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竅
?周懷玉看着只因為“金簪誘思巧”這件事,本來小心翼翼地宋韻,立刻與她親近了不少。
只見此時她那滴溜溜的黑眸盈滿了稱讚和親近,靈動又澄澈,讓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
心中有了親近之意,周懷玉的神色也越發的隨和。
她眼露笑意,狡黠一閃而過:“這個世上,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情!”
宋韻一愣,眼珠子轉了轉。玉兒表妹說的,不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只是這樣說法,她還是頭一次聽,也有趣的緊!
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相視而笑,這一笑之後,兩個人握着的手,就再也沒有分開。
一旁的王氏看着,心裏高興,眼中卻變得潮熱。
笑過之後,周懷玉拉着宋韻趕緊坐下,不再廢話,開門見山。
“外祖母,玉兒今日請您來,是因為玉兒終於開了竅,明白了嚴氏,蘇氏的狼子野心,她們一心想的,只有母親的嫁妝,宋家的產業,對玉兒,對宋家,根本毫無情分可言!”
儘管早就猜到,但是今日聽到外孫女親口說出這些話,王氏還是心中一顫。
“周蘇兩家謀求甚大,根本不是平日裏外祖母送來的東西能填飽的,宋家越是送來東西,她們就越是貪婪,左不過這兩年,周家和蘇家要有大動,此事事關重大,玉兒想與外祖父與舅舅見一面,了解一下如今咱們與周蘇兩家都有多少牽扯,該如何逃脫。”
上一世,原主及笄后便嫁給了文昌侯府三公子,但是拜堂之後,她根本沒有見到那蘇三公子的面,就被關進了小黑屋挨餓受凍,後來又被送到了鄉下莊子裏,直到死,也才不過一年的時間。
明年她就要舉行及笄禮,所以現如今,若是仔細尋找,一定能夠找到這件事的苗頭。
在這個朝代,凡是牽扯到皇家的,那就沒有小事,更何況,是參與那皇位的爭奪!
不是她不願說與王氏聽,而是她知道,說了,只會讓王氏擔心,其他的沒有一點用處,反而還會讓她不小心露出異樣,再打草驚蛇,就更糟了。
除了這些,她還需要了解一下當朝的局勢,比如,武安侯府是站的誰的隊,而現在,又是哪家勢更強?
所以,她只有見了宋家的當家男人,說與他們聽,然後再讓他們打聽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周懷玉不知道自己說這些話時候的神色,但是,對面一老一少的女人,卻是看呆了。
儘管她的面容因為肥肉而變了形,儘管她的眼睛只剩下一道縫,儘管她坐在這裏,直讓人擔心,下一刻那肥肉會不會掉下來,但是,配着她冷冷清清地聲音,鎮定果決的語氣,讓人只有信服。
尤其是她說完,望向她們的時候,那眼中沉重的擔憂,讓她們一下子提起了心。
宋韻心一慌,急切問道:“玉兒妹妹,那咱們該怎麼辦,你在這周府怎麼辦!”
今日看到周家一個丫鬟都敢如此對待玉兒妹妹,宋韻心中為她擔憂不已,她們好歹還在外面,但是在這府里的玉兒妹妹,豈不是還要繼續被她們迫害?
本應花骨朵兒一般的姑娘啊!
王氏也忍不住擔憂,握住了兩個孫女交握的手。
周懷玉拍拍她們的手,安慰道:“別擔心,她們還要利用我讓你們繼續送來更多的錢財,說什麼也會留着我的命的!”
可是這句話不僅沒有安慰到兩個人,反而還讓兩個人同時濕了眼。周懷玉心中感動,但是也更加堅定了這件事堅決不會同她們說的想法,光是猜測,就讓兩個女人這樣子了,更別提說與她們知道了。
“玉兒你說,外祖母該怎麼做?”王氏一說,宋韻也期待地看向周懷玉。
王氏和宋韻都沒有發覺,不過是短短的幾句話,兩個人就已經把周懷玉當成了主心骨。
“一會兒吃過午飯,我會交給外祖母您幾個瓶子,您帶回去,讓外祖父或者舅舅,偷偷地找來信任的大夫,查查裏面添了什麼材料,玉兒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等查出之後,您就和外祖父或者舅舅一起再來周府一趟。”
現今她還不能表現的跟宋家太過親近,所以不能主動提出去宋府,否則讓蘇氏懷疑,防不勝防的下了葯,分分鐘就把她制住,困在這府里,那她就什麼也做不成了。
王氏一聽外孫女竟然被下了毒,眼淚當即就出來了,焦急地道:“午飯外祖母不吃了,玉兒這就把瓶子給外祖母,外祖母這就回去查!早一日查到,你也好早一日防範!”
周懷玉拍拍她的胳膊,道:“不急,瓶子裏裝着的是吃食,昨晚和今早的,今天中午的再裝一些,也好做個比較!”。
這下子,王氏再也忍不住,竟開始嗚嗚地哭起來。
竟然是吃食!外孫女的吃食里竟然被下了葯,聯想到她這副身軀,王氏心中痛的,幾乎背過氣去!
周懷玉和宋韻連忙給她拍背順氣。
宋韻此時也是淚眼漣漣。
她心中滿是對周家表妹的憐惜,同時也對這周家深惡痛絕。
直到王氏順過了氣,又嗚嗚地小聲哭泣時,周懷玉還笑着安慰:“外祖母別擔心,就是真的添了料,對玉兒的身體也無大礙,這些年我不還是照樣吃喝睡嘛,別擔心!”
可是她的安慰沒有效果,王氏和宋韻望着她的眼神都滿是痛惜。
周懷玉還要安慰,眼角掃到思巧已經一臉喜色的從花園中出來。想來那根她扔的遠遠地金簪已經被她找到,起身走到亭子的欄杆邊,假裝欣賞亭外的池塘,直到思巧快走近時,才一鬆手,把手裏杯子丟進了池塘,發出“撲通”地一聲。
轉頭,思巧已經上了亭子。
思巧上來后,就看到大姑娘一個人站在欄杆邊上,臉色不快,而宋老太太和宋表小姐俱是雙目發紅,顯然是哭過的。
周懷玉此時冷哼一聲:“外祖母剛才還道玉兒過的苦,可是玉兒想要外祖母一兩樣身外之物,外祖母和表姐竟然心疼地哭了,真是氣死我了!”說完,看了兩個人一眼。
兩個人均是眨眨眼睛,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周懷玉眼中露出笑意,率先出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