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是你……
虞歡心頭猛的一跳,一轉身便見到了樓梯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人。
黑色西裝的每個稜角都釋放出嚴謹的弧度,質感非凡,經典的黑白配給人一種莫名的疏離和壓抑感,他站着的姿勢是靠着牆壁的,一隻手插在西裝褲中,另一隻手自然垂放,指尖有繚繞的香煙煙霧騰起。
憑空出現的男人讓虞歡臉色微微一變,抬臉一看,她錯愣的表情又是一怔,“是你……”
半個小時前她在樓下甜品店見到過的那個男人。
顧默白表情淡漠地瞟她一眼,抽煙的動作恣意隨性,俊逸臉龐上有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有種繾倦至極的優雅。
兩人距離不過三米,過道上安靜得可怕,虞歡看到他安靜靠站抽煙輕吐煙圈,視線卻隔着一層煙霧看着她。
“你怎麼……”在這裏,虞歡對他那雙深邃眸子看過來的目光又有種之前在樓下有過的那種毛骨悚然來了,警覺地要往後退,身後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顧總!”
瑞德傳媒的老總MR喬腳步如飛,快步掠過虞歡身邊站在了顧默白的身前,熱情地伸出了手,“原來您在這裏!”
顧默白將煙掐滅扔在垃圾桶里,抬手跟對方輕輕一握,眼梢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狀的虞歡,唇角一勾,意味深長,“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他就是收購了瑞德的,顧總?
走廊上的寒暄聲朝辦公室那邊轉移,虞歡從最初的震撼和驚訝后迅速找回了自己的狀態,緊跟了過去。
“虞秘書!”虞歡被身後的一道聲音叫住,她停步,就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對着她淺淺一笑,“我是顧總的助理陵川,麻煩你幫顧總倒一杯白開水吧!”
白開水?
虞歡正要去茶水間,既然老總都親自過來了,茶水還是她親自來負責,免得下面的人毛手毛腳。
虞歡壓下心頭的疑惑點頭應下,用倒水的空檔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難怪見他第一眼就覺得這人並非池中物,唉,她剛才從他第一句話出口的時候就該想到了。
他說的是‘貴公司下屬’……
她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虞歡你個豬腦袋!
虞歡親自端着茶水進了辦公室,將那杯白開水小心翼翼放在了主位上顧默白的面前。
有部門經理已經在顧默白的示意下開始工作彙報了,虞歡的秘書部門安排在最後,不過整個過程她得在場。
半個小時過去了,虞歡替顧默白倒了兩次白開水,每次從他身邊輕步走過她都不敢抬眼看他,暗道自己接待過那麼多的重要人物也不見怯場,今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顧默白垂眸看向面前的水杯,小女人嫩如蔥白的手指勾住精緻的水壺,從壺嘴裏冒出來的一股清流漸漸滿入杯中,她輕輕顫抖的指尖泄露了她此刻緊張的真實心情。
“你們可以走了!”顧默白薄唇一掀,在場的人如蒙大赦。
新老闆臨時突襲,他們的準備工作都做得不盡人意,有的在彙報工作時說著說著就忘詞了,在場的人都緊繃著心臟,手心捏了一把汗,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鬆了口氣,恨不得立馬腳底抹油先走。
虞歡倒是愣了一下,她還沒有彙報工作呢,就可以走了?這不對啊,這不符合邏輯啊。
“虞秘書你留下!”
乾淨的嗓音緊接着又溢出一句話,“我需要跟你好好談談我們的……公司!”
虞歡的小心臟一綳,她剛給他倒了杯水,還沒有入座,正好是站着的,而顧默白在說這句話時是坐着,抬頭仰視她的姿勢。
可明明她站着他坐着,她俯視,他仰視,但他卻在遊刃有餘的姿態中掌控了全局。
辦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虞歡一人,那位叫陵川的助理在關上門的那一刻,虞歡才後知後覺,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因為整個辦公室里就她和他兩個人……
“顧總,那我開始為您介紹一下我們瑞德傳媒公司的發展和現狀吧!”虞歡站遠了幾步,開始有模有樣地彙報起了自己的工作。
“瑞德傳媒成立了有五年時間,它經歷了……”
“嗡嗡……”安靜的辦公室里,手機振動的聲音突兀地響起,虞歡臉色一變,糟糕,她忘記關機了。
虞歡尷尬地急忙伸手進風衣袋子將手機強行關機,嗡嗡嗡的聲音一直在她關機的那一刻還在響着。
“抱歉顧總!”虞歡手心都出了一層冷汗,抬臉眼睛裏掠過一絲慌亂的情緒,對視上主位上的那個男人深邃的眸光,心裏亂得更加厲害。
完了,完了……
顧默白聽到她手機的振動聲時,下意識地眉心緊蹙,眉眼間的怒意已經是在刻意的隱忍壓抑,甚至可以說他今天晚上之所以會突然來這裏,完全就不是為了要聽什麼工作彙報,他在觀察這個女人的每一個細節。
從他在過道上聽到她打電話的那一刻,他心裏壓抑了幾天的怒氣總算是找到了源頭。
“虞小姐!“顧默白臉色冷硬,指尖燃着的香煙在煙灰缸上空一彈,他越是刻意壓抑,臉色便越是沉冷,甚至可以用‘冷酷’二字來形容。
虞歡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完了,她的專業素養……等等,他剛才不是叫的‘虞秘書’嗎,現在為什麼改口叫‘虞小姐’?
原諒她,難道是她想多了?
顧默白將她臉上的表情看在眼裏,眼睛微微一眯,語氣突然一變,有着一絲輕佻,“喜歡浴血奮戰嗎?”
虞歡不可置信地抬臉,一臉震驚地望着他,浴血奮戰?
成年人的思維,浴血奮戰是……
她腦海里突然竄出來的畫面讓她臉色一白,滿腦子空白,她表情獃滯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俊挺的眉眼奇迹般地跟她腦子裏竄出的面孔相重疊,她張了張嘴,卻叫不出聲來,四肢百骸都顫抖了,
“你……”
怎麼可能?
她獃滯的視線落在了顧默白的手指尖,他修長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的——那枚戒指!
“你怎麼……”虞歡看着那枚戒指,整個人差點崩潰,是他,她的戒指落在他手裏了。
“怎麼,以為我死了?”顧默白捏着那枚戒指,嘴角笑得有些殘酷,起身步步緊逼,將疾步退後的虞歡抵死在了牆角,身上的男性氣息霸氣地席捲而來,帶着邪惡的笑。
“既然你這麼想我死,不如我們再試一次,看看這一次你能不能在床上,睡,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