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草原議會
對於即將被處決的命運,巫師一點過激的反應都沒有,既沒覺得自己投降是上當受騙,又讓人懷疑他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至使嚴守一等人一度認為他會搞些詭異的花樣,小心翼翼地防備着,結果在臨死之前,巫師只說了兩句話:
“每一名混血都重要之極,尊貴的天命騎士,希望您善待熊本熊。”
“血脈騎士從不趕盡殺絕,但是也有例外,那即是有人殘害混血。”
說完這兩句,他被一刀梟首,乾枯的腦袋一滾數米,臉色十分平靜!
嚴守一和眾多騎士一時沉默了,這一名巫師投降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說出剛才的兩句話,如果這是他在逃跑之前說的,會顯得毫無分量,嚴守一隻會覺得這傢伙在威脅在放屁,但是巫師用性命為代價,使得這兩句話變得沉甸甸的,讓人感覺到無法忽視。
當然,該做的事還是得做,這是一個能夠操控屍體的詭異男人,為了防止他詐死做妖,嚴守一下令將他的屍體燒了,直到這人的屍體化為灰燼,嚴守一才確信這人真的是掛了。
被捆得五花大綁的熊本熊同樣目睹了這一幕,對旁邊看守他的騎士唏噓說道:“我就感覺到這一次我逃不了,他也沒有好下場,果然被我猜對了……”
騎士聞言忍不住用力地踹了他一腳,這個貨還是人嗎?怎麼說,那個巫師也是為他死的啊!
“這位朋友,如果我沒有猜錯,最近你會遇到一些血光之災……”
“閉上你的臭嘴,老實點!”
嚴守一吩咐人將從巫師身上搜羅下的物品,比如黑色布袋以及裏面的黑甲蟲,一塊暗紅色的羊頭骨,一些瓶瓶罐罐,連同另外兩名幹掉的血脈騎士身上搜羅出來的英勇之血,全部打包帶回,而熊本熊,鑒於巫師的警告,嚴守一沒有下令當場處決,而是決定暫留他一條狗命,帶回基地研究他的潛在價值。
關於混血這個問題,血脈騎士團看起來非常重視,相應的,也引起了嚴守一濃烈的興趣,當然了,如果混血真的如同巫師所描述的那麼重要,那麼嚴守一相信血脈騎士團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再次營救熊本熊,而下一次,不再會是小規模的行動,很可能是主力出動,如果是那樣的話,雷獸牧場是擋不住的。
而放了熊本熊,嚴守一覺得沒辦法辦到,一方面是不甘心不服氣,另一方面,他覺得不可能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別人寬宏大度的基礎上,要知道對方可是剛剛才襲擊過他們的,劫掠成性的草原強盜!
戰爭在所難免!
忍辱負重,卧薪嘗膽的方式對嚴守一來說並不適用,因為他的時間算不上多,沒辦法用廣積糧、緩稱王的策略,他覺得自己得用那種見效快、收穫快的方法,就如同他修鍊金丹的法門一樣,隱患多,但是速成有效。
他決定主動挑起草原上的戰爭。
而事實上這一手操作理論上是可行的,因為外部的條件非常的合適。
泰納草原上存在着大大小小的各種性質的各部族,極其頻繁的部族、牧場戰爭來回交替,泰納草原上的格局被打亂進而無法產生權威穩定性的政權,而自從盤踞草原西北的血脈騎士崛起,十多年來泰納草原各部族已經被血脈騎士強大的淫威和攻擊下分化成了更多大大小小的部落,或以小部族方式進行原始游牧,苟延殘喘,而為了躲避繼續被血脈騎士長期欺壓和剝削的對待,以及長久以來建立的仇恨,迫使這些部族出於本能都要互相抱攏取暖。
而血脈騎士快速崛起的方式是劫掠和破壞,註定“統一”草原的路子對他們而言行不通,只有通過武力“征服”的途徑才有可能獨霸草原,欺壓和被欺壓的雙方勢必有一場大戰,現在嚴守一希望這一場大戰能夠快點到來,他決定推波助瀾。
血脈騎士的崛起,很大程度上依賴英勇之血,這是一種能夠在一段時間獲得坐騎之力的藥劑,能使一個毫無天賦的平民變得同騎士一樣的戰鬥能力,批量生產,不容小覷,而血脈騎士在早期,正是依賴來自底層的平民、奴隸、甚至失意卻又不甘沉淪的貴族,利用他們的野心和不甘心,煽動叛亂,從內部顛覆部族的政權,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而這個方法血脈騎士仍然沿用至今。
這個方法令草原無數部族的貴族,無數個夜晚夜不能寐,只要還存在人上人的制度,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會有反抗,而血脈騎士的迅速崛起,無疑帶了一個好頭。
面對這樣的威脅,全草原的實權貴族們都團結了起來,草原議會應運而生。
原本強盛的雷獸牧場擁有一個席位,到了現在,議員的頭銜自然而然落到了嚴守一的頭上,他認為是時候發起一波草原會議,尋求公正的庇護。
而牧場被劫掠一空,短時間內他們要餓肚子了,嚴守一正為糧草的事頭疼,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將整個牧場合情合理地帶離出去,到草原議會上騙吃騙喝,先度過這一段時間的危機。
至於失而復得的牧場基地會不會失去,嚴守一覺得並不重要了,他已經通過反攻基地的行動,獲得了大義,獲得牧場居民的信任,只要有人在,基地就能重建,再者說,如果血脈騎士捲土重來,基地他一樣守衛不住,還要連帶死亡很多人口,得不償失。
有人就有未來,他不能因小失大。
準備了兩天,帶上所有的家當,整個雷獸牧場開拔,前往泰納草原中東部的草原議會所在地,那裏處於三個草原強盛部族的交界處,是泰納草原公認的“和平之地”,是一處聖地。
經過一個星期的跋涉,穿出兩山夾峙的一座幽谷后,眼前豁闊,長斜坡下草地無垠,林海莽莽,草浪中隱見營帳土屋,既有種着各種作物的田野,也有大群放牧的牛養畜牧,展現泰納草原中另一種半農半牧的生活景像。
看着那些土屋就像土製的帳蓬,嚴守一生出重回人間的美妙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