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掘墳墓

自掘墳墓

明玉跟腳下的石頭心有靈犀的絆了一跤,只是她沒有盈玉的運氣好,亦或是沐陽有了準備,這次迎接她的可不是男人的臂膀。

“哎呦。”明玉落入面前的淺水塘,頭髮上不知是沾了泥巴還是枯草,濕發搭在臉上,夜色下顯得十分的猙獰。

沐陽站在岸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沐陽王府的婢女都要求是身家清白,一身畜生血債的女人,還是不要沾染了王府的清白。”聲音比刺骨的湖水更能讓人膽寒。

蠻橫嬌慣一如既往地明玉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渾身的顫抖不是單單因為湖水的寒冷,那是死亡的恐懼。

“清白?”明玉不甘示弱。掙扎了幾下沒有爬上濕漉漉的石頭。乾脆半邊身子以一個非常狼狽的姿態趴在石頭上,儘力把大半個身子離開水面。“一個大男子欺負弱質女流還談什麼清白。”“啊。”明玉尖叫一聲,手不知被什麼扎了一下。一鬆手又滑入水中,齊胸得水讓她有些喘不上來氣。“王爺,你救得下小女子,我娘一定會給你很多錢的。不會讓你吃虧。”

“錢?”沐陽好笑的看着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在明玉眼裏就好似有錢能使鬼推磨。王爺也不過為了錢可以放下傲骨。“你值多少錢?男女授受不親,壞了姑娘名聲可不好。”沐陽在明玉的喊叫聲中頭也沒回的向著宰相府的門口走去。

“誰?”沐陽倒吸一口涼氣,兩步之外站了一個女子自己竟然全然不知她是什麼時候靠近自己的,隨時逃亡的沐陽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

“咯咯咯咯。”一陣少女的笑聲之後,一個白影閃過,絲毫沒有留下痕迹。好似幻覺一般。

“姐妹情深,我今天就讓你們自相殘殺。”詩離看着水中亂撲騰的明玉。眼前出現了一幕幕的被她們姐妹倆欺侮的場景。屠夫一臉橫肉的臉,果然養不出什麼好姑娘。

“妹妹。”撲騰着的明玉聽到了宛如天籟的聲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姐妹倆雖然平時鬧歸鬧,但是,關鍵的時候還是懂得分寸的。很是自然地伸出手。

“姐姐,救救我,快拉我上去,水裏冷死了。快點。”明玉像往常一樣說話,冰冷的湖水加上黑夜下,根本就沒看清來人的臉,只是憑藉大體的輪廓判斷那就是自己的姐姐。

姐姐,多麼親近的稱呼,這是第一次自己的表妹真心實意的叫自己一聲姐姐。只是,太晚了。

“明玉,你不該強姐姐的東西。我是長女,該嫁自當是我先嫁,何況這也是娘的而安排。”

“盈玉,你是想要凍死我嗎,快拉我上去,”明玉蠻橫的想要抓詩離的衣角,詩離後退一步躲開了。“我回去一定告訴娘你趁我落水欺負我,而且,王爺才不喜歡你這種獃獃的樣子,他親口對我說,他喜歡的是我,他會迎娶我入府的。”明玉不改以往的囂張跋扈。

“哦?”詩離意味深長的拉長語氣,“我怎麼聽說的是,屠戶不要玷污了王府的清白。”詩離不緊不慢的說。

被踩了尾巴一樣的明玉已經沒有了理智,被王爺拒絕已經很火大,宰相府里都沒有人敢對她不敬,現在竟不被人放在眼裏。“哼,王爺又怎樣,我詛咒他斷子絕孫,以後娶一個絕丑的女人。凄慘的下半生。”“啊。”被凍得體力不支,手一滑嗆了一口水。

“來,姐姐拉你上來。”一隻木棍伸到明玉眼前,明玉伸手就抓,詩離木棍一推,明玉離得岸邊就更遠了。“啊。。。。。。。”一個字都說不完整,在水裏上上下下。

“呀,快來人啊。”盈玉本來是偷偷地跟着明玉和王爺的,可是走錯了路,剛剛看到這裏一個人影閃過,沒想到就聽到自己的妹妹在水裏掙扎。“快,抓住木棍。”盈玉伸出水邊剛剛能夠到明玉的木棍。

