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死的大少
文昆凜強忍着噁心的不適,慢慢的整理他剛剛得到的記憶,或者說是些記憶碎片。他回到了一個風起雲湧的大革命時代--一九二七年。前段時間,上海第三次工人武裝起義勝利成功。北伐軍已經佔領了上海。他現在所附身的人巧得很也姓文,叫文鐵剛,十九歲,名字很有點硬漢的味道,可其實卻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文鐵剛出身江南商宦世家,家族世代從商。文鐵剛的父親早年留學日本,接管家族生意后,把生意擴展到了日本。
文鐵剛的童年就在日本度過的,能說一口非常標準的東京口音的日語,比文昆凜那半吊子的日語強得不止一星半點。文鐵剛雖然從小錦衣玉食,不過家教卻非常嚴。民國十五年(一九二六年)他父親送他到上海的聖約翰書院就學。離開家后,文鐵剛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每天一下課就溜出學校去玩個不亦樂乎。大上海十里洋場他不到半年就熟得不能再熟了。文鐵剛從小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會去搭訕。才五歲的時候就會去問路上遇到的漂亮小妹妹願不願意做他媳婦。小時候為這事沒少挨父親的打。現在在上海,他更是有事沒事就到處找女同學們搞活動。本校女同學大都也出生政商名流或者至少也是富家,可文鐵剛卻對豪門小姐興趣缺缺。反而對外校的寒門女生大獻殷勤。雖然他讀書不太用功,還老喜歡沾花惹草,仗着腦子還聰明,在聖約翰書院成績還不算差。
前幾天他剛剛偶爾結識了在上海西門婦孺醫院護校就讀的林婭鳳。姑娘出身貧寒,母親早亡,父親和哥哥都在工廠幹活。一家人省吃儉用才送女孩去就讀護士學校。希望她能今後去洋人開的大醫院幹活,不用過苦日子。林婭鳳非常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在護士學校學習非常刻苦,校長麥克奇娜很欣賞這個努力的學生。林婭鳳哥哥現在也是上海工人糾察隊的區隊長,在起義前接受過**上海區委組織的秘密武裝訓練。在起義時作為骨幹,真刀真槍的和北洋軍閥狠狠干過仗。姑娘很為自己的哥哥自豪。林婭鳳在不影響自己學業的前提下,利用自己的課餘時間,在上海總工會幫忙做點文書工作。自幼的粗茶淡飯讓女孩有點消瘦,但是卻絲毫無損姑娘的美麗(在文昆凜的眼裏女孩很有點骨感美人的味道)。
文鐵剛可謂一眼就迷上了林婭鳳。這二天纏着女孩說也要去上海總工會幫忙,為大革命盡點力量。女孩被他纏着頭疼,今天答應帶他去上海總工會。剛剛過馬路的時候,二人邊走邊說全沒看路上的車子(其實只有文鐵剛一個人在說話,林婭鳳只想快點把他帶到上海總工會後,自己走人)。但一輛黃包車斜地里衝過來的時候,文鐵剛神使鬼差的英勇了一次,一把拉開了林婭鳳,自己卻被黃包車撞出了幾步遠,頭狠狠的敲在了馬路的石階角上,很冤枉的丟了小命。這個瞬間,文昆凜正好穿越了時空,附在了文鐵剛的身上,可能是因為文鐵剛才死,他的記憶還沒完全消散。文昆凜得到了文鐵剛很多零零碎碎的記憶碎片。
“你要緊嗎?”旁邊的黃包車夫又一次問到。
“當然要緊,你都把人撞死了,我要是沒附身的話,你就等着吃官司吧。”,文昆凜心裏嘀咕着,“算了,要不是你,我也沒機會附在他身上,肯定就魂飛魄散了,也算你救我一命,放你一馬。”這麼想着,文昆凜大方的對黃包車夫說,“我沒什麼大事,你走吧,沒關係”。
“謝謝阿,謝謝”,黃包車夫連聲謝着拉着黃包車跑遠了。
“我的身體大概被土方車撞得四分五裂了吧,妻子現在不知道有多難過呢,我們昨天才領的結婚證”文昆凜黯然神傷。
“你真的沒事么”,林婭鳳的聲音打斷了文昆凜的傷心。
“沒事,沒事,”,文昆凜邊說邊習慣性的用手去抓頭,“啊喲。。。”,他猛然感到頭上好痛,放下手一看,一手的血,“沒事才怪呢”。文昆凜哭喪着臉,把一手的血給林婭鳳看。
“別動,讓我看看你的頭,啊呀,你頭後面被撞開了一個大口子,你剛才怎麼就讓那個車夫走了呢”,林婭鳳邊檢查文昆凜的傷口,邊向文昆凜問道。
“那個車夫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說就算去醫院檢查我也不差這點藥費。要是落到那車夫身上,他可能就要白乾幾天了,何必呢”,文昆凜故作大方的回答道。
林婭鳳用一種刮目相看的眼神看了文昆凜一眼,“我發現其實你這個人還挺不錯的”。
“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去我家吧,我家就在附近,我給你包紮一下”。
“你家還備有繃帶阿?”文昆凜問道。
“那是上次起義時我哥哥受傷,他們隊裏發的,後來我哥哥傷好了,繃帶還剩了點。”
“聽說起義時打得血流成河,是真的么?你有沒有聽你哥哥說起?”
“我膽子小,不敢問那些事”,林婭鳳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
“什麼時候你哥哥在家,我想好好向他請教請教。”文昆凜喜歡收集軍事信息的癖好發作了。
“你這個大少爺也會對這打打殺殺的事情感興趣?”
“別小看人好不好,我出生富家,可我也是嚮往革命的。”文昆凜邊說邊暗自罵自己肉麻。
“那歡迎你投身革命,我哥哥說革命不光需要廣大的工人和農民,更需要有文化的知識青年加入革命的隊伍。”
“那是你哥哥說的?說得真好,真有水平。”文昆凜有點不敢相信的看了眼林婭鳳。
女孩的臉紅了下,“其實。。。其實那也是我哥哥聽周總指揮說的”。
“周總指揮是誰啊”
“領導這次起義的周恩來總指揮啊,你不知道他嗎,聽我哥哥說他還是北伐軍很多很多軍官的老師呢。起義時我哥哥還做過周總指揮的警衛呢”女孩一臉自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