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變故
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實驗室里的兩名助手將手中的藥物緩緩注入手術台上的目標體內,年近五十,但面色還算紅潤的張文雙手不自覺的緊緊的握了起來。
激動!
緊張!
害怕!
期待!
此刻他的內心各種情緒翻騰變化。
“藥物注射完畢!”
“基因誘變開始!”
張文目光緊緊盯着手術台上的實驗體,連呼吸都變的小心了起來。
大約過了十秒左右,他看到實驗體渾身開始抽搐,身體不規則的抖動,與此同時,助手的聲音也從喇叭中傳了出來。
“細胞開始分裂複製!”
“體溫正在急劇升高!”
“血壓快速升高!”
“心跳急劇加快!”
“細胞正在大量死亡!”
聽到這一連串的壞消息,張文狠狠的咬着牙:“開始第三階段!”
兩個助手同時轉頭看向他,其中一人剛準備開口,張文便先出言打斷:“你們只管照做!”
兩名助手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便開始忙碌起來。
一分鐘后,當兩人將準備工作完成,發現實驗體的心跳突然停止!
兩人再度看向張文,見他只是盯着實驗體一言不發,便各自將手中的藥劑推進了實驗體體內。
蘇子君再次睜開雙眼時,腦海中一片空白,強烈的疼痛感就像浪潮一般片刻不停,彷彿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被撕碎又拼接起來一樣。
“實驗體蘇醒!”
“體溫異常升高!”
“身體出現異常增生組織!”
“細胞異常分裂並重組!”
“注射抑製藥物!”
……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他再度陷入迷茫,不過下一秒,隨着隨着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從身體傳來,一股瘋狂生長的殺意席捲而來,瞬間衝散了他所有的意識。
此時的張文還沉浸在第三階段成果的喜悅中,他太需要這次的成功了!
兩年前,當他被分派到七號基地負責研究基因突變技術時,他從沒想到這條路會走的這樣艱難!
從接手基地到今天這兩年零九天十七小時二十八分里,被送進來做實驗的有七萬六千二百一十三人,其中有五萬四千六百九十五人死在了上手術台前喝的基因穩定藥劑上。
剩下的兩萬一千五百一十八人中,有兩萬零九百二十三人,在注射第一階段的基因誘變藥劑的二分鐘內死亡。
能堅持到三分鐘后死亡的,有四百一十五人,五分鐘后死亡的,有一百七十七人,十分鐘后死亡的,有兩個,而能堅持到基因突變成功第三階段完成的,只有眼前的這個實驗體!
而且據他所知,另外七座基地以及曙光城的所有實驗體也全部死亡,無一存活!
雖然從最初的研究推演中已經知道實驗成活率只有百萬分之一,可當無數次的失敗接踵而來,被打擊的心理已經麻木時才能明白,這一次的成功是多麼讓人激動!
雖然在實驗過程中,實驗體出現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變化,但總體來說,這次的實驗還算是成功的!
“實驗體意識喪失!”
“身體異常增生組織增多!”
“細胞分裂加速!”
“實驗體掙脫束縛!”
“啊!”
就在他想着要怎麼樣利用這件事情,這個成功的實驗體來讓自己獲取最大的利益時,突然聽到喇叭里兩個助手的驚叫聲傳來。
收回注意力轉眼望去,他發現實驗體幾乎在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渾身長滿鋒利骨刺,看不出一點人形的怪物,掙脫束縛后,在兩個助手剛轉身還沒來得及邁步逃走時,就把二人切成了滿地的碎肉。
“不!”
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他滿臉不敢相信,當看到那個怪物突然把目光轉向自己時,他頓時一個激靈猛然驚醒!
“絕不能讓它跑出去!”
他一把按下一旁的藍色按鈕,頓時,八道碗口粗霧化后的麻醉藥劑如同狼煙般從實驗室內各處噴射而出,只片刻,整個實驗室里便霧氣瀰漫,除了白茫茫一片外,再看不到任何東西。
等了大約十幾秒后,他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把頭靠近玻璃窗前,試圖看清楚實驗室里的情況,突然,一把鋒利的骨刀猛然從玻璃上穿過,停在了距離他鼻尖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該死!”
張文驚的猛退了幾步撞到身後的牆上才回過神來,罵了一聲后,看着不遠處那塊特殊材料製成,能防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三次以上攻擊,現在卻好像一張紙般被扎透的玻璃,他一咬牙,再次衝到了按鈕前。
“絕不能讓他跑了!”
他狠狠的拍在那個紅色緊急按鍵上,瞬間,警報聲響起,與此同時,他則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這裏。
房鶴帶着他的隊員正在距離實驗樓三個街區外的一家拾荒者酒館裏。
“賤人,仗着張文是她叔叔,完全不把我們這些拾荒者放在眼裏!”
仰頭把杯子裏的劣質麥酒一飲而盡后,他重重的把手中的杯子被子拍在桌子上面色猙獰。
之前打過蘇子君一槍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臉厲色,惡狠狠的說道:“如果有機會,一定好好收拾那個賤人,最好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房鶴轉頭看着他:“那這個事兒就交給你來辦?”
中年男人頓時一驚,急忙搖頭訕笑道:“不不不,呵,老大,你說笑了,我幾斤幾兩你還不清楚么,我哪兒有那本事。”
房鶴瞪了一眼轉回頭,繼續喝悶酒。
“要是我們能再晉陞一級,成為拓荒者就好了。”
就在氣氛沉默下來時,另一個身材廋弱的矮個男人不由嘟囔了一句。
話音未落,房鶴以及那個中年男人同時轉頭朝他瞪了一眼。
“這還用你說?你當擴荒者是這不值錢的麥酒嗎?城裏現在一共也就六支擴荒者小隊,可拾荒者小隊卻有四百多支,如果我們能成為乙級擴荒者小隊,別說那個賤人,就算是張文,對我們也得客氣三分。”中年男人沒好氣的說道。
頓了頓,他又看向房鶴:“不過老大,這事兒難道咱們真就這麼算了嗎?她可是吐了我們這麼多的晶幣。”
“算了?”房鶴撇了一眼,嘴角一咧:“哼哼,她的麻煩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