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命如鑿石見火

“哦哦？”唐卡連忙應道，“賴我！您還沒說第二點呢！”

路老爺子笑笑：“第二點，就是剛才說的。首先是不打呆仗，笨仗，要像李雲龍一樣，鬼點子多，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兒，從來沒有別人能算計他。更重要的是，在這些小聰明不斷的基礎上，要大氣一些。說白了，既要有豐富的戰術，讓他們根本摸不着你的脈，被你牽着鼻子走。還要有大氣的戰略，不在細枝末節上過於糾纏，堅決貫徹把他們一鍋端的戰略思想。”

“是！我聽明白了！”唐卡正色，“要有小聰明，以豐富的戰術不斷打擊他們。還要有大戰略，打一個堅決徹底乾淨的殲滅戰！”

“好！”路老爺子很是豪放，“就應該這樣！我這也算給你小子作戰前動員了！怎麼的，我聽路晴說，亦選現在組建了一支類似特戰隊的精兵，讓你這個白面書生挂帥，有這回事兒么？”

“有！”唐卡笑了，“這丫頭還真是什麼都跟您說！本來，我不想告訴您，就是怕您有所擔心！”

“嗯！”路老爺子應道，“擔心是必要的！其實，晴兒也挺擔心你。不然的話，也不會把救兵搬到我這兒來！當然了，話又說回來，我特意就這事兒問過她，她對你還是挺支持的。聽說，她和她的那個好閨蜜，現在已經成為你們的番外隊員了？”

“是！”唐卡笑應，“這兩個番外隊員，可是比我們這些番內的更厲害。要是沒有晴兒這個高參，再加上她那個電腦技術超牛的閨蜜，我們這小地方的戰隊，還真是有些摸不着北呢！”

“好！”路老爺子很是讚賞，“充分利用外腦，內部再擰成一股繩，這樣的隊伍，一定戰無不勝！這樣吧，你給我這個電話，也不能白打啊。我送你一支奇兵，要不要？”

“奇兵？”唐卡不禁愣住了，“我們派出的正兵，已經進入到他們的烏龜殼裏去了。與此同時，還派了一支奇兵，也在裏面，打算實施奇正互換！”

“哦？”路老爺子頗感驚訝，“你小子行啊！年紀輕輕的，就對奇兵與正兵弄得這麼清楚，真是不簡單啊！那怎麼的，我手裏這支奇兵，你是要還是不要？”

“要要要！當然要！”唐卡大喜，“曹孟德說過，手裏始終有一支預備奇兵，這才是勝而不敗之道！”

“好！”路老爺子笑了，“都知道從曹操對《孫子兵法》裏的註解里去理解奇正之分了！好！看來，我剛才對你只有小聰明而缺乏大智慧的擔心，有些多餘了！我這叫什麼，經驗主義，教條思想？那我收回我的話，好吧？”

“別別別！”唐卡忙道，“您說的話，我都記下來了。牢記於心，不敢有望。對了，您剛才說的奇兵？”

“嗯！”路老爺子應了一聲，繼而反問，“直至現在為止，你沒動用你們市局緝毒大隊的力量吧？”

“這？”唐卡一愣，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路老爺子追問，“是刻意不用，還是沒想到？”

唐卡應道：“我們這個戰隊裏，有四個狙擊手，是西南槍王李進發的嫡傳徒弟，他們曾經借調參與過雲南邊境地區的掃毒工作。今天，本來就是想去抓那個在西京論壇上搗亂的笑笑生。卻沒想到，這個笑笑生躲藏的地方非常隱秘，我們就派了奇正雙兵。可只是剛剛進入，這四位狙擊手當中有人，在從這個烏龜殼裏聞到了毒味兒。因此，現在案件性質全變了，由網管變成了緝毒，徹底出乎我們的意料。不過，也有驚喜，這也和我們一大早出現的警匪勾結走粉之事對應上了。所以，我們現在就等着派另一個做過卧底的狙擊手進去確認，就進行緝毒準備了！”

“說是這麼說！”路老爺子毫不客氣，“你和亦選的當機立斷，還很不夠啊！既然你們已經認定此案的性質發生了根本轉變，或者說有七八成把握，那你們在報告之前，就得有詳細的應對方案。如果仍然停留在等待確認和再安排階段，那可是太不夠了！”

“是！”唐卡心中凜然，“您批評得對！我們確實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先向省委和中央報告此事如何惡劣上了，對於如何徹底端掉這個毒窩，確實欠考慮，甚至還沒有作好充足的準備！”

“不準備不行啊！”路老爺子很是着急，“你剛才說了，你們的奇正雙兵都在裏面了，一開始還以為是進去抓網絡搗亂分子的，可現在已經變成制毒販毒的亡命之徒了。這可是了不得，所有人，都命懸一線呢！”

