干城尚遠,不會有事的。”

“你卻不問為何要押送我去那鎮北提督府么?”佩玖忽地問道。

“朝廷密令,我無權過問。”說到此處,夏藝正問那佩玖,“不過,我卻可以問你。來,你到底偷了什麼東西,才將事情惹了這般天大的麻煩?”

“我偷的呀,這事兒亦是事關江湖密令,我也不便多說。”佩玖吐了吐舌頭,笑答道。

二人相視一笑,便是牽着馬兒找了家客棧,一番洗漱又吃了些個食物,正值午後,夏藝正本意休息片刻,卻被那佩玖叫着去街上添置了些新的衣裳,好在二人身上依舊留着一些銀兩,幾經周折便買齊了幾套新的行頭。二人郎才女貌,換了身乾淨漂亮的衣衫更顯靚麗,走在這邊境小鎮上倒也是一番風景。行至市集,見不少行商之人顯得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佩玖本便是少女,見到這番情景心情大好,添置了些胭脂水粉,夏藝正連連搖頭卻又無奈,只得苦笑道;“你可是買夠了沒?”

“女孩子家的心思你哪有懂得了?”佩玖道:“在那山中的時光雖好,可我卻如同那隆中的諸葛,空有一番才學無處施展。”說到此處,她將雙手一舉,手中如同變戲法般多出了幾個荷包。夏藝正眉頭一緊,有些個惱怒道;“你何時偷來的這些荷包,還不送還了回去?”

佩玖掂量着荷包,見其輕無比,不禁嘆了口氣道:“我的手法你自然看不出,不過沒想到這些個商人只帶着這麼點碎銀子,都不夠本小姐買幾盒好些的胭脂。”

“將它們還了去。”夏藝正黑着臉道。

佩玖吐了吐舌頭,道:“那些人早便走遠了,我還給誰去?”

“你偷東西偷的這麼心安理得么?”

“那是自然,本小姐憑自己手藝取來的,憑什麼要還?”佩玖將荷包中的銀兩放在新買的大荷包里,又將它揣入了懷中。夏藝正暗想:“原來她方才買荷包是為了這個。。。。。。”

佩玖見夏藝正一臉的不悅,陪笑道:“好了,我再不偷便是了。你莫要用這種眼光看我,大好的風光,何必跟我鬧彆扭呢?”

“下不為例。”夏藝正無奈的搖頭道。

佩玖指了指那邊的扇子攤,道;“你看那扇子做得倒漂亮。”還不及夏藝正說話,她便快步走了上去,賞玩起來了。

“夏小哥,你看這把扇子,我送你如何?”佩玖高高舉着一柄白面摺扇,沖夏藝正道。

本想應允,卻想起那銀兩的出處,夏藝正朗聲道:“不要。”引得一眾商販側目而視,那邊賣扇子的老婦人見狀,沖夏藝正喊道:“那個白臉小哥兒,人家姑娘送你東西,怎有不要的道理?真是不懂風情。”

佩玖撲哧一聲,笑成了一團,夏藝正只得紅着臉走了過去,見那扇子做工精良,材質皆為上品,不禁心生好感。那佩玖拍着夏藝正肩膀道;“夏小哥,你現在綽號扇子盜,不帶柄扇子豈非浪得虛名了?”

“那你自稱胭脂盜?”說到此處,見佩玖指了指身後包袱,想起其中放了十幾盒胭脂,不禁嘆了口氣,道:“這扇子確實不錯,買上一柄也不錯,不過要用我的銀子。”

那邊賣扇子的老婦調侃道;“這小哥兒真是,姑娘要送你,你便收下,這可是信物。”

“信物”二字一出,夏藝正白凈的臉上登時通紅,佩玖見他害羞的樣子笑得更凶了,道;“妙極,妙極,這信物還是我來買。”

“不,還是我買。”

老婦看着兩個年輕人,又拿起一柄白面扇子,道:“你們二人莫要爭,一人買上一柄不就得了?”

傍晚,二人坐在那桌上點了一桌子飯菜。夏藝正卻盯着那柄斷刀發獃,佩玖猜透了他的心事,安慰道:“夏小哥,你莫要心疼,不就是柄鋼刀,改日回了那京城我送你一柄新的便是了。”

“這綉春刀豈是你送得了的?”夏藝正嘆了口氣,道;“這柄刀是朝廷佩予錦衣衛的,不想這小鎮上的鐵匠竟然修補不能。”

“斷刀自有那斷刀的好。”佩玖吃了口菜,露出了一臉欣慰的表情,繼續道:“起碼它拿着方便不是?”

夏藝正緩緩抬起頭,默默看了佩玖一眼,又嘆了口氣。

佩玖夾了一口菜到夏藝正的碗裏,道:“好了,你都不會餓么?”

夏藝正淡淡道;“偷了那麼多銀兩,你良心不會痛么?”

