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降伏雷霆

灰塔的黎明正文第二百八十五章降伏雷霆由肉食天幕蝠鱝血液轉化成的黑霧有着濃重的不潔感，而雷霆從來都被認為是上天驅除污穢的最佳手段。

在許多神話體系中，司掌雷電的神明都有着或崇高或超然的地位，就算不直接掌握雷霆，將其作為自己的本職，高明的存在也有很多會驅使雷電攻擊敵人。

這就好像雨水被稱為無根水，所以極其純凈一樣，來自天空的雷電象徵著最純正的力量，沒有經過任何修飾，迅捷，暴力，將其點燃的一切摧毀殆盡。

所以大凡能夠使用雷電類法術，注意不是單純的產生電流，而是來自天空的雷霆的法術的存在，都會被法師們當成是極其棘手的對手。反制力量也是要有條件的，在諸多元素之中，雷霆的反制條件最為苛刻，也最難以準確招架。

當然，灰袍們基本上都是受害妄想症患者，他們會幾十年如一日的收集自己的頭髮和毛髮，防止被人拿到利用，自然也會對任何應對起來棘手的對象做出應急預案。

純正的閃電對上污穢的煙霧，這就是起司的預案，如果說有什麼和預案不同的，就是他這次沒有用惡魔的血來施法。

不過，結果其實相差不多。當青白色的電弧射向黑煙，其中幾乎是本能似的反射出形狀相同的黑色電荷與閃電抵消，大股的能量如泥牛入海，消失在起司周身的煙氣里。

防禦從來不是目的，如果只是一味防守，那什麼都不會改變。防禦，是為了反擊，灰袍的反擊，迅捷又致命。一條青紅色的黑蛇從濃霧中猛撲出來，一口咬在了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巨人胳膊上。

看得出來，雲端巨人缺乏和法師交戰的經驗，他竟然天真的認為，自己擁有相當一段時間來保持攻勢。而但凡和有些實力的施法者對敵過的存在都會清楚，一次攻擊失利，就要立刻放棄它，否則反而會被陰險的法師們利用。

畢竟魔法的本質就是解析，當你被解析而無法對等的解析敵人時，在魔法層面的戰鬥里，一切就結束了。之後所進行的，不過是緩慢或快速的絞殺過程，以及在認清現實之前無意義的掙扎。除非那名法師不具有相應的能力。

巨人嚎叫着，那條蛇不僅咬到了他，還帶來了陌生的感覺，疼痛。這就好像孩子第一次伸手碰觸火苗，那種感覺是永遠無法忘記的。

雲上的巨人幾乎立刻就想到了逃跑，可惜當他轉身的時候，天空已經被遮蔽了起來。

來自上一個囚籠的囚徒對這個世界的巨人亮出了獠牙。雖然單純從力量層面，蝠鱝是絕對不可能捕食掌握着雷霆之力的巨人的，但它只是起司拋出的一道牆壁，阻斷巨人逃跑路線的牆壁。

當他轉身嘗試敲打牆壁的時候，起司就會醞釀出真正可以徹底結束戰鬥的魔法。他也確實醞釀出來了，利用一隻茶壺。

灰袍將茶壺拿在手裏，把壺口對準周身纏繞着雷霆的巨人，口中默默念誦着咒語。無形的風暴在虛空中升起，正在嘗試電擊蝠鱝的巨人發出沮喪的嚎叫，他嘗試和起司說些什麼，但很可惜二者的語言並不相同。

這本也不是個問題，起司有的是辦法可以無視語言上的障礙，前提是，巨人沒有表現出這麼強的敵意。

誠然，巨人的所作所為很可能是沒有問題的，對於一個突然闖入自己領地，帶來混亂的入侵者，作為這方世界最高領主的巨人有許多理由前來將起司驅除。甚至他本身都有可能是那些躲起來的居民們呼喚來的。

可惜這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喪失鬥志的巨人無法凝聚起阻擋魔法的力量，或者說作為一個魔法生物，當起司解析了他的一些基本原理之後，想要特製法術來施加影響就變得輕而易舉。巨人身體的下擺被茶壺的壺嘴一口咬住，徐徐的向內吞噬。

不過巨人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範，他轉過身對着起司伸出雙臂，想要通過直接攻擊施法者來打斷魔法。然後那巨人就看到了，一雙他此生都不會忘記的眼睛，那對閃爍着藍色光芒的眸子深處，如同要吞噬一切般的黑暗。

作為魔力靈光棲息的器官，眼睛從來都是法師們最有力的第一武器，強悍的法師光是盯着對手，就能令其喪膽甚至改變想法，被看到就會石化，這也不完全是謠傳。

只不過每個法師對自己眼睛的運用都有所不同，比如起司，比起直接影響物質的能力，他的雙眼更偏向影響生物，那些在他魔力充盈時敢於與其對視的生物，都會看到無限向內的漩渦。

不過要說這個魔法的原理，可能會和它的表現有些分歧。起司的眼睛並不是向外輸出什麼，而是和盯着他的人短暫的，淺顯的分享自己的思維。

只不過，灰袍法師的思維對於絕大多數生物來說，都是會令大腦宕機的可怕信息流，哪怕只是稍微窺見，就會令思緒受到影響，忘記自己原本準備進行的動作。

因此當巨人重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時，他的胸部以下已經被拉進了茶壺裏。巨人拼盡全力，對着茶壺吐出一口氣，那氣息中裹挾着冰雹，如一陣箭雨打向脆弱的茶壺。

起司有心阻攔，但轉念一想，反手將茶壺拋了出去。茶壺在空中應聲碎裂，其中湧出的巨人軀體結結實實的擋在了起司和冰雹之前，發出一連串沉悶的擊打聲。

“啊，啊…”趾高氣昂的巨人虛弱的匍匐在屋頂上，他的體型和身體質感都因為劇烈的消耗而快速虛弱。那口冰雹幾乎耗盡了他的力量，起司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沒有選擇硬接。

法師拄着法杖走到巨人的面前，他先是招手收回了頭頂的天空，然後用法杖將巨人翻了過來。別誤會，這並不是在羞辱戰敗的巨人，而是在確認其身上沒有那個象徵著黑君主的詭異符號。

雖然雷霆和死靈從來都不是可以和諧共融的力量，但事已至此，誰又說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