畢竟是屠戶的女兒,腦子雖然簡單,但是身體發育的好,明玉被凍了這麼久,瞅準時機抓住木棍“嗖。”的一聲,就像一條餓傻得鱷魚看到了岸上蹲着的小綿羊。“噌”的從水裏竄到盈玉的眼前。盈玉被明玉的蠻力差點拽到。還沒站穩就被人推到,接着被人騎到肚子上臉上就挨了一拳。

幸好回來的侍女看到,才拉開了騎在盈玉身上的明玉。明玉滿頭散發上面還粘了泥土一些黏糊糊的東西,噁心又恐怖的像一頭髮怒的獅子。

“王爺不喜歡我難道喜歡你一個獃子,你竟然想殺死我,我要是死了就像這樣天天變成厲鬼纏着你,你休想得逞。”明玉拎着手裏的木棍又想向前,被婢女跪下抱住雙腿。

“二小姐,大小姐這樣下去會被你打死的,你就饒了她吧。有什麼錯我來替她承擔。”盈玉婢女玲花哭着說。

“滾開。”明玉不依不饒,她可是從小沒吃過這樣的虧,更何況還是被自己平日裏逆來順受的姐姐擺了一道,怎能咽的下這口氣。一腳踢上抱住自己的玲花。

玲花忠心護主,身上被踹了好幾腳都沒有鬆開,嘴裏還衝着地上坐着驚魂未定的盈玉大喊,“大小姐快走,快走啊。”盈玉完全被明玉一巴掌打得暈頭轉向,腦袋裏暈乎乎的,這裏漆黑一片,她往哪裏逃。瑟瑟發抖的蜷縮在地上。

“滾開,”一個悶棍打在了貼在明玉身上的玲花。玲花畢竟身單力薄又不敢還手,這一棍子使了明玉渾身的力氣,玲花直接被扔進了湖裏,就連撲騰都沒撲騰,咕嚕咕嚕冒了幾個氣泡就沒有聲音了。

氣紅了眼的明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玲花的下場,平日裏這樣打下人都已經慣了。拎着棍子又往盈玉這裏走來。根本就沒有人能威脅到自己的地位。這口氣絕對咽不下。

“快。。快。。。她。。”快救救玲花。盈玉被這場景徹底嚇傻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伸手顫顫的指着湖面,渾身抖得不行。她哪裏見過殺人,一直被爹娘當成大家閨秀培養,希望以後她能嫁入大戶人家攀上高枝,哪裏見過這樣的血腥場面。

“小姐。”捧着一些吃食的伶俐看到這個場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二小姐像個厲鬼一樣拿着一根棍子站在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大小姐面前,渾身散發著行刑人的戾氣。屠夫一般,也是,她可是親自操刀是屠夫一家重點培養的未來接班人,什麼樣的血腥沒見過。

“伶,伶俐。”盈玉看到伶俐,伸手指着前面,伶俐以為她指的是明玉,伶俐眼疾手快的奪下明玉手裏的棍子。明玉渾身濕透,寒氣入體,支撐不住還是倒下了。盈玉鬆了一口氣,沒了力氣也暈了過去。

第二天,湖上一層霧氣。十年都不曾有的霧氣像是一個罩子把整個湖罩在了下面,密不透風的銅牆鐵壁一般。直到晚上霧氣散去。玲花的屍體才被打更的來這裏解尿的發現。

玲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被人撈上來,雖說是距離岸邊不遠,腳都被水草纏住了,嘴裏都是泥土沙子。

若是當時,完全有時間把她救上來。雙眼睜着怎麼都閉不上。

伶俐得知自己一同入府的姐妹遭此不幸,哭的一度昏厥。眾人只當她是不慎落水。邢屠戶竟然很是大方的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為玲花厚葬,還賞了伶俐半年的分錢。悲傷過後,就沒有人記得了。伶俐對邢屠戶對玲花的厚葬感恩戴德,更加的乖巧懂事。

“呵呵。這顆炮彈可是你們自己埋下的,怨不得別人。”詩離搬着自己“梆梆梆梆”一整天做的小板凳安靜的坐在樹蔭下。估計是因為心有愧疚,邢家兩姐妹最近沒有來找詩離,也就是她們的表姐的麻煩,詩離最近過得倒也是自在。

