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杏樹壇邊漁父
“你才流鼻血了！少貧！”唐卡甩出一句，“快回答，帶棉球沒有？包紮止血的，或者是避免槍響堵住耳朵的，都行！”
“唉！”蠍虎嘆了一口氣，“您還說您沒學過狙擊，我看呀，您都可以當狙擊教官了！對於我們狙擊手來說，準備棉球，那就和準備救命繩索是一個道理。您說吧，要棉球幹什麼？”
“這還用我說？”唐卡不苟言笑，“再看看，身上帶煙了沒有？”
蠍虎似乎悟到了什麼：“沒有，我又不抽煙！”
“我抽！好吧？”唐卡低吼一聲，“快說，有沒有？”
“您抽？我怎麼從來沒見您抽過煙啊？”蠍虎喃喃而道，“我這就存了幾根，是備着眼皮抬不起來時才用的。”
“快拿來吧！”唐卡不由分說。
“是！”蠍虎雖不情願，但也不敢忤逆於他，掏出一隻煙，扔了過去。
“火呢！”唐卡接過了煙，頭也不抬地問道，“能不能服務到位啊？”
“好好好！服務到位！”蠍虎無奈，又掏出一個防風的zippo打火機扔了過來。
唐卡笑着接住，把煙點上：“行啊！還是zippo的，檔次不錯啊！”
蠍虎笑應：“沒辦法！狙擊手出門，不能帶有氣兒的，怕炸了。只能既帶防風又防水的，目前咱們除了專門的軍用品牌。也就這個還湊合了！”
“好！”唐卡撇了撇嘴，“都誇了你有品味了，能不能就別再裝了！湊合是吧，那好，你就繼續湊合吧！”
說完，幾乎沒有任何間隙，他就把zippo打火機拋向了空中。
蠍虎一驚，急忙伸手去抓。
“嘿嘿！”唐卡笑出了聲，手指輕輕一彈，似乎是用上了“彈指神通”的勁兒。
這一下，一手拿着望遠鏡，一手拚命去夠zippo打火機的蠍虎，也被徹底驚着了，眼睛也瞪得溜圓。
原來，這位小師叔手中彈出來的可不是什麼彈珠什麼的，而是剛才點着了的那根煙。
而且，不知道他是有意的，還是碰巧，這支點着的煙直奔蠍虎的眉心而來。要是躲避不及，就算不傷着眼睛，眉毛也得被燒掉一塊。
蠍虎驚訝歸驚訝，但隱約也猜出來這位小師叔是故意的，沒準兒是剛才僥倖攀爬贏了自己，這會兒越玩越興起，想試試自己一心二用的協調性如何。
試就試！已經輸了一陣，再怎麼也不能再輸了！
這小師叔雖說剛入門，卻深不可測，可千萬不能被他給瞧扁了。
想到這兒，蠍虎已經拿出了看家本領，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一隻手仍然抓着雙筒望遠鏡，另一隻手則快速抓住了心愛的zippo火機，面對快速彈射而來的“火煙”，身子就勢斜向一側，然後用嘴咬住了過濾嘴。
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好啊！”唐卡笑着鼓起了掌，“不錯！不錯！看來，我這李進發師兄平時沒少在你們身上下功夫。尤其是剛才斜着身子咬住煙嘴的這一下，很精彩！不過，我看這動作怎麼這麼熟悉啊。這側身就咬的動作，和我小時候訓練我家那阿黃咬球，是一個路數啊！”
蠍虎藉著猛吸幾口煙，大口喘着氣，卻不想，一口氣吸得太猛，被嗆住了，大聲咳嗽起來。
“得！”唐卡笑着擠兌一句，“氣息還是不夠均勻，這要是你們師父看到了，還是得吹毛求疵吧！”
蠍虎不停搖着頭，好容易把氣喘勻了，說出一句：”小師叔，您這眼睛太毒了。時至今日，我終於可以向您控訴一下人膠師父的罪行了。其實，他在成為西南槍王之前，就是一個負責訓練警犬的防爆兵。您可不知道，這狗狗就像是他的命一樣，比我們這四大弟子都要金貴。他有一隻拉布拉多，叫小D，就像他的親生兒子一樣。後來，小D歲數大了，當不了警犬了。他捨不得，就從防爆兵轉行當了特警。成為西南槍王之後，收了我們四個徒弟。這個拉布拉多這時雖然當不了警犬了，但是身手還是很敏捷的。師父就給我們排位，讓我們四個都向他學。所以，您剛才看到那個叼煙的動作，還真是跟小D叼球的時候學的。那時候，師父抽的都是煙捲，一開始還算憐憫，不點火朝我們臉上彈。後來發了狠，就像您那樣，點着了往臉上彈。我們哪兒見過這個，都被燙得這紅一點那紫一塊。結果，師父發了話，說你們還不如小D呢，學學人家怎麼叼球，你們就學會怎麼躲煙捲了！”
“哈哈哈！”唐卡笑彎了腰，“這麼說，我和你們師父還真是挺有默契的啊？”
