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來接我回家吧,求你了!
“五千萬!”眼鏡男伸開五指在金泰妍面前來回比劃,神情中不無“吃定你”的得意。金泰妍皺着眉,不渝的偏過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和不耐:“有合同么?”
“當然!”眼鏡男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們可是正規的公司。”眼鏡男從西裝的內里口袋掏出幾張訂在一起的紙展開遞了過去。
經紀人接過紙張轉交給金泰妍,場面一時平靜下來,只有金泰妍翻動紙張的聲響。
張磊微眯着眼睛看見三個完全陌生卻又邪門的感覺到親近和熟悉的女孩兒,心裏微微鬆口氣:“這應該是那個混蛋張石的朋友吧,終於......得救了.....”頭一歪昏了過去。
徐賢的目光自打下車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她的“張石”oppa,張磊頭一歪徐賢就不顧一切的推開身邊的隨行保鏢,蹲在張磊身邊。
看見張磊臉色蠟黃灰頭土臉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帶着哭腔的喚了聲:“oppa!醒醒啊,說句話!”
瞧着眼前的oppa半點反應也無,徐賢被嚇壞了,或許是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泣不成聲的搖晃着張磊的軀體,悲聲慟哭。
帕尼的眼角也閃爍着淚光,蹲下身阻止徐賢繼續搖晃下去,目光在“張石”昏睡着的臉龐流轉,回憶着那些年快樂的過往。
忽然一抹血紅閃過眼帘,待看清楚那鮮艷的紅色帕尼突然驚叫出來:“Jesus!快看這裏!!”
喊聲驚動了在一邊翻合同的金泰妍,當她看到那一抹鮮紅的時候立馬沖了過去,跪在張磊頭邊小心翼翼的差看着傷口,幸運的是只是破了些皮並沒有大面積的流血。
金泰妍奪過經紀人遞過來的手帕,整齊的疊好,小心翼翼的拖在張磊的傷口出,衝著經紀人吩咐道:“oppa請你幫我把他送到最近的醫院,醫療費先墊付一下,回頭我轉給你。”
人命關天的時候經紀人也不多說,招呼兩個保鏢把張磊放到了一輛車的後座,風馳電掣的離開了。
金泰妍帶着徐賢和帕尼在保鏢的簇擁下進了車,眼鏡男始終沉默的不發一言。
車窗降下,金泰妍冷着臉看着眼鏡男一行人,冷冷的開口道:“這份合同我先帶回去看,至於利率和利費計算方式會按照國會出台的文件執行,利率肯定會按照國會允許的最大值來計算,該是多少就多少。”
“另外.....”金泰妍克制憤怒鐵青着臉繼續道:“關於張石xi的所有醫療費用都將由你方承擔,這沒問題吧。”
也不管眼鏡男是否答應,也不管他臉上愈見難堪的神色繼續說道:“如果張石xi被醫生檢查出包括但不僅限於腦震蕩的任何後遺症狀,其相關的賠償將有律師代理我們與你當協商,就這樣。”
車窗升起,黑色的玻璃膜反射着眼鏡男愈見猙獰的面孔,短短几句幾乎要摧毀了眼鏡男苦苦維持着的風度。
眼鏡男身後的手下們也都個個臉色難堪,明明是黑社會,卻被一個女idol欺負至此,叫他們臉上怎能好看!
離眼鏡男最近的一個穿着花襯衫的手下忍不住上前一步試探道:“社長nim,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眼鏡男眯着眼睛看着遠去的車隊猙獰的表情漸漸平靜:“派個人跟着他們的方向去最近的醫院看着。”
“您的意思是.....”
“張石這小子可能還會跑,下一次就沒這麼好抓了。”
“內,知道了。只不過......”
“不過什麼?”
“那個女idol的事兒....和兄弟們怎麼說?”
“她們是SM的招牌,最得寵的藝人。怎麼,你想讓我們和背靠大國家黨的SM正面剛?”
“我不敢,只是兄弟們心裏都......”
“別拿兄弟們當槍手,把你那點小心思收一收!”
“社長nim慧眼如炬,我哪敢啊。”花襯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憨厚又帶着討好的笑着道:“我就是覺得有點兒憋屈。”
眼鏡男指了指花襯衫笑罵:“你啊,就知道耍這些小聰明。”
“嘿嘿嘿,我也只有小聰明了,社長nim您才是有大智慧的人,要不然怎麼會帶領兄弟們發展的這麼好?”
“呵呵,你小子是這些兄弟裏面最聰明的人,膽大心細心眼多。”
“哪有,我這點聰明不還是社長nim您帶出來的么,哪能如您萬一。”
“別貧,看你上躥下跳的,你來說個主意。”
“社長nim,我先問您個問題。如果按照她說的話,我們這次能拿多少錢?”
“將近四千萬,怎麼了?”
“那還是賺了,不如先依她說的儘快拿到錢,等到錢到手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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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我是消防員特意救您來了,來,我帶您出去。”
“小張,閣樓那裏鋪設了瓦斯管道的地暖,還有小型的生活用的煤氣罐。所以情況相當危及,火勢不斷上揚,瓦斯管道,小煤氣罐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張磊!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排長!你說過,人民子弟兵,時刻為人民!”
“老夏!接着!!!”
“老夏!!”張磊猛然睜開眼坐了起來,結白的被套床單,病號服已經套在了身上,空氣中滿是藥水的味道,病床旁的桌子上心電圖在規律的“滴,滴,滴,滴....”
“看來我是做了個夢,我沒死,人也救回來了,嗯皆大歡喜!誒,怎麼沒有人?”張磊納悶的嘟囔着。
“哦~肯定是老夏和排長來了又藏起來了!”張磊笑着自言自語的分析。
張磊衝著空蕩蕩的病房四周亂喊:“老夏!夏桔梗!桔梗哥!梗哥哥~誒?怎麼還不出來?頑皮~”
張磊扯了扯嘴角自我安慰道:“排長肯定不會躲,排長那麼嚴肅的人一叫就出來了,嗯嗯!”
張磊扯着脖子喊着:“排長!排長你在哪藏着呢?不是說給我請功的么!別藏啦!我都看見你啦!哈哈哈!”回應他的依舊只是空蕩蕩的迴音。
張磊低着頭自言自語:“真不夠意思,我都住院了都沒人看我,還什麼戰友情,兄弟情....你們不來接我,我怎麼回家啊!我家裏還有我爸媽啊!!沒有家,我可怎麼活啊....我想回家,老夏求求你出來,接我回家...”
眼淚順着臉龐從指縫間滑落,伴隨着無聲的嗚咽。
給予了希望又生生破滅的痛楚,一個明明有家卻再也回不了家的痛楚,剜心刻骨般痛到無法呼吸,能有什麼可以化解真正天人永隔的思念,能有什麼能夠寬慰一顆遊子欲歸而不可歸的心。
看着房間裏張石無助的哭泣,金泰妍駐足在門外等了良久,看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