七皇子耀陽站在小房子屋頂上看着這個單薄的身影。心裏嘖嘖稱奇,不過是平常死了一個婢女,就連屠夫家的女兒都驚魂多日,足足兩月不見人影,這位深居簡出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可是當事人之一,竟然面不改色。甚至心跳都不曾增加一拍。奇怪奇怪。

如今坐在樹蔭下兩個時辰都一動不動。這份定力也絕非常人。

那晚之後,一陣醇厚卻又淡的聞不出來的香味之後,耀陽就經常暗探宰相府,無意之間又像是自己冥冥之中知道有這樣一個小屋,穿過一片雜草,發現這麼一個安靜的幾乎沒有生命體征的女人。

說她是女人,她從不束髮,任憑一頭五黑纖長的髮絲垂在肩上,落在地上,不施粉黛,身上毫無脂粉的香氣。行動作為更像一個垂暮老人,一天可以只做一件事情,或許待在幾乎只有床榻的屋子一整天,或許坐在樹下盯着地上的一塊太陽斑。

侍衛提醒耀陽回府,耀陽竟然有些不捨得看了看樹下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就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麼無趣的女人竟然引起了自己注意,太可怕了,小小的心有餘悸,殊不知,那就是心動的感覺。

一會到府中,軍師拿着暗探拿回來的密保,兩人來到密室。

“皇子,這絕對是能贏得眾人支持的打好時候。”軍師獻寶一般把手裏剛得到的消息呈到耀陽面前。靜靜地等着耀陽的誇讚。

耀眼一看,本就臉色不太好,眉頭皺的更深了。老子還沒盡興就回來你就給我看這個。冷冷的說“這是什麼,就是你的十拿九穩的計策?”語氣里滿是大大的不滿意。“本王養你就是來跟本王猜謎語的?”

絹帛上“饑民已到城外五里,三日便可到皇城。”兩排字並無其他。

“王爺,這可是絕佳的收攏人心的好計策啊,若是王爺能獻計為皇上解決這饑民之事,一來為皇上解決一大政事,皇上定會認為七皇子必是賢能之輩,歷來饑民一事可大可小,此時尚有可周旋之地,到時候,時機由我們掌控,後果當然也會對你我有利。”軍師分析其中利害關係,七皇子眼中疑慮漸漸打消。

“還有呢?”七皇子要的不止是如此。軍功而已,還不夠他做此事的條件。並且拾人牙慧,不是他的風格,

“還有就是上上之策,”

“說。”

“三萬災民若是安撫的好,不僅可以減少城中居民的而損失,也必定會使立儲之事不再只是宮闈之內的事情。”軍師狡猾的看着七皇子。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必說的太透,聰明人說話就是要點到即止。

災民救濟肯定要朝中撥款,羊毛出在羊身上,朝中撥款定要臣民納銀,所以,賑濟災民這件事情,能做的周全的史上只有過一例。

當時做此事者正是如今的皇上,正是因為此時天下萬民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才得到了萬民的擁護。得到了先皇的喜愛。

機緣巧合的事情不會天天發生,這樣的燙手山芋接不好可就殃及池魚,所以,災民這件事情至今無人敢向皇上提及,沒有接盤俠誰敢自己攬事。

“容我考慮考慮。”七皇子眼神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隨機黯淡下來。舒展開來的眉毛又緊皺在一起。良久,吐出一句話“容我再考慮考慮。”勞民傷財還不一定有碩果的事情三思而後行。

“哎呦,好痛啊。”身後灼痛的目光離開,詩離才漸漸的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樣坐了三個時辰,自己的老骨頭都要黏在一起了,沒動一下,甚至都有吱吱嘎嘎的聲音,聽得詩離是一陣陣的擔驚受怕。難不成是我的骨頭碎了?

最近這個死變態怎麼天天的來盯着我,比來送飯的丫鬟來的都勤,詩離不就是那天晚上在涼亭邊上說了幾句別人的壞話么,怎麼這麼快報應就來了。真是引狼入室。

這麼偏僻的地方他都能找得到,看來宰相府一定已經被他給摸透了,害的詩離這幾天都沒有去書閣之中,腦子裏空虛得很,不知道近幾日皇宮裏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詩離拍拍屁股,往常一樣回了自己的小木屋。外人看似安靜靦腆,詩離早已在床板下的通道里走向了書閣。熟悉的味道讓詩離備覺安心。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淺曈女帝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淺曈女帝
上一章下一章

自掘墳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