“是！”唐卡腦子飛快旋轉，“您剛才說，動用市局的緝毒大隊力量，我們這就佈置！”

“嗯！”路老爺子語氣緩和了一些，“你一直是坐在辦公室里咬筆杆子的，對於這方面了解得並不多，可以理解。緝毒警察可是和別的警察不一樣，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還得學什麼像什麼，應對形形色色的毒販和吸毒分子。光是去年，2萬多名緝毒警察，就有200多名犧牲，這還不包括那些暗地打入販毒集團內部的卧底數字。所以，不管是國家禁毒委、公安部禁毒局、還是各省廳的緝毒總隊、各市局的緝毒大隊，都必須有一隻絕對過硬的隊伍。我問你，萬年青被雙規以後，你們那位臨時主持市公安局工作的人，靠譜吧？”

“靠譜！”唐卡急忙應道，“他是老局長董清明帶出來的，是我的副手，戰隊副總指揮。”

“嗯！那就好！”路老爺子一針見血，“當頭兒的靠譜，就好辦！不過，你得讓你這位副手把眼睛擦亮了。西京二十年無毒，說明緝毒大隊確實做了很多工作。但是，這些工作是雙向的。一方面，打擊制毒販毒夠狠，零容忍。但是，另一方面，是不是也存在問題，那就是與毒販有所勾結，把能抹平的全抹平。正如你所說，你們今早剛發現警匪勾結走粉，打破了西京二十年無毒的神話。那麼，咱們市裏的緝毒大隊，是不是還靠得住，是不是每個人都靠得住，這就需要打一個問號了！所以，就算你們打算動用緝毒大隊的力量，也要保持挑選隊員的純潔性。畢竟，這個林季張萬聯盟膽敢把制毒販毒的窩點就設在離市中心不遠的工業園區之內，肯定是方方面面都像蜘蛛網一樣織好了各種關係。一旦有人觸到網上，走漏了風聲，他們擔心行徑敗露，必定狠下殺手。如果是這樣，你們那兩支進入到烏龜殼去的奇正雙兵可就危險了。出征的戰士，必須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這是第一位的。哪怕針對這些亡命之徒，多下幾步緩手，多費費腦子，也是值得的！”

“是！明白了！”唐卡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和路老爺子的差距還是很大的。也是，很多東西，只看聽和看，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要從一步步的歷練中才能獲得提升。

“這樣！”路老爺子下了定語，“你們市局的緝毒大隊，如何佈置，我不過多干預。已經提醒到位了，剩下的動作，就看你們自己了。至於我剛才說的送你一支奇兵，原來想的是直接給你們省公安廳打個電話，讓他們派省緝毒總隊支援你們。但是，現在看來，省廳也不一定能完全保住密。你剛才說了，讓王亦選直接和魏東亭通話，肯定是考慮到了要避開省里的大總管盧士祥。所以，我要是直接和省廳說，也存在這個問題。這樣吧，我直接和部里說吧，讓他們通過禁毒局直接給省廳下專項密令，把曾經參加過部里統籌調配行動、經過嚴格政治審查的省廳緝毒總隊可靠人員，組成一個精幹的突擊隊，乘坐武裝直升機，從省城趕往你們西京，給予全力支持，好吧？”

唐卡大喜過望：“這可真是太好了！要是這支奇兵能馬上趕過來，那我們全殲敵人的把握可就大大提升了！”

“嗯！”路老爺子應道，“你還年輕，這方面的處置經驗相對較少。一會兒的硬仗，你可以適當放權，不是說你那個副手是個老刑警么？放心交給他，你把握好大方向，多想鬼點子就行。我爭取再給你派一個懂行的幫手過去。當然，捏總的還是你。但要注意搞好授權，具體的工作，都交給這兩個副手！”

“明白了！”唐卡深感這個電話不白打，“老爸，那我佈置去了！”

“去吧！”路老爺子掛了電話，抬頭看了看休息室懸挂的石英鐘，用手機給公安部主管禁毒工作的副部長黎偉打了一個電話。之後，拉開會議室的門，接過小李遞過來的會議材料，徑直向主席團會議室走去。

……

唐卡掛了電話后，先給路晴發了一個短訊：“和老爺子通完話了，放心吧！”

路晴很快回了過來：“好！一切小心！我和佳鑫隨時可以幫忙！”

唐卡回道：“謝謝媳婦兒！”

之後，他翻了一下手機的未接來電，並沒有看到王亦選的。

這說明，王亦選可能還在向魏東亭彙報。

那怎麼辦？是現在給王亦選打過去，還是等他打過來。在他打過來之前，自己先行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