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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伊琛帶着這些資料驅車趕回家,一進客廳就看見商恵真、張榮英在聊天。
「回來了?」張榮英笑問,「你很久沒去拜訪你商伯伯了,我看待會你就陪惠真一塊去一趟吧。」
古伊琛坐到沙發上,交疊着雙腿。「媽,你這是做什麼?撮合我們嗎?」他冷笑。
「你這是怎麼回事?整天跟吃了炸藥一樣。」張榮英臉色不悅,「孩子是你們的,難道要小培看着他的父母不合嗎?」
商恵真輕輕拽了一下她的袖子,「伯母,你別生氣。」
張榮英嘆氣,「我能不生氣嗎?你都這麼委屈了,他還是這樣沒個好臉色。」
「伯母,我沒事。畢竟,伊琛已經有妻子了。」
古伊琛冷眼看着她們,冷不防的說道。「商小姐似乎還沒有和小培做過親子鑒定吧?」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她這樣帶着小培回來,自然沒有人會懷疑小培與她的關係,人們的焦點只會聚集到,小培是不是他的兒子這點上。若不是跟阿勖的一番談話,他真的會忽略這重要的一點。
「伊琛,你不要太過分了。」張榮英愣了一下,氣的臉色青了。「惠真有小培的出生證明,有哪個母親會認錯自己的孩子?」
商恵真臉色難看,一層霧氣瞬間蒙上雙眼。「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沒有要求什麼。只是讓小培見見他的爸爸,這樣很過分嗎?你要是不想認小培,我把他帶走就是了。」
「你似乎搞錯了重點。」古伊琛淡笑着,「我從來沒有懷疑小培不是我的兒子,只是,小培的母親是誰,我需要一個準確的數字來作答。就像我與小培的親子鑒定一樣,99.99%。我是個商人,一向以數字為準。」
張榮英覺得不可思議,「小培的媽媽當然是惠真了,這需要質疑嗎?你要不要說,小培的親生母親是蕭芸芸?」
「既然不需要質疑,只是抽幾滴血檢驗一下,沒有什麼困難吧?商小姐。」古伊琛的黑眸凌厲的盯着她。
商恵真怒氣浮現,一把拿起沙發上的包包。「伯母,對不起,我怕我不能再站在這裏任人侮辱了。小培我也會帶走。」
「怕了?」古伊琛冷冷的撇着唇角,「如果小培真是你的兒子,你又何必害怕一道程序?」
商恵真憤然的看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下一刻,古伊琛面無表情的追了出去。
在古家大門口時,古伊琛追上了她,一把攫住她的手腕,沉聲問道。「小培的母親是誰?」
「是我。」她回視着他。
古伊琛低頭嗤笑一聲,搖搖頭,看着她。「你父親向玻爾銀行的借貸高達數十億,如果銀行在這時抽了你們的銀根,你說,商家會怎麼樣?你處心積慮的繞一個大圈,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商恵真的臉色霎時蒼白,紅唇顫抖着。「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還不肯說實話嗎?」古伊琛笑着,像是一個撒旦。「我現在只要一通電話,明天的頭版頭條就是商家破產的消息。」
「我恨你。」她淚流滿面,掙扎着。「我恨你,古伊琛,我恨你。」
「把你知道,原本的告訴我。」古伊琛淡聲說道,放開了她的手腕。
商恵真無力的靠在牆上,凄然的問。「如果我告訴你了,你會答應幫我爸爸嗎?」
「我無意與你們為敵,如果你不來招惹我的話。」古伊琛說道。
「兩個月前,我碰到當時在同一所大學的同學,聊着聊着,就說到了你。她告訴我一個秘密,說她的一個朋友生下了你的孩子,因為沒有能力撫養,就被丟在了孤兒院。」商恵真平靜的說道,「我問她那個女人是誰,她不告訴我。只是順口說了一下嬰兒院的名字,我就記下了。」
「那張出生證明又是怎麼回事?」他問。親子鑒定時,需要出具生產證明,他看過,的確是真的。
商恵真凄然一笑,「我也生過一個孩子,可是,不到一個星期,就死了。」
「孩子的父親?」
「放心吧,不是你的。」商恵真從包里摸出一個煙,可是找不到打火機。
古伊琛掏出一個打火機遞給她,默不作聲。
「後來,我去了一趟孤兒院,問過院長,才知道這個孩子被撿到時的日期跟我的孩子出生的日子只差兩個月。」商恵真吐出一個煙圈,「我本來是想用這個孩子讓你們不要過的那麼幸福,後來,我知道了家裏的狀況,就想到了這個辦法。拿着出生證明,我找到了院長,然後拿出了你的照片,院長就相信了。小培跟你長的真的很像,如果沒有你的照片,我也帶不走他。」
古伊琛怔然了半晌,面無表情的轉身回去。
「古伊琛!」商恵真叫住他,笑着流淚。「你知道嗎?這就是報應,你終於也嘗到苦果了。當你的身邊,女人一個又一個換過的時候,你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這叫什麼?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就是你的報應,要你為以前的荒謬行為付出代價,失去你心愛的人。」
古伊琛臉色陰沉,腳步不曾停頓,只是那些話卻刻在了腦中。
是啊,即使知道了小培不是商恵真的兒子又怎麼樣?小培始終是他的兒子,只要這一點,他就無法求的蕭芸芸的原諒。
當張榮英知道這些時,只慶幸小培是她的孫子。
古伊琛徹底對張榮英失望了,從芸芸離開家,她從沒有問過一句。在她的眼裏,跟她最親的似乎只是有血緣關係牽扯的人。曾經這個家出現了一縷溫暖的陽光,讓他開始時常惦記着這裏。但是現在,芸芸的離開,讓這裏又變回了以前。甚至,讓他發現,他有一個多麼無知又冷酷的母親。
*
「爸,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蕭芸芸半躺在病床上,「我想…去…」她沒有說下去。一個禮拜了,她都住在醫院。為了胎兒的健康,她每天都配合著各種治療。她不能讓自己去想他,不能讓自己想他們之間的難題,開心的笑,按時的吃飯,更不能用手機。她不知道古伊琛怎麼樣了,只是每當深夜時,便發瘋一樣的想他。
蕭彥山悠閑的翻着報紙,笑道。「小芸,爸爸給你讀這個笑話。」
「爸!」蕭芸芸低喊了一聲,「你跟他聯繫過嗎?他知道我在這裏嗎?」這裏是郊區的一間私立醫院,院長曾經是馮雋銘的大學教授。這個地方,也是馮雋銘幫忙安排的。
她住的是頂樓的唯一一間特級病房,隱秘性好,有專門的醫生、護士照料。整個樓層,獨立的擁有整間醫院必備的設備。如果她不出去,相信沒有人會知道她在這裏。
蕭彥山放下報紙,說道。「在他沒有把事情處理好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們見面的。」
「要是永遠都沒辦法呢?」蕭芸芸鼻子一酸,強忍着眼淚。「爸,這件事沒有辦法解決的。除非小培不是他的兒子…」
「那麼,你現在回去做什麼?」蕭彥山看着女兒,「你忘了自己的情況了?」
蕭芸芸垂首,怔然的看着手上的結婚戒指。
孟蘇娥這時走了進來,拎着一壺保溫的新鮮雞湯。「小芸,喝點雞湯,是按醫生的吩咐煮的。」
「謝謝媽。」蕭芸芸強打起精神,儘管肚子不餓,她也強迫自己喝下雞湯。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保住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