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密室
?看到這麼一條漆黑陰暗的通道,我立馬就聯想起了叔叔講的故事裏那個詭異的山洞。我們四個一時間面面相覷,對着黑暗裏未知的一切,誰也不敢先邁出一步。
王震看我們沒有一個有動作的,聳了聳肩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把襯衫脫掉隨意的塞進包里,露出裏面的工字黑背心和一身腱子肉,略帶挑釁的看了前台一眼,率先走了進去。張思遠一看自己的好哥們已經進去了,也想跟着他進去卻又有點猶豫,抬起腳又放下。
王霖朔察覺到了他的猶豫不決,在身後輕輕推了他一下:“走啊。”
張思遠嘆了口氣,邁開腿大步去追王震了。我現在依舊怒氣未消,而且還有點腳發軟,加快步伐和王霖朔緊跟在他的後面。我看着這兩人,心裏暗暗奇怪,心想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關上門之後通道里很是陰暗,我們不得不紛紛打起手電筒。王震一臉不羈地走在前面,他的背影很是瀟洒,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我望着他,突然想起了《阿飛正傳》一開場時的那一幕。張思遠跟在他身後,努力想裝作無所畏懼的樣子,可他不安的左右張望的動作卻出賣了他。
我覺得很好笑,對打量着這裏環境的王霖朔低聲道:“你看那個人,他叫什麼名字來着?”
王霖朔補充道:“張思遠。”
我點點頭:“哦,對,就是他。我猜他沒準都還沒脫離大學的生活,你看他現在那個樣子,怕的戰戰兢兢的。我真納悶,他和那個王震是怎麼能玩到一起的。”
王霖朔聳了聳肩,剛想答話,卻被王震打斷了:“這裏有一扇門。”
四道手電光齊齊照向王震的方向,我眯着眼睛看過去,通道盡頭有一扇白色小門。我突然突發奇想,難不成打開這扇門就能出去了?這個比賽就是在比誰在黑漆漆的環境裏跑得更快?
我的胡思亂想卻被突然的咣當一聲打斷了,王震想都不想,直接推開了那扇門。門后的強光直射進來,我的眼睛一時間很不適應,直流眼淚。我一邊揉着眼睛緩解不適感,一邊心道,王震太急性子了,很莽撞。以後即使我們能成為朋友那也不適合深交。
隔了半晌眼睛才逐漸適應了光線,我眨着眼睛站在門口向里看去。裏面是一個純白的房間,一塵不染的瓷磚,看起來像是剛粉刷過的白牆,還帶着淡淡的油漆味兒。
房間裏什麼都沒有,純白到單調的空間,我看的有點頭暈起來。王震打量了片刻,邁出腳就踏進了房間。
他的腳剛踏上一塊瓷磚,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發生了,他腳下的那一塊瓷磚一下子向後翻了起來,露出底下黑色的地磚。
王震被嚇了一跳,但虧得他反應速度快,向後猛地一跳,才不至於狼狽的被腳下的瓷磚掀倒在地上。
他長長呼了一口氣,罵了一聲道:“好險。”
被一個沒有生命的物體突然將了一軍,王震身上那種衝動,莽撞,無所畏懼的氣勢明顯有所減弱。他退回大通道內,抱着手臂皺着眉頭,看着地上的瓷磚。
連他都抱着胳膊觀察着情況,那其他的人肯定也都按兵不動。我望着那些瓷磚,發現瓷磚之間有一些縫隙,有的大有的小,還有的比其他的略微高出一點。
我心一動,前台小姐冷冰冰的聲音浮現在我的腦子裏,冷汗頓時就冒出來了。我突然心裏湧起一股很強烈的衝動,很想大力砸牆,怒罵,踹身邊一切可以活動的物體。
這他媽弄成這個樣子,不是機關又能是什麼?