佩玖笑道:“本仙女沒有良心,自然不會痛。”

酒家本是晚飯時間,不少商人遊俠雲集,二人佔了個大桌又點了滿滿一桌子菜,引得進出的客人皆是多看了一眼,一個高壯的漢子見那邊夏藝正手上的斷刀,身子一震,便是快步走回了客房,不消多時,十幾個披着獸皮的江湖俠客提着兵刃從那樓梯快步走了下來。

佩玖正大快朵頤,忽地停下了筷子,沖夏藝正笑道:“看,有人要找你麻煩了不是?”

夏藝正抬起頭,見那邊來勢洶洶,冷哼了一聲,道;“趕上我心情不好也算他們自個兒送上門來送死。”

“厲害,我的夏小哥,就讓我看看你最近的修行。”佩玖拄着筷子,此刻二人已然被那伙人圍成了一圈,客棧內的商旅畢竟走慣了江湖,見到這種場面儘是匆忙的走開了,只剩下掌柜的一臉緊張的在遠處張望。夏藝正將斷刀握在手裏,緩緩起身,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然生得高挑挺拔,站在這群壯漢之中氣勢上卻不輸絲毫。

提着厚刃九環大刀,身披虎皮肩的男子應是那伙人的頭領,見他面露凶光,表情肅殺,佩玖不禁心中暗生厭惡,那邊夏藝正提刀而立,朗聲道:“這幾位朋友,是為何事?”

那虎皮漢子將刀往那肩膀上一扛,道:“這位錦衣衛的小官爺,我們幾個都是粗人,這兒正是有筆賬要算。”

“什麼賬,要提着刀算?”佩玖斜着頭,笑問道。

夏藝正瞥了一眼佩玖,眾人皆是朗聲笑了,那虎皮漢子冷笑道:“我們北嶺十三刀,可是多虧了這錦衣衛的福,現在變成那十二刀了,小官爺,你說這帳怎麼算啊?”

夏藝正鄒了鄒眉頭,“北嶺十三刀?”

虎皮漢子冷哼了一聲,道;“當日我們兄弟十三人走到那京城,不過是與人爭鬥的時候奪了個路人性命,卻硬生生叫那所謂的錦衣衛捉了去斬首,你說這賬是不是要算在你們拿着綉春刀的人身上。”

夏藝正盯着男子,心中暗想,這錦衣衛本隸屬東廠,專攻情報,卻又何時管上了命案閑事?但見這男子打着所謂的江湖名號將人命說的那般不值一提,不由得心生怒氣,索性朗聲道:“不錯,你們那人便是我錦衣衛捉去殺了,那又怎麼算?”

虎皮男子與幫眾相視一陣邪笑,指着夏藝正道:“在那京城,天子腳下是你們錦衣衛的地界,我們哥兒幾個算是翻了船。不過在這北方邊城,可由不得你們錦衣衛來跋扈了。”

佩玖笑意盈盈的盯着夏藝正,看也不看那男子,猶自道;“確實,離開了這京城,錦衣衛也不過是那落單的孤雁了。”

男子冷冷一笑,繼續道:“看小官爺你的刀都斷了,我們兄弟也不想難為你。不過這人命擺着,我們哥幾個還要替那兄弟的家眷老小討個公道,不如這樣。小官爺你將那身上的銀子都交出來,我看看可夠,若是夠了還則罷了,若是不夠,我也只能人命的債,用你跟這位嬌姑娘的命來還了。”

還不等這“了”字說完,夏藝正已然將手中斷刀擲向了虎皮男子!男子身材魁梧身手卻也靈巧,只瞬間功夫便側過身子躲開了斷刀,剛想要發怒卻見夏藝正一拳早已追將了上來,這一拳重重打中了男子的下顎,夏藝正雖身材清瘦卻力大無比這一拳下去虎皮男子的身子便像那斷了線的風箏遠遠向外飛了去,直撞碎了數壇美酒,心疼的掌柜與夥計連連搖頭。那邊幫眾見首領被打飛,盡數提刀攻來,夏藝正心中暗想“莫要毀了這店家。”便大步一躍拾起斷刀沖將出了酒家,那幫眾隨即追殺出去,留下佩玖朝那邊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虎皮漢子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在掌柜的與夥計驚愕的眼神下,大步走出了酒家。

此刻街上,十餘個手持鋼刀的漢子將夏藝正圍在當中,夏藝正也不畏懼,手提着半柄綉春刀站在原地。周遭一眾商旅遊人就是駐足圍觀,見這少年遭到圍攻不少人發出嘆惋之聲,可惜了這俊美的少年郎了。

夏藝正將刀豎托在眼前,屈膝而立,正是“修羅刀法”的起手式。幫眾中有人起勢道;“這小子再厲害也不過一個,我們一起上,將他砍成肉泥!”此言既出,十餘柄鋼刀便是攻來,夏藝正雙腿蓄力,在那眾人出動瞬間找准了時機,縱身高高躍起躲開攻擊,同時右手舉刀飛砍向一人,那人橫刀相迎卻感夏藝正力道大得驚人,手中鋼刀把持不足被硬生生的扯飛了出去,那邊夏藝正於半空之手左手接住敵刀順勢一撩,那人頭就如同皮球一般滾落在了地上。這一招乾淨利落一氣呵成,敵人尚不及反應,伴着夏藝正的一絲冷笑,他左右雙手長刀斷刀齊斬,又有兩人被砍翻在地。其餘眾人再不敢貿然進攻,但見有人驚道:“修羅刀法!錦衣衛竟然用這種邪派武功。”

夏藝正那邊將長刀抗在肩上,斷刀直指眾人,低聲道:“現在又欠了幾條狗命,你們怎又不敢來了?”

