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白衣女人
寢室燈打開,燈光就照亮了四周,這裏還有幾張空床,除了空床,還有一些書本和桌子什麼的。
當然,這裏還有死者的靈位,燒有香,也有祭品。
莉拉用手機翻譯中文給我看。說這剩下的東西都是燕子(自殺的那個女人的外號)的,她們知道她沒走,就把這些東西留下來給她了,也會每天上來燒香,讓燕子保佑她們。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四周,就翻譯了泰文遞手機給她看。問:燕子為什麼自殺,就是因為被人侵犯了嗎?
莉拉:在這裏還是不要說她了吧。
我:沒事的,你說吧,反正她是你的朋友,她不會害你的,而且,你說的都對我很重要,我也許可以幫助她。
莉拉想了想,就嘆了一口氣,然後就用手機翻譯起中文來,接着就給我看。說:那天晚上,她在夜店坐枱,然後被老闆叫去了……她說有好幾個人把她給辦了,那天晚上她哭得很厲害,我們知道她受傷了,我們一個寢室的女人就安慰她,安慰了一晚上。
我用懂得的泰語問:然後?
莉拉哭了,說第二天她們起床的時候,發現燕子在這裏上吊自殺了。
我上去拍了拍莉拉的肩膀,翻譯了一行字,遞給她看。說:節哀,我知道你的感受,我前段時間也去世了兩個好朋友。
莉拉趴在我胸懷上,大哭着。
我沒再說話,
之後,莉拉還翻譯了一行字遞手機給我看。說:我知道她是一個潔身自愛的人,和我們不一樣,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她被那樣對待之後就受不了刺激自殺了。
我大概是了解燕子的情況了。
我在四周打量了一會兒,接着就關掉寢室的燈,然後用手機的屏幕光往裏面照了進去。
接着就有些驚悚的看到了寢室的一張床上坐着一個白衣女人,正兇狠的看着我,脖子上有一條長長的勒痕。
我馬上用手機翻譯了一句話遞給莉拉看,讓她給我對裏面說句話。
莉拉很驚訝,聽到我說燕子的陰靈就在這裏面之後,嚇了一跳,然後還是硬着頭皮說起話來。
也就是問我想問的。
比如:你有什麼苦衷嗎?我想一個人不會死了還不安心走的,你要是有什麼心結的話,可以跟我說。
莉拉都幫我轉答了。
不過床上那個白衣女人還是沒說話,就這樣盯着我看。
我只好再讓莉拉幫我問:你能說話嗎?我想知道事情經過,也許我可以幫到你,你要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話,可以跟我說。
白衣女人的神色沒有這麼兇狠了,看着莉拉的方向也有些想哭,表情顯得很猙獰。
我也不再說話,讓莉拉也別說話。
沒過多久,白衣女人就不再看莉拉了,而是站了起來,看着我,她的雙腳像是在空氣中飄着的,很是恐怖,而且她好像沒有下巴!
如果說這不是鬼,我是絕對不相信的,因為只有鬼才是沒有下巴、沒有腳的……
我馬上就讓莉拉幫我問她: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我話一完,就感覺腦袋嗡的一下,一股記憶湧入了我的腦海,一些零碎片段不斷的呈現在我的腦海里。
我看到了燕子,還有阿隆,以及他的幾個狐朋狗友,一群人喝得大醉,把燕子叫過來,強行給……接下來的場景都很比較可怕,噁心。
我能聽見燕子撕心裂肺的哭叫聲,還有阿隆他們的陰笑聲……
畫面里,血染紅了一片……
想必,這是對女人心靈最大的傷害,阿隆很該死!
我的情緒都被腦海里的零碎畫面帶動了,當我回到自己的意識之後,我腦袋劇烈的疼了起來,我雙腳軟得不得不坐在了地上,扶着床沿,一臉痛苦。
莉拉見狀,馬上走上來扶住了我,問我怎麼了。
我沒說話,就這樣讓時間靜止着。
莉拉就在我一旁給我擦汗,也不再說話了,而是一邊擦一邊哭。
我休息了一會兒后才喘過氣來。
我坐在原地,看着前方的牆壁,彷彿經歷了一場大難一樣,大汗淋漓。
現在我也有些無奈了,看來那個阿隆也不是什麼好人,當然,干他那行的,能有什麼好人。
可,現在我該要怎麼做好呢?
之後,我和莉拉出了這間寢室,然後把門關上,和莉拉下了三樓。
在樓道上,我打字翻譯泰文遞給莉拉看。問:燕子生前有沒有什麼親人?
莉拉:她有一個重病的母親,她做這行就是為了賺快錢來的,但是她只坐枱不出台,可以給客人摸,但不可以那個,可是你知道的,她被老闆……
我:她母親在哪個醫院?
莉拉:一個月前病逝了。
我看到這行字,心裏疙瘩了一下,接着就嘆了一口氣,然後翻譯一串泰文遞手機過去給她看。說:那她母親的遺體火化了嗎?
莉拉點了點頭。
我:骨灰呢?
莉拉:火化場的人處理了吧。
我沉默了。
莉拉抽了抽鼻子,翻譯了一行中文。說:她的一生很悲慘,所以我之前說了,經過她的事情,我的想法就是,好好生活,現在我的生活比她好,憑什麼不過好自己的生活呢?
我點了點頭,打字翻譯回道:你能這麼想的話,那就好。
莉拉:我不知道燕子為什麼還不捨得走,但我想她可能有什麼遺願沒完成吧。
我:你在這裏等等,我再回去一趟。
莉拉:你不怕嗎?
我聳了聳肩,翻譯了一串字回答她:怕,但是怕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你等着,我一個人去就好。
莉拉不說話了。
而後我就走回到了三樓,來到燕子的寢室外,打開門走了進去。
我打開燈之後,就見一個白衣女人坐在那床上,我也有被嚇到,但還是忍住了,坐到一旁的床沿邊,看向白衣女人翻譯了一串字,遞手機過去給她看。問:你有什麼遺願嗎?如果我做得到的話,我可以幫你完成。
白衣女人看向我,慘白的臉龐很恐怖。
我再次翻譯了一行字,遞過去給她看。問:遺願,有嗎?
白衣女人站(飄)了起來,向寢室的那張桌子走了過去,接着就從桌上拿起了一張照片。
我硬着頭皮走了過去,當我看到那張全家福的照片之後,我就似乎弄懂了什麼,我翻譯一行字問她:你想和你母親團聚對嗎?
白衣女人看向我,兩行血淚流下。
我嚇了一跳,但還是硬着頭皮翻譯了一行字,遞給她看。說:你母親去世了,我想你也知道,但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麼找到她,你能說幾個她可能會在的地方嗎,我去找她。
白衣女人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寫起字來。
寫好之後,她將紙遞給了我。
我看了一眼那張紙,接着就接過來,對她點了點頭,說:“等我好消息!”
說完,我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