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禮物
天台之上，高見盤膝坐下，手不住輕放着籃球。
“碰，碰，碰！”
籃球十分有節奏跳動，高見閉上眼睛靜靜體會籃球跳動聲音，用心去感受籃球跳動的節奏。
高見所在位置，下方正好是安菲房間。一大早咚咚作響籃球聲，安菲美夢干擾。
“不要吵了啊！”
枕頭蓋住腦袋，兩手使勁發力捂住耳朵。翻轉幾次，安菲甩開枕頭，昂視天花板。
“那個白痴啊，大早上在上頭拍籃球。”
“好吵啊，真的好吵啊。”
安菲抓狂騷動長發，睡了一夜的長發本身就十分凌亂，加上這麼一騷動顯得更為亂糟糟的。
“那個死人頭啊。”
氣沖沖安菲一腳踢翻開樓頂大門，高見猛然回頭，安菲抬起右腳頭髮四處飛揚。頓時，高見吞着口水道，“巫婆！”
“甚麼，高見你喊我什麼？巫婆？”
不用分說，安菲撲向高見，“救命啊，救命啊！”在安菲拳頭，高見發出凄厲叫聲。
“真舒服了，還能看見太陽，真幸福了。”
安菲儘力拉升懶腰，陽光沐浴在她身上，不動手腳重歸小家碧玉的她，添多一份空靈感。
高見揉着發痛的後背，“需要下手那麼重嗎？我也是人來的，你還真的拿我當沙包啊。”
“這是你自找的，誰讓你擾我清夢。”
安菲好奇望着高見手上脫皮的籃球，她嘲諷道，“哈哈，我說高見你這籃球也太丑了吧，真的醜死了。你沒有籃球跟我說啊，我給你另外買一個籃球就是了。”
高見兩手提着籃球，提升一高度，鬆開兩手。任由籃球自由跳動，跳動籃球發出清澈聲音，乃是高見最喜歡聽的。
“吵死了，吵死了。”
安菲一把奪過籃球，跑動幾步，直接把籃球拋向出去。
“籃球，我的籃球啊！”
高見朝空中伸開兩手，安菲哈哈道，“你還真傻啊，認為自己可以藉助籃球的嗎？”
籃球落入瀕臨江河，瞬息，水流推動下籃球越飄越遠，高見伸直右臂哭嚷道，“我的籃球，我的籃球啊。”
“哈哈，你的籃球不見了，我看你如何用籃球干擾我清夢的。”
“很好笑嗎？”高見瞪圓雙眼，兩步來到安菲跟前，“這有什麼好笑的嗎？我的籃球沒了。”
“是很好笑啊，這麼丑的籃球，早就應該丟了。還一大早在這裏打擾我睡覺，我還狠我扔這籃球太遲了。”
“你！”
高見提着拳頭，安菲呵呵道，“怎麼了？你想打我嗎？你認為你夠我打嗎？”
高見扔下拳頭，扭頭就沖了出去。
安菲回頭蔑視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枚爛籃球嗎？這有什麼值得你那麼在意了？”
早餐時間，遲遲不見高見下來，安澤夢好奇道，“高見了？他人在哪裏了？”
安菲悠閑吃着早餐，“他啊，他飽了，他飽了哪裏吃的了東西了。”
正說之間，高見從外頭走了進來，安澤夢招呼道，“來，高見你一大早跑去哪裏了？趕緊來吃早點！”
安菲斜視道，“你肯死回來了嗎？下次再敢這樣，我可不會對你留情的。”
“不是看在安大哥份上，我肯定會給你一個耳光的。自己做錯事，還那麼大聲說話，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讓人討厭！”高見怒吼道。
平日性格溫和的高見，說話都不敢大聲說一句的，此刻卻是雷霆大怒。
安菲嚷道，“滾啊，有本事你就滾出去啊。不要回來啊，這是我們安家，可不是你這個高家地方的。”
高見轉身就跑出去，安澤夢追上幾步，高見奔跑速度他是清楚的。他追不上去，連呼了幾聲高見，都不見有反應。
