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家有少年初長成

江湖在44的心中是肆意瀟洒策馬揚鞭的快意恩仇，提起便會心嚮往之。

阿飛入江湖遇到的第一個難事就是金錢所累，從前未曾想過會有如此多的地方需要用錢，偏偏少年的傲氣讓他不能對44開口。

於人間的日子裏，44特別喜歡逗弄阿飛，看着那冷漠的面孔裂開來就非常的有意思。

【我買了燒雞你要吃嗎？】

在小鎮的街道上，44打開用油紙包裹的燒雞遞給身旁的少年，看着少年皺了皺鼻子卻冷漠的轉移了視線，不由的笑開懷。一手抱着燒雞，一手撕下一塊肉來放入嘴中，濃郁的香氣盈滿口腔，特別的滿足。身邊濃郁的香氣不停的誘惑着阿飛，一轉頭就能看到旁邊穿着嫻靜的女子在大街上吃着東西，那姿態着實不雅。

“不要在大街上吃東西。”

44手撕雞肉的動作頓了一頓，反應過來是在說她，手中利落的撕下一根雞腿在阿飛面前輕晃。阿飛動了動鼻子，往前快走幾步，44不明所以細嚼慢咽的吃着嘴裏的東西。來往的路人不少，在路上吃東西的也有啊，有什麼不對的嗎？但是，在路上吃東西的除了稚兒小童之外沒有旁人，更何況他們吃的還是易化的糖人棉花糖一類的吃食，像44這般做淑女打扮卻啃的滿嘴是油的還真沒有。

44不管這些，愣是自己吃掉了一整隻燒雞，等行了一段路一直聽不到44聲音的阿飛轉頭的時候，44正用不知從哪得來的素色錦帕擦拭着手中的油污。擦凈手上的油污之後，44隨手將之毀屍滅跡，阿飛只是多看了一眼就又轉過頭去。

行了不少路，日頭越來越大，44伸手拉住了行進中的少年，指了指一旁的一間酒家，阿飛的眼睛立時瞪大了，內心默默的腹誹着44的飯量。但44讓他看的卻是酒家門口貼的一張紙，近了些便能看到上面寫的是招工啟事。44知道阿飛囊中空空，也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來的一路上也有觀察可有賺錢的地方。

阿飛看到招工啟事時心思一轉就懂了44的想法，他只想着要去江湖，但江湖這個定義太廣了，沒有目標，卻未曾想過短時的溫飽。他想對44露出一個笑容，嘴角卻已經勾不起來了。44毫不在意，伸手摸了摸阿飛的腦袋，將他的發弄的亂七八糟的。

進入酒家之後，44便暫離了阿飛，喚小二來點了一桌的酒菜。一壇桂花釀，三四道店裏的招牌好菜，隨手打賞了小二點碎銀，便支着下巴看阿飛。

親人的離世讓這個少年成熟了許多，眉宇間多了幾分穩重氣質，倒是像個十六歲的少年了，但不知怎麼，看着少年的面無表情44有種將之扔給曉晨去調教一二的衝動，像曉晨那樣笑起來滿滿陽光氣多好，但是也只能想想好了。

那邊，阿飛和掌柜的不知談了些什麼，轉頭給了44一個眼神，44回了他一個大大得笑容。掌柜的好像是見阿飛和44相熟便讓阿飛明日上工，阿飛點了點頭便向著44這座走了下來。

44仍舊保持着單手支着下巴的姿勢，另一隻手抬了抬給阿飛指了下位子。阿飛坐在44的對面，拿起桌上的茶壺給44倒了杯茶水。

【一個月多少銀錢？】

“一兩碎銀。”

44點了點頭，鎮上的花費算不得太多，一兩碎銀足夠阿飛三個月的生活，但是想要靠此去往江湖卻是有點痴人說夢了。阿飛給44倒了一杯茶水之後又給自己續了一杯，品着杯中水發起呆了。

二者用完這頓飯，44便在酒家這住了下來，如此過了數日。

每日早晨阿飛都會早早的起來練着師傅曾經教過他的那手微末劍術，偶有一次劍氣呼嘯聲驚醒了淺眠的44。44趴在二樓窗口看着院中舞劍的阿飛，少年的身量已經慢慢長開了，帶了幾分俊秀之氣。看着這樣的阿飛，44心中油然生出幾分自豪之意。

待得時日久了，阿飛對44也多了幾分依戀。或許是曾經見過他最狼狽的樣子，卻仍舊笑着陪在他的身邊的緣故，二者之間的相處像是親人一般，44把阿飛當做孩子來養。自從知道阿飛習劍之後也經常去買些調養身子的藥材來，一來二去的身子骨比之前好了許多。現在的阿飛和最初見時早就是兩個樣子，丰神俊朗的少年和當初落魄潦倒的少年是兩個模子。

44趴在窗口看着院中的少年很是滿意，家有少年初長成的滿足感簡直不能再棒了。

院中阿飛一個旋身利落收劍，抬頭就看到44，雙唇雖然緊抿着一副嚴肅的樣子，眼中卻劃過一絲笑意。44伸手跟少年打了個招呼，少年點點頭算是應下便回了屋。等44搖搖晃晃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阿飛早就已經忙碌開了。44給的房錢不少，外加掌柜的見多識廣看阿飛習劍，便知二者皆是江湖人，每每對阿飛的行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今天的客棧並不是那麼安靜，兩伙人虎視眈眈的面面相對，劍拔弩張。之前的店小二嚇得哆哆嗦嗦的伺候着，遊走在兩撥人中間的阿飛就遊刃有餘的多了，讓44更加滿意自家少年郎。

掌柜的見小二實在怕的不行了只得將人喊了下去，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這兩撥煞神，留下阿飛自己一個人伺候。一旁無關的客人或者房客都哆哆嗦嗦的趕緊走開了，回房的回房逛街的逛街，一時之間44就扎眼了許多。

兩撥人看了她一眼，普通嬌弱女子的樣子沒有入任何人的眼，便只當不存在。

阿飛忙着伺候兩撥的煞星，還找了個空閑的功夫給了44一個沒事的眼神，讓44心裏更是暖暖的，只感覺自家這個小孩沒白養，但不想說的是明明只相處了不過幾個月罷了，算不得她家的少年郎。

兩撥人爭執的聲音有些大了，便是一直關注阿飛的44也不由的多看幾眼，已經有不少的人已經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好像下一刻就會打起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