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人喊殺
部落的人在黑沉沉的夜中各有心思。
他們大多還是懷疑樹長讓他們拔草和松地的原因。
這樣做對播種有幫助？
他們不知道，不僅不知道他們以前也沒有想過要這樣做，重來都沒有這種規矩流傳下來，他們害怕自己的勞作什麼都得不到。
讓他們堅持做下去的是因為林風的身份——樹長！但要是用這個身份一直做這些無關的事情，那麼他們不得不出來做點什麼。
有了心思，黑夜則顯得更加漫長。
林風沒有睡去，林中有各種各樣的聲音，而且還有野獸闖進了他們的耕作的地方。幸虧他們住在古樹上，免去了很多的麻煩。
“以前的經驗還能在這個地方生效嗎？”
林風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把玩着手中的土豆很是猶豫。
“想要獲得更多，冒險是必須的！”
慢慢的，他的眼神越發堅定，手中的薄石片非常鋒利，如同刀刃在月光下閃爍着寒光！
“噗呲！”
一個個土豆被他切割來了開來！
他切開了所有人賴以生存的種子！這本是他記憶中的做法，可現在要是有人發現肯定會直接阻止他而且會引發難以想像的後果。
但林風就這麼做了！一意孤行！
這個驚心動魄的夜也慢慢出現了明亮的神色。
眾人還在猜測今天的任務是做什麼。
林風直接把他們叫到了古樹下，他站在一塊不規整的石碑旁。
“各位，終於，我們終於等到了播種的時刻！”
他的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啊，總算開始播種了啊！”
“現在播種也還來得及！看來樹長還是……正常的。”
“是啊，我還擔心今天又會做一些不相關的事情呢！”
林風並沒有制止人們的議論，他也知道自己這兩天的命令眾人有些不理解，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超前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見大家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才開口。
“今天的確是播種的時刻，也是今天唯一的任務！”
得到了林風的再次保證，大家臉上都有了些笑容，播種總是讓大家興奮。
“不過，我想在播種前緬懷我們剛剛失去的二十二位勇士！”
“石碑不朽，勇士不朽！”
大家的目光轉移到了那個石碑上，他們還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人死了就死了，找個地方掩埋就已經是一切了。
他們樹長的舉動讓大家很是新鮮，也有些沉重。
樹榦看着那塊石碑心中激動，雙眼通紅的看着林風！他完全明白林風這樣做的決定，而且他很奇怪他們以前為什麼沒有這樣做！
勇士，就該銘記！
“我希望以後的每次播種之前都向勇士們致敬、默哀！”
大家不知道“致敬”和“默哀”是什麼意思，迷茫的相互看着。
直到他們看見林風彎下垂直的腰桿，低頭沉思的時候才懂怎麼做。
樹榦和樹皮是第一波跟着林風默哀的人。
他們之前從來沒有這樣做過，勇士低頭都是屈辱！但，今天，他們向那些為了部落而奉獻自己生命的低頭，這大概就是林風口中的致敬吧！
越來越多的人彎下了自己的腰，閉上了雙眼，沒有一絲雜響。
他們回憶着那些勇士生前的片段，想像着他們戰死的模樣，慢慢的，不少人臉頰躺下了眼淚。
沙夏驚奇的看着這一幕，她完全不理解一群野人對着一塊石頭彎腰哭泣！
“好怪異，難道那塊石頭是他們的神明？”
沙夏知道的很多，她知道有的部落會崇拜神明，但她對那些所謂的神明都嗤之以鼻。不過當她凝視着那群低頭的人也感染到了一種肅穆，那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各位……”
聽到林風的話眾人慢慢抬起頭，眼中的悲傷還未消散。
林風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點出了今天的主題。
“我們現在要在勇士碑的見證下開始這一季的播種！”
人們屏住了呼吸，這一刻總算來了！
林風從大樹後面拖出了幾個口袋。
“來吧，大家看一下種子吧！”
他將那些土豆打開，心中跳動不已。
“這！”
“怎麼會這樣！”
“啊！這是要亡我樹部落嗎！”
……
當他們看到那些土豆的時候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可怎麼也無法醒來，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了驚恐！
那些土豆竟然被人切破了！
破了的種子會死掉！再也無法長出足夠的糧食！這是樹部落每個人都知道的。
沙夏看着陷入瘋狂的眾人好奇的看了看林風旁邊的口袋。
“這……完了！”
沙夏搖頭不止，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挽救樹部落的這些人了。
“是誰！到底是誰破壞了我們的種子！”
人們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紛紛將目光轉向林風，因為種子一直都是放在樹長那裏的。
看着大家要吃人的模樣林風頭皮發麻。
他在心中不斷問自己：這一次，樹長的身份還管用嗎？
但，要是他想從部落開始崛起，從部落開始復興那麼他必須踏出這一步！
以後還有更多的東西在等着他！這一步邁必須邁過去！
林風深吸了一口氣，希望樹長這個身份再管用一次！
“大家靜一下……”
見林風有話要說，憤怒的眾人依舊憤怒，但是安靜了下來。
“是我，是我切開這些種子的！”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要虛脫了。
“樹長剛才說什麼？”
“他說……”
“……是他……”
部落的眾人突然陷入了茫然，如同沒有聽清林風的話一樣，不是沒聽清，是他們不相信！
樹長……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的確是我切開這些種子的，就在昨天夜裏。”
林風像是覺得眾人不夠憤怒一樣，乾脆再確認了一邊。
終於，這一遍喚醒了眾人心中的惡魔！
“啊！”
他們大吼着，即將暴走，林風沒有後退一步。
“樹長，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樹榦突然站了出來，剩下的勇士也都站了出來。他們同樣激動無比，看着是在質疑，但是暗中擋住了憤怒的人群。
聽到有人出頭，那股憤怒也有了發泄的地方。
在林風親口說出是他切開那些種子的時候，他就已經被眾人剝奪了樹長的身份！
恨不得將他撕碎！
樹榦雖然站了出來，他很是不解，林風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這樣會收穫的更多！”
他的話在林中回蕩，卻無人相信。
此刻別說沙夏，就是他們部落的人都覺得林風瘋了。
切開的種子還能有更多的收穫？
人死能復生？
扯淡！
“殺了他，他不是我們樹長！”
“是他，是他毀了我們樹部落！”
“殺死他！他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