“小菲你老是跟大哥說，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為何高見會發那麼多的脾氣。”
安菲愜意撕開麵包，弄成一小塊放入嘴巴輕咬了幾口，抬眼看着安澤夢。
“大哥啊，你需要那麼動怒嗎？是他不對在先了，誰讓他一大早就在頭頂拍打着籃球。我就把他那破籃球扔向河流裏頭，不用說了，那籃球肯定被沖走了！”
“啪！”
安澤一掌打在桌子，“我跟你說，你做錯了事情了，你知道嗎？”
安菲回來那麼久，安澤夢一句重話都沒有跟她說過，此刻安菲起身嚷道，“為了一個破籃球，你需要那麼動怒嗎？老哥你可別忘記了，我是你的妹妹。高見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需要為了要給外人對自己親生妹妹那麼動怒嗎？”
“你！”
安澤夢氣的話都說不上，直咬牙道，“你太讓哥哥失望了！”
“高見孤零零一人，唯一陪伴在他身邊的也就只有那顆脫皮的籃球。那籃球，對高見來說，不單單是他爸爸給他最後一份禮物，還是寄託他要完成他爸爸願望的。”
“而你了？你把高見籃球給扔了，就是踐踏高見的夢想！你還那麼大聲說自己沒有錯！”
安菲苦臉道，“誰知道他那麼多啊，他又沒有跟我說清楚，誰知道了。”
安澤夢哼道，“你自己闖出來的禍，你自己搞定。”
說罷，安澤夢走開，剩下安菲扭動手臂嚷道，“我搞定，我怎麼搞定啊。我可不會哄人家的，只有別人哄我的。”
失去了籃球，高見坐在破舊籃球場上，頭垂下眼淚不時滴落着。
“高見這個時候你不是該上學的嗎？還愣在這裏，趕緊去上學啊。”
老頭一瘸一拐艱難走向高見，見高見不理會，老頭就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的。他吃力加快着步子，來到高見身邊，“高見怎麼了？”
忽地，高見肩頭聳動，清淚接連滴落地上。
“哭？你這孩子，哭什麼了？”
老頭咬牙讓自己坐下，手蓋住高見後腦勺，“告訴師父，你到底哭什麼了？”
“我的籃球沒了，父親給我的籃球沒了。”
老頭嘆道，“嚇死師父了，師父還以為你有什麼事情了。不就是那顆黑色籃球沒了嗎？這樣好了，師父送一籃球給你，你可不要哭了。”
“我不要，我就要那籃球的。那籃球是我父親給我的，我還要帶着那顆籃球登上更大的舞台的。可是籃球沒了，我該怎辦？”
高見壓抑許久，此刻放聲大哭着，“笨蛋，你認為不見那籃球，你追求籃球夢就會停止的嗎？是不會的。”
高見淚眼看着老頭，老頭手指向自己胸膛，“是這裏的，看到沒有？是這裏的，你的夢想一直都在這裏的。”
“雖然說，那籃球是你父親送給你的，你認為價值不菲，籃球不見了就是不見了。你無論如何去痛哭，如何去悲傷，都是無濟於事的。”
“師父看來，當初你父親送你那籃球，是想讓你接觸籃球。你要學會去領悟，你父親給你的心意。”
高見喃道，“心意？”
“沒錯了，就是心意了。你不是說過，你要當一名像你父親一樣偉大的籃球運動員嗎？這可不是好當的，首先，你必須把你眼淚擦乾淨，接着就是拚命再拚命訓練。你要謹記，籃球運動員，只可流汗不流淚的，這是當一名籃球運動員應該要有的素質！”
“你沒籃球訓練是嗎？師父給籃球你去訓練。”
高見感激道，“多謝師父，我明白了，我不會哭了。”
“明白了，你不明白。明白的話，還讓眼淚留在臉上，你認為這樣很好看嗎？這樣他人只會說你懦弱，懦夫的。”
“回答師父，你是要定籃球霸主，還是籃球懦夫？”
高見振奮道，“我要當籃球霸主！”
