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鳳求凰

鳳清衣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與之相對的綠衣的臉頰也紅腫了起來。而眼下的琴紋自從見了凰期虞之後就一直在閃動，根本無瑕治癒她臉上的傷。

“老娘活了這麼多年，最見不得便是有人欺負期虞，竟然敢當著老娘的面欺負他，你到底知不知道當年欺負他的人別說墳頭長草了，他們連墳頭都沒有。”

看着綠衣對着鳳清衣一臉的不憤，轉過身卻不停的拍打凰期虞的衣袖，44便覺得好笑。鳳清衣就沒有這種心情，突如其來的耳光讓她不停的尖叫，刺耳的尖叫聲讓凰期虞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氣的綠衣伸手捂上了鳳清衣的嘴。

這一幕幕看的44不停的發笑，只是嚇得周圍的人不停的瑟縮後退，看鳳清衣的目光都帶着畏懼。

內室里的人聽到鳳清衣的尖叫聲也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各有一個人走上前去給鳳家家長和白須老者說明剛剛發生的事情。聽完之後，鳳家家長對着白須老者彎腰稽首。

“還望老先生一觀。”

白須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長鬍子走到鳳清衣身前，圍着鳳清衣打轉，眼神遊離。繞了兩三圈便停了下來，摸着自己的鬍子不停的長吁短嘆，面上表情極其悲苦，嚇得鳳清衣都不敢尖叫了，捂着自己的臉頰悶聲發著脾氣。

“鳳小姐恐怕是得了不該得的東西吧。”

白須老者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話，讓鳳清衣臉色煞白眼神閃躲。鳳家家長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鳳清衣，凰期虞似是未曾遇到過類似的事情，看起來倒是饒有興緻的樣子。

“這老頭說的倒是挺準的，就是看起來像是瞎編的。”

綠衣仗着除了44之外誰都看不見她，整個人都差點要貼到凰期虞身上了，44一點都不想提醒她，剛剛凰期虞好像是伸手拂了一下左肩，而綠衣整個人都靠在了凰期虞身上，下巴正好搭在凰期虞的左肩，現在正探着頭和站在凰期虞對面的44說話。

“還望老先生直言。”鳳家家長對着白須老者拱手。

白須老者淡然的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煞有其事的解釋道。

“不知道鳳家小姐這幾日有沒有接觸過陌生的東西，或者撿到什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鳳清衣一時還有些害怕自己佔了原主的身子被這個看似有些道行的老道看出來呢，沒想到只是個裝模作樣的貨色。弄明白之後，鳳清衣冷靜了下來，她放下捂着臉的手，神色淡淡的。

“老先生開玩笑了。”

“裝模作樣。”綠衣說著歪着頭蹭了蹭凰期虞的肩膀。站在她對面的44一點都不想告訴綠衣，凰期虞好像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鳳家家長又想起了在內室的時候，白須老者說過的話。

“恕老道道行淺薄，未曾看出鳳小姐身子與魂魄有什麼異樣。不是老道多嘴，鳳小姐沉睡了那麼些時日，醒來與過往有些不同再是正常不過了。”

鳳家家長並不認同白須老者的話，他仍舊能記得鳳清衣幼時的樣子，雖小小年紀那一身的氣度已初具雛形，尤其是琴在手的時候，便是鳳家先祖都要贊一聲氣質高華，便是沉睡多日也不會變成另一個人。更何況，鳳清衣的琴從她能抱得動開始就一直抱在懷中，視若生命，但醒來，鳳清衣未曾提過一次琴。

一個人可能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但一個人不可能在無法接觸外界的時候將自己的過往全盤推翻。

鳳家家長正在跟白須老者討論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驗證鳳清衣的真偽就聽到了鳳清衣的尖叫聲，出於不知道什麼心思，鳳家家長二話不說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看着鳳清衣臉上的紅腫，在鳳清衣捂臉的時候鳳家家長意外的發現那紅腫印子竟然像是鳳清衣自己打腫的一樣，就像是另一個鳳清衣站在對面一巴掌打了過來。

聽了下人的回稟之後，那種怪異的念頭更加的濃重。鳳清衣小的時候跟教琴的時候學過一首琴曲名曰《鳳求凰》，那時候還小的鳳清衣抱着琴仰着頭眼睛閃亮亮的讓琴師講解曲子背後的故事。鳳家家長正好路過，便順口和鳳清衣提起了她和凰期虞的婚事。第二天便聽琴師來稟，小丫頭抱着跟自己一般高的琴離家出走了。鳳家家長連忙派下人出去尋找，卻在凰府門口意外看到了彈琴的鳳清衣。

還小小的鳳清衣穿上了自己衣櫃裏最紅的衣裳，紅色的發簪耳環，還給自己化了桃花妝，穿着紅色的繡鞋，抱着她的琴盤坐在凰府門口。再看她懷抱的琴，上面常掛的穗子也換了，換成了鴛鴦玉佩下面墜着大紅色的流蘇。

鳳清衣就那麼坐在凰府門口，一臉的歡欣雀躍等着凰期虞出門，在聽到下人喊少爺的時候，便彈起了昨日新學的那曲《鳳求凰》。一曲談完，小丫頭得臉紅的好像抹了最艷的胭脂，看都不敢看走過來伸手拉她的凰期虞，抱着琴一骨碌爬起來便跑開了。

直到現在鳳家家長都記得那時鳳清衣一轉身撞到他身上時的小表情，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凰期虞上前給鳳家家長見禮，那時候的凰期虞還不是現在這副嚴肅正經的樣子，因為鳳清衣的舉動臉都是紅的，完全不敢看鳳家家長懷裏的鳳清衣。倒是鳳清衣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躲在鳳家家長的懷裏偷偷的打量凰期虞，時不時的埋着頭自己偷笑。

等鳳家家長帶着鳳清衣回家，坐在轎子裏，鳳清衣抬着頭很是認真的跟鳳家家長說。

“爹爹，清衣喜歡他，爹爹也好喜歡他好不好。”

鳳家家長看着女兒閃亮亮的眼睛，拒絕的話完全說不出口，對着鳳清衣點頭，看着鳳清衣喜笑顏開的樣子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我以後會保護他的，等我再大一些，我會創作出新的曲子。到那時，我還要像今天這樣去凰府門口談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