我摸起兜來,想往屋子裏扔個什麼東西去驗證一下我的猜測,但兜里乾淨的像是被人扯出來用吸塵器吸了一遍一樣,手指連根褲子的線頭都沒碰到。
我心下茫然,隱隱地有一股怒氣從心底上升起來,感覺胸腔之間憋着一團巨大的快要爆炸的氣體,想要破口大罵卻又一時間找不到足夠惡毒的詞句。
眼前的世界在我眼前混沌起來,有一股熱流沿着我的心口逆流而上,沖向我的大腦。我哼了一聲,把外套隨意地扯了扯,快速地邁開腳步,向著前方走過去。
剛邁出幾步胳膊就被人一把拉住,我本來就滿心煩躁,又被人突然阻礙了前進,頓時心頭火起,向旁邊一扭身子,狠狠一甩胳膊,想把那人甩倒在地上。可這一甩只甩的我半個身子發麻,那隻手還是牢牢的黏在我胳膊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扭頭一看,正對上張思遠的臉。
我沒想到會是他,更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心中微微驚訝,憤怒也減輕了幾分。但依舊語氣僵硬地發問道:“你幹嘛?”
張思遠一臉認真地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生氣了。雖然他們的做法很不地道,很蠻橫。但是,你現在生氣有什麼用呢?你現在智商極度下線,白白送死的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來。你也許會想,不就是比賽結束就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嗎,那我乾脆在這裏坐一個半小時好了。但他們及其所能來威脅我們,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參加什麼比賽。如果你不合作,在入口處呆坐一個半小時,以這家狗屁公司的尿性,什麼都有可能做的出來。我們現在算是處於劣勢,如果合作還有可能逆轉局面,但不合作,只有死路一條。”
我還沒聽完他的話,腦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反駁他。我聽完他的話仔細想了一想,卻想不出可以反駁他的觀點的話。我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心裏明確的知道他的話是正確的。我暗暗長嘆了口氣,張思遠用很堅定的眼神看着我,看上去活像傳銷公司的小頭目。
我聳了聳肩,無奈地攤手道:“你說的是正確的,我承認。但是像這樣穩定軍心的說辭,我覺得你那個朋友比我更適合聽。”
張思遠淡淡笑了一下:“我已經給他講過了。”
我一驚,望向王震,看到他一改那種無所謂的痞子態度,蹲在那裏仔細研究着那些瓷磚。
張思遠帶着一些小得意道:“我看你的朋友倒是很會控制情緒,他是最先冷靜下來分析情況的一個。你說你倆經常待在一起,怎麼都沒互相沾染一些對方的習性?”
我被他說的很沒面子,擠兌他道:“習性是在某種條件或者壞境中長期養成的特性,這種東西怎麼可能相互沾染?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倆天天待在一起?我看你和王震也是一點對方的習性也沒有,做事呈兩個極端。”
張思遠被我這麼一連串地質問竟然沒有生氣,只是哼了一聲道:“你別在這裏給我咬文嚼字,趕緊去看看我們怎麼才能通過眼前的房間才是真。”
他說完這句話就徑直走向前方,王霖朔突然笑嘻嘻地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交了個新朋友?”
我撇嘴道:“沒有這事。我覺得張思遠這個人其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慫。”
王霖朔呵呵一笑道:“在沒有危機時,一個人表現出來的表面品格並不能說明這個人就是這樣的。”
我一下子不能夠理解他的話,想仔細的去思考,卻被王震的叫聲打斷了。
一邊研究瓷磚的王震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直叫我們過來看。我們一起圍過去,就看到最邊上的兩塊瓷磚被人卸了下來。
“這一塊是剛才陷害我的那塊,我看它豎了起來,尋思着使點勁能不能把它拔下來,結果還真成功了。”
我打量着那一塊瓷磚,它的一邊像是被狗啃了一樣,這裏多一塊那裏少一塊,我懷疑它的那一段連着什麼機關。
王震指着邊上的另一塊道:“這一塊倒是很容易就拿出來了,但是這塊磚的下面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面積看起來剛好能讓一個人墜落。”
我向下看去,心咯噔一聲,只覺得頭暈腿發軟,忙別過頭去不敢細看。
王震揉着發紅且被劃了好幾個小口子的手道:“要按我自己的做法,肯定就是把這些瓷磚一個個都拆了,肯定會有正常的瓷磚讓我走過去。可我想不到中間的要怎麼拆,而且莽撞行事也怕你們對我不滿,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了,總要聽聽各人的意見才能行動。”
王霖朔卻不理會他的話,痴痴望着牆壁,張思遠看他的狀態不對,碰了碰他的手臂。
王霖朔緩緩轉過頭來,聲音有些奇怪:“我好像知道怎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