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莫名其妙的發生了
深圳市施工足球隊,這是肥仔加入球隊的隊名,成立於2002年。當時八個經常一起踢野球的傢伙,相互熟悉以後發現彼此都是同一個行業的(甲方、設計、施工單位及設備銷售等),就一起成立了這個足球隊。當時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僅僅是為了一起踢球,但是或許連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在以後的二十多年裏,球隊成了一個大家庭,成為每一個隊員情感的第二依賴。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護腿板,沒有真皮球鞋,沒有私家車……
韋隊是一個很搞笑的人,他的幽默智商遠遠高於其他隊員,所以他的頭髮早早就禿了。之前他帶我去找倪智慧的時候,已經認識,其他隊員不再列舉,年會的時候再做介紹。
每周末我們都有球賽,今天是四點場,可是到了四點除了肥仔和我,還沒有一個人到,肥仔說遲到是球隊的老毛病。
遲到確實是球隊的頑疾,在以後的多年裏,隊長煞費苦心的想了各種方法,都沒治理好球隊老是遲到的毛病,他也很無奈,最後他也選擇和大家一起遲到。
因為找畢業和找工作等原因,我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踢球了,重新站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我還是相當興奮的。
隊友陸續到來,大家笑罵著爭搶首發位置,我只能在替補席上壓抑我的興奮。球賽分三節三十分鐘踢,我在第二節末端上場,被安排打左後衛,之前我踢的一直是前腰位置,扮演進攻角色,突然打起防守位置,有些不適應,發揮連自己都不滿意。球賽結束后,韋隊笑着說又被肥仔忽悠了,肥仔也感覺很沒面子,畢竟我是他強力推薦的球星,我自己也鬱悶,有力沒使出,狀同便秘。但幾周之後,我已經在前腰霸佔主力位置,並且在以後的很多年裏,我都是進攻端的核心球員。
在設計公司,做結構的人都比較單純,甚至木訥,但同時也好相處,結構部門共有六個人:負責人牛利斌、二號人物顏兵、實力幹將陳遠、大神趙鵬飛、唯一女結構浩靜再加上新來的研究生阿甘,我是第七人。
以後的十年裏,七個人各有各的發展,各有各的命運……
我的第一份任務是畫門衛—一個最簡單的小房間,毫不誇張的說,這個門衛那些老同志一上午就能畫完,而我畫了兩周。牛總吐血了N次,氣的。
後來有一次喝多后,牛總勾着我的肩膀說:“沒見過你這麼笨的,我當時都去找倪院長說要辭退你了,倪院長說你是關係戶,再忍忍,不過啊,還好沒辭退你,哈哈哈。”
門衛畫完后,我被安排幫大家畫樓梯,我也只能畫樓梯了,別的不會畫,大家一股腦把幾十個樓梯扔給了我,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就在樓梯的海洋里爬行了,做夢都是樓梯踏步,各種紅色綠色的線線……
樓梯畫到這個份上,我已身心麻木,從開始的焦燥慢慢變為平靜。雖然工作才三周多一點,我已經確定自己不是搞設計這塊料,我曾為此短暫失落過,但顯然失落不是我性格,很快我就想通了“這才幾天嘛,且做且看唄”。
周三吃過晚飯,我照例沖了個澡,來到辦公室畫樓梯,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今晚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加班夜。
七點左右,阿甘和趙鵬飛也來了。
“加班啊”我和他們打聲招呼。
“操”阿甘罵了句,遞了一罐紅牛給我。
“這哪叫加班?這是正常上班。”趙鵬飛接着道:“楊晨,勸你還沒陷入太深,趕緊撤,這不是人能幹的活。”
我們三個人聊了一會天,開始畫圖。
慢慢的辦公室熱鬧起來,電專業的幾個人在侃大山,趙鵬飛戴上了耳機。我回過頭,看到阿甘側臉肌肉一緊一緊的,很明顯他在咬牙,不禁一樂,他有着非常火爆的脾氣,曾經和我一起大戰整個機電專業,這事後面再說。
過了一會,侃大山的人組團打麻將去了。
十二點多,辦公室人空燈滅,只剩我一個人。
我泡了杯咖啡,去洗手間洗把臉,打開音箱就着音樂發了會呆,然後開始畫圖。
此刻的辦公室就我一個人,整個大樓估計也只剩我一個了。我這人內向,好獨處,接下來的這兩個多小時,是我一天最放鬆的時間……
門突然開了,然後很大聲音的被撞上,我站起來,隔着小格子向外望去,是小前台。我趕緊關了音箱,豎起耳朵,心突突的跳。
小前台拿着手機正在打電話,說的是四川方言,我一句都聽不懂,但很明顯她是在和誰吵架,隱隱約約能聽出“打啊、打啊、你打、我打……”之類。我心裏一驚,不會是男朋友吧,她有男朋友了?打架了?我一陣失落。
我坐在那裏屏住呼吸,盯着電腦側耳傾聽。
小前台終於憤怒的掛了電話,去開燈,沒亮,燈管又出了問題,她爬上桌子,夠不着。她氣急了,踢了一腳凳子,然後轉身往裏看。我趕緊收回腦袋,伏在桌子上。踏踏踏的腳步聲,她向我走過來了。可能是激動,或者是害怕,我感覺呼吸異常困難,臉開始發燙。此時她已經站定在我的格子外邊,我還在考慮是抬頭合適還是不抬恰當。
“過來幫我弄下燈管好吧。”聲音不大不小,有一種川普的抑揚頓挫。
“啊,燈?好的,好的。”我嗖地站起身,放了口大氣。
我跟着她走到前廳,一片漆黑,只有她的電腦閃着微弱的藍光。
我適應了一下,抖着腿爬上桌子,尷尬了,我才171cm,估計和此時穿着高跟鞋的小前台差不多高,也夠不着。我感覺此刻我的臉應該已經紅到發黑了。
“還站在上面幹啥子,去搬個凳子過來嘍”她聲音中壓抑着明顯的憤怒,貌似有幾分吼我的調調。
我心裏一陣鬱悶,很是不快,狠狠的從桌子上往下一跳,哪想竟然落地不穩,一個大步向小前台跨了過去。小前台本就看不清楚,又事發突然,根本來不及躲避,條件反射的一側身子,輕輕的啊了一聲。
還好我是經常踢足球的,在一個跨步後生生的定住身形,此時我的臉離小前台的耳邊僅有兩公分,胸啊部也輕微的撞在她肩膀上。
時間停了一秒鐘,也許不到一秒,我似乎還呼了口熱氣,對着她的耳孔。
“我去搬凳子”反應過來后,我慌亂的離去。
我搬來凳子的時候,她還在那裏發獃,我把凳子放桌子上,爬了上去。
她在下面扶着,仰頭盯着我。
燈怎麼弄都不亮,我站在上面無奈的嘆了口氣。
“算了,下來吧”她在下面說。
她聲音有點不安,有點顫抖。
我這次選擇慢慢爬了下來,深吸一口氣,轉身還沒來得及呼出來,我的嘴巴已經被堵上了……
我驚呆了,瞪大了眼睛,我還沒呼出那口氣,感覺要窒息,我趕緊頭向後仰,掙脫她,大口的吐着氣。
什麼情況?我沒想明白,也沒想,此刻,在昏暗裏,藉著電腦的藍光,我眼裏只有她那張小嘴唇。小嘴唇又靠了過來,我一橫心迎了上去……
此刻,只剩下最後一件事要做了,也必須要做,除非一棍子把我打暈或者打折。
但問題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