“有你這話就足夠了，有你這話，師父會儘力助你騰飛的。”
高見用手臂擦了臉下，急忙露出笑容，嘻嘻道，“師父，我們現在就開始訓練，我會努力學會控球的。”
老頭在不遠處看着高見控球，他嘴角露出了笑容，“天賦，果然是有天賦。高見小徒兒，你果然在籃球方面有天賦，無論是何事，你一點就明白。”
如今的高見比起前幾天高見，真的換了一個人。
籃球，在他手上變得十分有靈性，無論是跳動還是拉回拉扯，都勾勒出美如畫味道。一個不小心，高見在老頭面前，來了一個胯下運球。左右手交替，籃球來回穿梭好比光束透過玻璃折射透徹明亮。
老頭得意哈哈道，“誇不得，真的誇不得。路才是剛開始，不過是一個控球而已，還有運球，上籃，急速跳投，轉身背打。”
“路還真的剛剛開始了，當你從我身上學會全部得分能力，在球場上，你會成為第二個他。還說不定了，或許你還會比起他還要強多了。”
課間，安菲經過高見教室，往裏頭探望着。
“安菲！”
安菲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原來那熱是羅青。
羅青嘻嘻道，“你是來找高見的嗎？”
高見當上安菲跟幫，這事已經不是什麼新聞的。看到安菲，總會見到高見的。可今天是一個例外，只有安菲不見有高見。
羅青好奇道，“今天都不見高見上課的，他身體不舒服嗎？”
安菲哼道，“誰知道他了，我跟他不是很熟的，他那種人最好不出現最好了。”
“你怎麼這樣說話的，高見可好人了。主動幫忙打掃教室，還會幫球隊搬運籃球的。換做其他人，理都懶得理了。高見很能吃苦啊！”
“窮孩子有什麼好看的！”
安菲甩下一句，她就走開。
羅青自語着，“他們吵架了嗎？”
辦公室，也有一人在尋找着高見。
“安老師！”
安澤夢抬頭，駱花站在跟前，“安老師，今天一早都不見高見，聽說他住在你家裏。那你可知道，高見為何今天不來上課。”
“他有點不舒服，所以不來上課。緩一緩，他自然會好的。”
“甚麼？”
駱花責怪安澤夢不看好高見，“他在你家中，他不知道不來上學要請假的，我能原諒他。可是你了？你是一名老師的，這樣的規矩，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啊。”
安澤夢道，“知道，我知道。”
“知道？你知道還會這麼做，我看你弔兒郎當個性，恐怕一輩子都改不了的。你就是這樣讓人討厭！”
駱花臭罵幾句憤然離開，安澤夢望着了駱花背影，“弔兒郎當，你就真的認為我是弔兒郎當的嗎？那時候，我連戒指都準備好了，是你先行離開罷。”
放學，安菲習慣性跟着一群姊妹去逛街的。
“安菲你快看啊，這衣服很好看啊，那裙子也不錯啊。都是十分好看啊！”
“安菲，安菲！”
安菲人是在這裏的，可她心神早就飛到哪裏去了。
“你這人好討厭啊，動不動就亂扔別人東西！”
安菲左右晃動腦袋，“他在附近？”
女孩拉着安菲小手，“我說安菲你今天怎麼了？平時逛街你可最有勁了，今天毫無精神，是不夠睡了嗎？”
“別提了，是真的不夠睡了。”安菲擺動手，不住搖頭道，“一個笨蛋一大早就喊我起床，我一起之下就罵了那個笨蛋，那笨蛋就生氣了。”
“不要理那笨蛋了，我們出來逛街就是高興的。”
女孩拉着安菲往店鋪走去，“啪啪！”一亂拍籃球小孩從安菲面前走過，小孩滿足對男人說著，“爸爸，我很喜歡你送我的籃球啊。爸爸送的的籃球，是我最好的禮物。”
男人眯眼笑道，“喜歡就好！”
“禮物？”安菲自語着。