“可不是！”蠍虎把煙拿在手裏，狠吸了一口，“您可不知道，你剛才扔煙頭的那一下，還真是像極了師父年輕的時候，我當時還真以為時光穿越，回到了從前呢！”
“有意思！”唐卡笑道，“我剛才還真是即興而為之，卻沒想到讓你找到了過去的感覺。那好，完成這個任務之後，我回去問問老李，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兒。然後我倆來一場對彈煙頭、再對接煙頭的比賽，再由你們四個，對了，再加上小D當裁判，怎麼樣？”
蠍虎聽到這兒，不免有些感傷：“小D已經不在了。不過，師父說了，我們四個和小D，其實是五個人。小D是大師兄，暴龍排第二，我排第三，靈豹排第四，青蛇是老五！”
“好啊！”唐卡看到蠍虎的眼裏涌動着點點淚花，也不禁感動，“既然我是你們的小師叔，那我也得管這個小D叫一聲大叔侄。這之後，帶我去給它墳上點柱香吧。”
“是！謝謝小師叔！”蠍虎抽了抽鼻子，忍住眼淚。
“好了！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唐卡清了清嗓子，“你看看你，還說你不抽煙。瞧瞧，這抽煙的動作多熟練。別人的煙頭抽到你這個程度，早就掐滅了，而你，至少還能再吸上好些口吧，也不怕燒了手指！”
“是是是！”蠍虎陪着笑，“這本來是孝敬您的煙，您又給我彈回來了。我一貪心，就抽得只剩下煙屁了。要不，我再給您點一顆？”
“不用了！留着你自己抽吧！”唐卡搖頭。
蠍虎湊了過來：“小師叔，您別生氣啊！我剛剛怕您說我抽煙，所以扯了個謊。其實，我這身上帶了好幾包呢。來來來，再給您點上一根！”
說完，也不等唐卡贊成或反對，蠍虎快速從兜里掏出了一根煙，“啪”的就給點上了。
唐卡笑着擺手：“我真不抽煙！”
這一下，輪到蠍虎詫異不已：“您不抽煙，可是，您剛才不是主動向我要煙么？”
唐卡笑道：“我就是替你要的，我怕你在我面前，不好意抽！”
“這……”蠍虎愣在原地，表示腦子有些跟不上趟兒。
“好了！”唐卡朝門外努了努嘴，發出指令，“現在，用棉球堵上你的耳朵，然後出這個鐵門，把門帶上，站到外面好好抽煙去吧。等到我拉開鐵門的時候，你再進來！”
“小師叔，你這是？”蠍虎張大了嘴，萬分不解。
“笨啊！”唐卡罵了一句，“你剛才自己也意識到了，我這會兒說的可都是非常機密的事情。你豎著個耳朵在這裏聽，明顯不合適。就算你有意把自己放成忽略模式，一個耳朵近，一個耳朵出，那也難免有瓜田李下之嫌。與其這樣，你不如踏實把耳朵堵上，出去抽煙去。這樣呢，就算我說的事以後真泄了密，也絕對追究不到你的頭上，多好！”
“哦哦哦！”蠍虎這才如夢初醒，“哎呀！小師叔，您要是早說讓我出去，我出去就好了，何必還出這些題目考我呢？”
唐卡笑道：“我也不想考你，可是你小子就是不上道啊。問你帶沒帶棉球，你說你鼻子沒流血，所以沒帶。問沒抽不抽煙，你說你不抽，身上沒煙。結果呢，這麼試試你，不但讓你原型畢露，還讓我了解到你有一個真正的大師兄，不是挺好？”
“好吧！”蠍虎苦笑，把剛才點着的第二支煙叼在了嘴裏，“小師叔，那您慢慢打電話，我出去抽煙了啊。您不着急，我這身上有好幾包，一根一根慢慢抽，等您打完了電話，再叫我就好哈！”
“快去吧！哪來那麼多廢話！”唐卡舉腳就踹，蠍虎急忙往外躲。
“你小子，還是太嫩！”唐卡這時低聲說了一句，“他們那些人，雖然注意力大多都放在張繼明他們的正兵上面了，可即便如此，咱們這一頭，還是儘可能不要找事兒。你想想，咱們進來的時間，可是不短了。再待下去，難免引起懷疑。但是，你要是出去抽幾支煙呢，那效果可就不一樣了！”
“哎呀！別說！還真是這樣！”蠍虎一點就透，“兩個維修工來到頂層水塔，多半天不出來，肯定會引起他們懷疑。不過，只要途中出去抽根煙，透透氣什麼的，就符合他們的角色定位。來這兒，就是消極怠工，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反正上到這麼高的地方來了，下面的人也不好意思催。正好抓住機會，磨會兒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