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決戰之地
凝望上空傾灑而下的漫天血雨，白陌得意陰笑：“跟我斗，你還太嫩！”
力量一收，白陌準備返回小玉體內，繼續煉化神力。
就在這時。
白陌眼角忽然瞥見，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本應逐漸停止的血雨，不僅沒有減小跡象，反而越下越大，變得猶如瓢潑。
頃刻間，整座神殿，化成一片地獄血池，腥氣刺鼻。
血池中央，一尊散發出黑紫色光芒的陰影，徐徐浮現。
沐浴在血雨中，周遭無數攜帶怨念、恨意的黑色氣流，受到莫名力量牽引，悉數匯聚到陰影內。
陰影散發出的氣勢壓迫，越來越強。
“何方孽畜，裝神弄鬼，給本座現身！”白陌臉色冷沉，雙掌齊出，甩出兩道大如弦月的巨型風刃。
然而，風刃尚未靠近陰影，就被那些黑色氣流纏住，撕碎。
黑色氣流，如一根一根惡獸觸手，不斷扭動，纏向白陌。
嘭！嘭！
環繞在白陌周圍那層空間屏障，竟無法阻攔黑色氣流入侵，被撕扯出一道又一道裂痕。
“什麼！”白陌眼瞳收縮，神情驟變。
連續施展出十幾式神技，白陌試圖斬斷黑色氣流。
無奈氣流由怨念所化，縹緲無形，斬斷後迅速復原。
“該死！”
意識到黑色氣流的恐怖，白陌不敢硬抗，縱身後退。
黑色氣流也不追擊，只是趁機一卷，把小玉身體從王座上卷了下來。
在氣流拖載下，小玉被平安送到血池中的黑色陰影前。
在躲到一旁的白陌目光注視下，黑色陰影卸去偽裝，露出本體。
正是段辰！
“不！這不可能！”
白陌看到真相，失聲驚呼，表情就像見了鬼，氣得差點沒從半空掉下來。
段辰早就應該死在他的颶風神技之下，怎麼可能幻化為如此強大的黑色陰影？
白陌無法接受這一事實。
更令他氣憤的是，自己一時不察，竟心生懼意，捨棄小玉肉身，舍掉了能夠威脅段辰的一張王牌！
段辰探出手掌，在小玉嬌軀上空拂過，以神力將她護住，淡淡道：“白陌，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若非你以言語激發，我還無法覺醒夜絕魔神真正的力量。”
“你說什麼！真正的力量？”白陌緊盯段辰，滿眼震驚：“你……”
段辰自嘲一笑，呢喃輕嘆：“既為魔神，所掌控的力量自然與尋常神靈不同。這……我早該想到的。”
夜絕魔神把傳承交託后，段辰記憶雖覺醒，卻並不完整。
記憶中，大多數都為正面信息，僅有極小部分為負面信息。
一開始，段辰就覺得奇怪，因為按照這份記憶，夜絕魔神前世堪稱聖人，又豈會被稱之為“魔神”。
如今，遭到白陌言語刺激，段辰內心最深處潛藏的魔性被喚醒，那些被刻意抹掉的記憶，復蘇重現。
那全是充斥邪惡、陰暗、殺戮、仇怨的記憶。
而這，才是夜絕身為魔神的本質，才是他力量的源泉！
“以怨念、殺戮為食，前世的我，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我命由我不由天！重活一回，這一世我的命運由我自己主宰，我的力量由我親自支配！”
段辰右手五指隆起，掌心凝聚起驚人魔性的神力。
尋常神靈不要說接觸，僅僅看到這團神力，便會被其侵染，成為一具殺戮機器。
而此時的段辰，不僅眼神明澈，不受其干擾，而且，他還憑藉自身意志，完全掌控了這團力量！
這，便是他轉世重生，真正的成長——心靈的蛻變！
把目光從掌心神力移開，段辰瞥向遠處白陌，只一眼，便將其徹底看穿。
“你不是我的對手，本體現身，與我一戰。”段辰淡淡道。
“不……這不可能！你只是籍籍無名之輩，僥倖得到夜絕遺留下的傳承。你根本不是魔神轉世，休想瞞過本座法眼！”白陌眼睛赤紅，猶如輸急眼的賭徒。
段辰無語搖頭：“愚蠢。”
話音落下，手中神力傾灑而出。
好似天災降臨，神力過處，殿宇崩塌，萬物凋零，視野內一切都被侵蝕，化為荒蕪。
待震動平靜，段辰前方，早已看不到什麼葉族神殿、碧玉王座，只有滿眼荒蕪的紫色泥沼，以及跪在泥沼上，衣不蔽體、身軀支離破碎的妖神白陌。
白陌如惡狼般盯着段辰，身體抽搐，目光怨毒：“好，很好。本座承認，你已有資格與本座交手。”
“十日後，天堂山巔，本座與你決一死戰！”
話音落下，白陌身軀流沙般，隨風消逝。
“天堂山巔……”
凝望白陌消失的地方，段辰似乎被勾起回憶，目光茫然。
“老弟，你贏了？你殺了白陌？”身後，孫悟空脫離眾神，從血池屏障中走出，來到段辰旁邊。
段辰收回思緒，搖了搖頭：“沒有。大哥，這並不是白陌本體，而是他的一尊神靈分身。”
這當然僅僅是一尊分身，否則，眾神又豈會幸免於難？
實際上，在內心深處記憶覺醒時，段辰就已經意識到，白陌本體並不在此處。
以白陌本體的強大，根本無需施展詭計，利用言語來刺激段辰，取得優勢。
正是因為力量不足，所以，白陌才以段璃兒被擒、天極世界和宇宙大世界異變，來干擾段辰心神，壓制段辰實力。
只不過，白陌卻沒料到，他的舉動，反而令段辰記憶覺醒。
“老弟，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孫悟空問道。
其餘神靈，也都湊到近前。
小玉血脈強大，在白陌分身消亡剎那，她便恢復意識。跟隨眾神，她也來到近前，用感激的目光看向段辰。
“段辰大哥，白陌詭計多端，天堂山也在他掌控下，你不能貿然前往。”小玉認真分析道。
“但是，此戰避無可避。現今也唯有魔神大人，能與白陌一戰。若錯過此戰，任由白陌發展壯大，情勢將更加危險。”有神靈提出不同見解。
“血神、紫薇神帝、熾天神，三位大人都已隕落，我們自當以魔神大人馬首是瞻。魔神大人，您做決定吧，我們會全力支持。”
段辰目光從眾神臉上掃過，看到他們那飽含期待的眼神，段辰心中不由長嘆。
看來，當年天堂山那一戰，他們這些新晉神靈，並無太多印象。
當年，正是在天堂山巔，夜絕魔神戰敗，被眾神封印。
而今白陌將決戰之地，挑選在天堂山巔，絕非隨口說出。情況，並不是想像中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