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生死抉擇

由於宋微宗的提前退位帶着原本的麾下心腹遠走江南避禍，新皇即將登基，整個東京城甚至開封府都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定。

也不知道哪裏走漏了消息，或許是宋微宗離開的時候動靜太大，引起的連鎖反應。金兵南下勢如破竹，一封封戰敗告急的求援信也被八百里加急送達皇城。朝堂之上除了那些被宋微宗帶走的文臣武將之外，還留下那一群舊臣。在新皇尚未登基之前很多都是不對頭，現在新皇登基當然就是秋後算賬的時候。

宣和七年(1125年)十二月，趙桓受父宋徽宗趙佶禪讓登基，是為宋欽宗，改年號為靖康。即位后，立刻貶蔡京、童貫等人。

朝野上下瞬間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正所謂順者昌，逆者亡。自古伴君如伴虎，何況現在換了另外一隻老虎。老虎現在新官上任三把火，張口就要吃人。

還好高俅等人跟着宋微宗跑路了，僥倖逃過一劫。朝野之上一下子都出了很多空缺，宋欽宗全都換成了自己的人。可這些人呢？應該怎麼說呢？宋欽宗還是太子的時候身邊就收攏了這些幕僚，如果說舉杯端茶指點江山或許紙上談兵，其實也就是這點本事。可讓他們突然之間就任位高權重，這些活卻不是他們這些人趕得來的。也不是說這些人沒有本事和能力，主要是缺乏歷練，沒有實幹，眼界格局什麼太過狹小。缺乏大局觀，就揪着眼前蒼頭小利欣欣自喜，難成大器。

好在文臣的大變動，確實讓一直以來憋着一口氣的武官們有了喘氣之機。以李綱為首的兵部將領們卻是獨挑大樑，維持朝野的穩定，讓這持續不斷的動蕩裏面不至於引起慌亂。

而此時的高世德，原本按照高俅的本意是隨着宋微宗一行，把一家老小都往南方遷移。這高俅雖說是出身市井沒什麼文化，可身居要職多年，對於格局戰略這方面卻是看得別人遠。要知道他能夠平底青雲起，穩坐太尉數十年，兵部第一人，北宋第一武官。深受宋微宗的信任，總有他過人之處。

不過高世德拒絕了，他想博一下。至於自己的老婆孩子，高世德還是全都託付給自己這個便宜的乾爹。還記得自己讀過一本古代野史，高俅可是靖康之難少數存活善終的高官。

現在高世德在等，不過那位剛新登基的新皇好像有點膨脹。或許早已遺忘了高世德的存在，並沒有等到宋欽宗來找。不過高世德卻依然掌握着這八千禁軍，聚攏在這開封邊緣不曾離去。

八千人可以幹嘛，高世德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前途渺茫，反倒是之前就被高世德收服的青面獸楊志以及現在搖身一變成為天牢牢頭的李逵現在手裏頭掌握的資源更多。

楊志現在坐鎮東京，壟斷了整個開封府黃賭毒黑道市場。手裏下馬仔近萬，暗地裏培養的死士精銳也有五六百人。

李逵原本高世德的計劃是讓他也涉黑，畢竟誰叫他長得凶神惡煞。可惜李逵卻不是做黑老大的料，見不慣那些坑人拐騙的勾當。所以高世德就通過高俅的關係把他弄進了官府，進了天牢當起了牢頭。要知道這可是天牢，而不是普通的監獄。裏面關押的不是昔日位高權重的高官顯爵，就是罪大惡極的江洋大盜。也不知道宋微宗以前怎麼想的，居然實施仁德行政。死刑囚犯在別的地方的普通監獄，那頭說砍就砍。而在這天牢卻是落得囚禁終生，各種刑拘折磨，卻很少處死。這不使得天牢人滿為患，很多亡命之徒都深陷其中。

千萬別小看這些人，若是到了必要的時候，這些可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比如高世德就經常到這裏招人，自從回到了東京。高世德就沒少往這裏面跑，前前後後帶走了七八十號人。這些在這些囚房裏面卻是有目共睹的，每一次來到天牢，隨行之人都是曾經在這裏呆過出去的。因此，這些囚徒把高世德當作上天派來的救星。

至於為何高世德能這樣在戒備森嚴的天牢裏面來去自如，那就是李逵的本事了。而且這些牢獄囚犯數十年都沒有人前來審查，在這數千囚徒裏面帶走這點人也不算什麼。

就在大家還在新皇登基的消息裏面震驚的時候，一封聖旨大赦天下。這卻是一下子打亂了高世德的幾步計劃，沒辦法碩大的天牢瞬間人去樓空。

這不李逵連忙來找高世德。

“公子，你看如何是好？”

“人算不如天算，事已至此，也罷也罷！”高世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公子。”李逵還想說些什麼。

卻是被高世打斷。“我收到風，過段時間金兵南下渡河，這開封府風起雲湧，估計落不得好。鐵牛，你還是趁早帶着你娘親妻女離開吧！”

“去哪？”腦子一條筋的李逵一聽這話還沒反應過來，隨口問了一句。

“南下，走得越遠越好。”高世德轉過身去，不敢看着李逵說道。

“公子，那你呢？”李逵滿是驚恐的問道。

“放心，過段時間我也會走，不過現在我還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高世德坐下來左手拿起茶壺又放下了說道。

李逵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他重情重義。同時也知道高世德絕對不會騙他，既然高世德讓他走，他就走，也沒有想那麼多。

李逵好安撫，可楊志卻不是省油的燈。聽到高世德讓他離開的時候，他就猜到了什麼。不過他和李逵恰恰相反，他拒絕了高世德的提議。

雖然說楊志不在官場也不在軍中，可楊門虎將後裔，骨子裏都是忠君報國的思想。金兵南下攻打大宋，作為大宋子民豈能作眼旁觀。

看着楊志這樣的一副狀態，高世德表示能夠理解。畢竟自己是穿越者，對於歷史的變遷沒有什麼負罪感。但是對於楊志這樣的報國無門的漢子相比，高世德那是萬萬不如。

到底是一走了之，還是頑強抵抗。高世德陷入了艱難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