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零五章貧苦
在此之前,項南依然保持着每五天一次逃跑的計劃。
但現在,幾乎全世界的武者都在追查項南的下落。
項南可以勉強躲過那神王,卻躲不過全世界武者。
迫於無奈,他暫時封印了自己的境界,以一名普通人的身份,在老百姓的世界裏生活下來,暫時避避風頭。
碼頭。
項南光着肩膀,將最後一代糧食扛進港口。
夕陽的餘暉灑下,將那美麗的碼頭映成一副粉紅色的畫卷。
項南抽出毛巾,擦着汗流浹背的身體,笑呵呵的眺望着遠方的紅霞。
“三年了。”項南吁了一口氣。
作為普通人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年了,那天神宗對於項南的追殺依然沒有停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樣子。
可有時候,項南甚至不希望他們停下,如果他們還在尋找自己,自己便依然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
這三年對項南來說顯得無比漫長,他甚至已經快要淡忘了,作為一名武者的樣子。
普通人的生活雖然忙碌,勞累,可卻有一種很真實的充實感。
在這樣的社會裏,沒有人會輕而易舉的被殺,死亡距離老百姓十分的遙遠。
回想當年那刀光劍影的武道之路,彷彿是一場隔世的夢。
“小龍,去喝酒了!”
搬運工們沖刷了身體,興緻勃勃的邀請發出邀請。
一群人勾三搭四的前往最近的酒館,有說有笑,把每一分鐘都過的很認真。
酒席上,大家舉着廉價的烈酒,吆五喝六的嚷嚷着,一個個醉態朦朧。
項南笑眯眯的看着大家,他很喜歡觀察每一個人,每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人,並很願意聽他們講他們自己的故事。
原來沒有殺戮的日子,可以這樣豐富多彩。
這種小聚會,隔三差五就會進行一次,項南已經形成了習慣。
“小龍。”一名醉醺醺的壯漢摟着項南的肩膀,嘿笑道:“什麼時候討個媳婦兒啊,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似乎一點都不急。”
項南笑着搖了搖頭:“劉哥,你就別取笑我了。”
眾人哄堂大笑,一個長相頗為猥瑣的傢伙道:“人家小龍那是眼光高,根本看不上一般的女人。”
酒興正濃,一樓喧嘩了起來,間或伴隨着桌椅板凳被踹倒的聲音。
眾人探着脖子,從窗戶里往外瞧,只見大街上已經圍滿了行人,一群身穿勁裝的武者,正氣勢洶洶的湧入酒館。
“是武者!”搬運工們都嚇壞了,急忙放下酒杯站起來,恭恭敬敬的等待着“武者老爺”的檢查。
對於普通人來說,武者這兩個字,意味着飛天遁地,無所不能,那是絕不能招惹的。
大約三天前,這座海邊小城就來了一群武者,在尋找一個叫做唐風的男人,這兩天,前來此地的武者越來越多了。
很快,一陣腳步聲順着樓梯上來,一群武者臉色冰冷的出現在了項南眾人面前。
那劉哥急忙拽了拽項南的衣袖,小聲道:“好好的,只要我們聽武者老爺的話,就沒有危險的。”
有武者拿出了唐風的畫像,一邊對照每個人的長相,一邊詢問是否有人見過這樣的男人。
大家都搖頭表示不知。
等問到那猥瑣的,詢問項南什麼時候討媳婦兒的男人時,這男人竟是嚇得哆嗦個不停,彭的一聲仰面倒地,不省人事。
帶頭的武者皺眉道:“裝死?把他給我打起來!”
三五個武者,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去揍那被嚇昏的男人,其他工友們則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時,項南率先一步拉住了猥瑣男人,將他攙扶起來。
那帶頭的武者臉色一冷,道:“怎麼,你要給他出頭?”
項南搖頭道:“不敢,只是擔心朋友。”
那武者彭的一拳砸在項南臉上,將項南打的退了好幾步,武者揚着拳頭道:“強出頭是要吃苦頭的,看你還算是有點義氣,這一拳我只用了一分力,否則定讓你腦袋開花。”
“信不信!”那武者揪住項南的衣領,喝問:“問你信不信!”
項南道:“信。”
那武者冷笑一聲,將畫像拍在桌上,道:“都給我留意着點!看到這個男人,第一時間去城主府彙報。”
說罷,一行人揚長而去。
那猥瑣男人醒來之後,對項南是感激靈體,道:“幸虧小龍兄弟救了我,倘若是被他們打成了重傷,我這一家老小可就要挨餓了。”
被武者打擾之後,大家也沒有興趣繼續喝酒了,紛紛道別之後便回家睡覺。
武者來后,人心惶惶,百姓們早早的便藏在家裏,輕易不敢出來。
項南一個人漫步在夜晚的街道上,一陣涼風吹來,他拎着酒壺卻喝的更高興了許多。
這樣的美景,這樣的夜風,不知多久沒有享受過了。
之後,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了。
整個海邊小城都被戒嚴了,連唯一的碼頭也都禁止通商,半年之內不得開放。
這群干一天,吃一天的搬運工們,可算是被逼到了絕路上。
項南還好,孤家寡人一個,雖然平日裏掙的錢不多,但還算是積攢下來一些。
但卻苦壞了那些拖家帶口的兄弟們。
大家是勒緊了褲腰帶,砸鍋賣鐵,維持生計,能盡量少吃就少吃,酒也是一個來月都沒沾過了。
饒是如此,仍是扛不住顆粒無收的窘迫。
項南坐在自己那小泥房的門口乘涼,靜靜的看着街上來來往往,滿面愁容的路人。
大家都在為生計奔波,為今天的口糧努力。
夜幕要來了,街頭一個熟悉的人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項南拿着蒲扇,笑着站起來打招呼:“劉哥,好多天沒見到你了。”
那已如中年的劉哥勉強的笑了一下,他張了張嘴,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項南奇道:“莫不是轉成來找我的?可是有事需要幫忙。”
那劉哥躊躇了半晌,卻拍了拍項南肩膀,道:“沒,好多天沒見你,心裏想得慌,過來瞧一眼。”
“屋裏坐吧。”項南緊着招呼。
“不了不了,你嫂子還在家裏等,得趕緊回去了。”劉哥咬了咬牙,道:“小龍,好好的,弟兄們可以挺過去的。”
望着劉哥遠去的背影,項南若有所思。
第二天一早,項南便拎着半袋白面,站在一個小破院子門外。
裏面是大人哭,孩子嚷,那大嫂子和劉哥吵的不可開交。
“這都三天沒吃飯了!我們扛得住,孩子怎麼辦!”
“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你想辦法?你能想到什麼辦法,昨天不是說去找小龍借點糧食,卻又死要面子開不了口!這一家老小怎麼辦!”
“你少說兩句吧,小龍也不容易,孤苦伶仃的孩子,一個人出來打拚,怪可憐的,我怎麼跟他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