幫眾面面相覷,在那路人的圍觀下,卻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佩玖長長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想:“這小哥每當拿起刀來,便如同變了個似的,真是可怖。”

這時酒家裏虎皮的漢子似乎醒了,又提着鋼刀沖將了出來,大聲怒道:“你這臭小子,偷襲我算什麼好漢!”直到他看到三個首下橫躺在夏藝正腳前,便是發狂了一般,紅着雙眼怒道:“你殺我家弟兄,我北嶺虎-王莽今天便要你他娘的狗命!”其餘眾人皆是面面相覷,年長些的漢子一把拽住王彪道;“老大,這人的刀法詭異的很,是那旁門左道,我們不是對手,不要枉送了性命。”

王莽將他的手一甩,轉過頭怒道:“你他娘的見到自家兄弟被殺,還在這兒怕這怕那的,算什麼好漢!”卻見他眼睛通紅,眼眶都快被瞪得炸開了般,年長的男子側過頭來,不再發聲。

夏藝正冷冷盯着王莽,緩緩道:“持械尋釁,勒索大明官差,依大明律,死罪。”

王莽卻絲毫不畏懼,怒道:“去他娘的大明律,老子只知道那弱肉強食,你奪了我兄弟性命,今天便是死老子也要跟你同歸於盡!”

說罷,揮起鋼刀沖將上來,夏藝正嘴角微揚,那王莽出手的瞬間便露出了幾處破綻,夏藝正雙刀迎戰,長刀側橫格擋進攻,斷刀作短刀進攻,這正是林家兄弟的長短刀法的秘訣,與他二人交手過招多了,夏藝正自是學了些粗淺的套路來,此刻對付這北方的莽漢卻是有餘。但見那王莽較之眾人卻是強上了許多,一刀劈來力道十足,夏藝正橫刀格擋震得虎口生疼,不由暗想:“這首領之名倒也當之無愧。”

夏藝正彎腰橫刀擋下一擊,那邊短刀如同急雷般划向王莽小腿,卻在那刀將劃到的瞬間,王莽的一記重拳砸向了夏藝正的頭顱,他竟是學着夏藝正的招式有樣學樣的還了回來,夏藝正反應神速將進攻的短刀抽回,橫起刀身擋住了這一拳,這一拳力道十足,透過刀身,夏藝正被這股蠻力震得身子向後飛去,而王莽的拳頭亦是砸得鮮血淋漓。

這一來一回引得一旁圍觀的眾人大呼精彩,那邊佩玖驚愕暗想:“這一刀若不是橫過來了,那王莽的拳頭怕就是要變成兩截了。”

王莽盯着自己滿是鮮血的拳頭,怒道:“這一拳是還你的!接下來老子就要你來還命!”

夏藝正那邊站定,他卻未曾想到這莽撞漢子有這股子怪力,又怕是自己舊傷未愈便頻繁動手,動了元氣,此刻丹田裏的冰涼氣息忽地止住,轉之是一陣劇痛席捲着全身的每個角落。眼看着王莽鋼刀再次攻來,他只得硬咬着牙關將長短雙刀交叉橫在胸前抵擋,聽得“咣”得一聲巨響,夏藝正只覺得眼前驟黑,身子再站不穩。還不及反擊那邊王莽鋼刀橫掃而來,夏藝正忍着劇痛,長刀撐地,身體向後猛地後仰躲過這一掃,同時飛起一腳自下而上重重踢向了王莽的下巴,藉著慣性撐刀手發力,向後一個空翻同時短刀離手,飛擲向王莽,瞄得卻不是他的眉心,而是肩膀。

見王莽肩膀被綉春斷刃刺透,倒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那幫眾再顧不得顏面,無不揮舞着長刀衝出人群,四散而去,只剩下圍觀者們的取笑聲。

夏藝正輕盈的落在地上,將手中的長刀一拋,口中的鮮血再止不住,吐了一地。佩玖見狀忙沖將上去將他扶進酒家,酒家掌柜得知夏藝正乃是朝廷官差,怎敢怠慢,忙安排起上房。佩玖低聲問夏藝正,“你為何處處留手,不傷那人性命?看你被他傷了不是!”

夏藝正咳了咳,一口鮮血吐在佩玖的手帕,緩緩轉過頭看着那躺在街上的王莽,與他肩膀上插着的半柄綉春刀,道:“或許是,我也見過自家的兄弟被人殺害了,倒也能體會他的心情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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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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