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來客
公元1610年,萬曆三十八年,庚戌年,正值六月,烈日灼人。
山東即墨縣老虎山的劉獵戶家裏,一個穿着青袍的孩童正在一個小書桌前一邊搖着小扇子一邊專心致志的看着《論語》,看到興起時還時不時搖頭晃腦,小小的嘴裏用稚嫩的嗓音學在高家莊私墊里看過高老學究那樣感慨的朗誦道:“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旁邊正屋裏劉母一邊欣慰的聽着自己的寶貝兒子的朗讀聲,手裏一邊做着針織活。心裏想着自己的寶貝兒子就是棒,腦瓜子機靈的不得了,天生就是一個讀書郎,連莊裏的高老先生都誇自己的兒子天資聰慧,可惜的是莊裏的高老爺卻因為當年自己的事,不讓孩子在高家莊的學堂里讀,不然自己家孩子說不定已經是個小秀才了。想到煩心事劉母心不在焉的做着針線活,一不小心手中的針線扎到了自己的手上,一陣刺痛讓劉母醒過了神,開始專心的做起針線活了。
此時在母親心目中的天生讀書郎,劉玉波小同志。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人本身就是一個成年人擁有成熟的心智,本身不僅多了二十四年的記憶而且擁有的知識領先於這個時代幾百年,取得一個神童的稱號對他而言簡直是易如反掌。唯有兩點讓他非常可惜,其一就是自己腦海中的見聞不能向外人嘚瑟,滿足不了自己重生后優越感。另外一點可惜的是自己以前所學的專業,因為他專業的是坑爹的高鐵專業,在這個時代就是個坑啊!
“卧槽!我死前好像聽到有什麼系統綁在我身上,為什麼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啊。真坑爹!”
抱怨完,我們的劉玉波同學微微一嘆,開始專心致志的看起書來。誓要從書中看出顏如玉,看出黃金屋。
劉玉波正專心讀書時,門外兩個中年漢子拎着一些野味來到門前。
劉母看到來人放下手中的針織活,出來迎接兩人。
“二位哥哥,你們是來找劉大虎的的吧。他現在出去打獵了,二位遠道而來,快進來坐坐,喝口涼茶消消火氣。”
“那就有勞嫂子了。”
“二位哥哥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快來裏屋住。”
劉母讓兩人在裏屋坐下后,趕忙去端來涼茶給二人。
兩人路上走的也久了,身上滿頭大汗把野味放下,也顧不得喝像,端起茶來就咕嚕咕嚕的一口悶了。茶碗見底后,劉母也貼心再給他們又滿上了一碗。
太陽落下,劉大虎背着打到的野雞野兔回到家中。看到許久不見的兩個哥哥,開心的迎了上去。正欲開口問好,張大哥搶先說了起來。
“三弟,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韓哥、張哥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二位看起來如此焦灼不安。”劉大虎疑惑的問道。
“劉弟,你有所不知啊。今年我們這些在濟州府附近的獵戶可都道了大霉,我們這新來的徐大人,簡直就是一個混賬東西。他實在是太貪了,以往給這些官員老爺們上交的稅銀雖有火耗,但還在規矩之內,我們都是獵戶日子雖然有點苦,但還是過的去,畢竟大家在都還可以活命。但現在問題是這個新來的徐大人他火耗都收了,但他為了突出他的政績,他又和我們那邊的一些名聲狼藉的士紳聯合起來讓我們作選擇要麼多交二兩銀子的稅錢,要麼我們去獵殺狐狸,取其皮來討好宮中的娘娘。這要是在以前我就忍忍就過去了,可是現在我家娃娃的娘生病了要看醫生,這稅一收我家就一點餘糧都沒有了。所以今天我張某人斗膽來找三弟,請和我們一起進入大山深處去獵殺幾條小狐狸。多出來的皮我們賣掉來救濟一下我家,張博在這裏求你了。”張博作勢跪在地上。
“張哥,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我劉某人可擔不起。二位哥哥,放心。你們的忙,我劉大虎幫定了。”劉大虎連忙把張博攙扶起來,拍掉他上的灰塵。
“多謝三弟,這大恩大德,我真的無以為報。這裏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張博掏出半貫銅錢遞給劉玉波。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我們兄弟三倆又不是外人。別送來送去,多客套。這半貫錢你收回去。回家買點東西去給孩子補補,別整這些虛的。”劉大虎把臉一沉把錢推了回去。
“這錢你一定要收,三弟這大山深處你也知道是怎麼會回事,這你拿着算是你幫忙的酬勞。”張博毫不猶豫的把錢推了回去。
“劉老弟,你就拿着吧。不讓我們都不好意思讓你走這麼一趟。”韓二哥也幫腔道。
劉大虎思考了一下“好,那我就把這半貫錢收下。”“但是”劉大虎話鋒一轉“這錢我收下了,這就算我的報酬了,這次如果有收穫我分文不取,都留給二位哥哥,要是沒收穫,那這錢我就退還給你們。”
韓陽正張嘴欲說些什麼,張博打斷了他,給他示意了一個眼神。“三弟,誰不知道你們家族是在我們山東鼎有名的獵手,聽我父親說過你的父親還打過一隻老虎,所以特意給你取的大虎呢,這錢你既然收了,那就是你的。你腿給我我也不接受。我跟你講你要是推了,那就是看不起你的二位哥哥。”
劉大虎一臉苦笑,只好做聲道。
“二位哥哥,遠道而來在我這裏吃完晚飯再走吧。娘子,把我藏起來的好酒拿出來,給二位哥哥品嘗一番。”劉大虎大聲喊道。
是夜三人在飯桌上,你來我往都喝了一個暢快淋漓。劉玉波也在飯桌上吃到了不少平常難得一見的美食。
韓張二人睡在劉家的偏房,韓陽躺在床上說:“大哥,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對不起三弟了。”張博乘着酒勁說道:“韓二弟,你放心。這是我的緩兵之計,等到了成功的時候,該給三弟的還是要給三弟,不然我就再也沒有臉來見三弟了。”
說完不久,張博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韓陽也熬不住酒精帶來的睡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