大半夜，高見拖着疲憊身軀邁入安家，一整天他都跟老頭在一起。老頭並不單單讓他控制籃球，還讓他跑步並進行各種體能訓練。
一訓練就是一天，鐵人都會累的。
一進入門，高見就昂起頭大口大口喝着水。
安菲是看到高見回來，可她什麼都沒有說。
“高見！”
安澤夢走進高見，“吃飯了嗎？”
“等下吃，我好渴，先喝水先！”連說話，高見都不忘喝了幾口水，咕嚕嚕一瓶水都沒了。
“今天事情，是小菲的不對，請你不要怪她了。”
高見嘻嘻道，“怪什麼怪呀，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的。”
安澤驚道，“那可是你的最寶貴的籃球，你不會怪嗎？”
“在這裏的！”
高見手指着自己胸膛，“父親給我籃球心意，我已經收到了。籃球失去已經找不回來，可我夢想並沒有失去，我還要朝我夢想進發。所以，我不能繼續頹廢下去。”
安澤夢拍拍高見肩膀，“你能這麼想，那真是太好了。”
安澤給安菲使用眼神，安菲假裝看不到。
待高見回去房間，安澤夢苦口道，“給高見道歉一句行不行啊皇帝，高見都沒事了，可你畢竟有錯的地方啊。”
“不道歉，我是不會道歉的。”
“哼，你這個壞哥哥，你就會護着高見的，我不跟你說話了。”
安菲往樓梯走去，安澤夢掩住臉嘆氣道，“我還寵出這麼一個任性的妹妹來。”
“扣扣！”
房門敲響，“進來吧！”隨即，高見房門推開，一抬頭高見看到是安菲。
高見笑咪咪道，“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給你！”
安菲扔了一個全新的籃球給到高見，“我丟了你的籃球，我還你一個，我們可沒有拖欠的。”
安菲唯恐高見不答應，她嚷道，“你可不要忘記了，你可把我的獎盃弄爛了，我都沒有說你什麼了。你可不能那麼小氣的，收了籃球后可不許重提那事了。”
安菲喝道，“你也不要想着我會道歉了，我才不會道歉的。”
一口氣說著，根本不給高見說話機會。一說完，安菲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高見後腳跟上，“碰！”安菲房門給關上，高見吃了一陣門風。
“安肥啊，這籃球你真的給我的嗎？”
高見透過門詢問着，“是啊，不給你，難道給我自己的嗎？”高見摸着全新的籃球，在質感十分不錯，高見越摸着越覺得歡喜。
他笑道，“安肥啊，謝謝你的禮物啊，我很喜歡啊。”
“今天早上，我說話重了，對不起啊。明天我不會打擾你，我會跑出去訓練籃球的，晚安啦！”
“太棒了，我有新的籃球了，很好看啊，真的很好看啊。”
外頭高見自言自語，安菲聽后謾罵著，“笨蛋，你就是一個笨蛋。不就是一枚籃球嗎？需要這麼高興嗎？”
安菲想到自己下午給高見賣籃球那一幕，她苦笑不得。
“安菲啊你也喜歡打籃球嗎？”
“安菲啊，這籃球你要送給誰了？你不是喜歡跆拳道的嗎？”
身邊姊妹詢問個不停，安菲懶得一一回答，她提着籃球冷語道，“誰讓我弄個一個笨蛋不高興了，要去哄回那個笨蛋了。笨蛋萬一想不開，可會做出什麼過激行為的。”
安菲無意看向桌子，那破碎的獎盃在膠水拼湊一處。看得出造工十分粗糙，她拉過椅子坐在跟前，手指點在獎盃上。
“都說了不要用膠水粘的，非不聽我的話，看。現在好了，弄的我的獎盃那麼丑！真的是醜死了！”
安菲小心擺正獎盃，隨後合上枱燈離開了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