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手術

當天夜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徹夜難眠。

高易斌車禍正在手術，而手術室門口坐着齊君如以及來幫忙的齊家人。

老爺子老太太年紀大了，這件事還沒有告訴他們的，而高家目前聯繫不上高志明，也沒有人有心思非要通知他。

齊君如哭的眼睛紅腫，眼淚依舊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這可不是她往常那種雷聲大雨點小的假哭，而是真正的悲傷到了極處。

靜悄悄的手術室門外，只有齊君如一個人的抽泣聲，其他人都面色沉重的等待着未知的結果。

手術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醫生出來的時候，齊君如猛然起身，若不是旁邊向雨馨扶着，差一點就癱在了地上。

“醫生，我外甥怎麼樣？”齊鴻翰上前幾步緊張的問道。

醫生將口罩摘下，滿頭大汗，眼中的疲憊難掩，“手術階段性成功，接下來一個月都要在加護病房觀察，如果人醒過來沒問題，之後再繼續下面的手術。”

“好好，謝謝醫生。”齊鴻翰連連點頭。

齊君如倒抽過去的氣這才緩緩地吐了出來。

她看到高易斌的時候，他整個人滿身都是血，手腳都猙獰的扭曲着，她都不敢認那是她的兒子。

現在雖然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期，但是已經是她能接受的範圍了，最起碼他還有機會活下去。

醫生出來沒多久，護士將高易斌推了出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高易斌就像一個破碎的玻璃娃娃，讓猛然撲過去的齊君如都不知如何下手，只能扶着床沿輕聲呼喚他的名字。

“病人現在並沒有意識，處於危險期，家屬最好不要緊加護病房。”護士面無表情的推着高易斌往前走，齊君如這回成功的癱坐在了地上。

“姐，沒事，小斌這不沒事嗎？以後的手術也會成功的，別擔心。”向雨馨上前扶着齊君如輕聲勸慰。

“我的小斌啊，我的心肝寶貝……”齊君如捂着臉嗚嗚大哭，向雨馨拉了半天沒拉起來，只能任由她坐在地上哭。

高易斌出事的時候，喬檸並不知情，知情的人都忙忙活活的辦理手術的事情，自然沒有人想到把事情和她一個孩子說。

她是第二天中午才從自家老媽電話中得到消息的。

莫月樞看着她接完電話呆愣愣的不出聲，有些擔憂的放下筷子走了過去，扶住她的肩膀輕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喬檸回過頭，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回答道：“高易斌昨天從咱們家離開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人剛出手術室，還在危險期。聽我媽的意思，好像情況不是很好。”

她是和高易斌關係不好，除了本身兩人氣場不和以外，更多的還是因為原著的影響。可真要說她有多恨他，倒也不至於，她連始作俑者的秦思琪都沒有多恨，更不要說撐死了算從犯的高易斌。

乍一聽到自己昨天才見到的人現在竟然躺在醫院裏生死不知，那種不真切感讓她茫然無措。

莫月樞聽罷沒說話，將她抱進懷裏，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打她的背，給予她無聲地安慰。

可他的表情卻寫滿了與溫柔動作截然不同的冷酷。

他已經對高易斌車禍有了猜測。

高易斌這人雖然是個紈絝子弟，可卻是個膽小惜命的人，什麼飆車吸\毒等有害身心的活動是從來不參加的。交通規則更是老老實實的遵守，尤其又是在這樣一個階段，說他出車禍，那也太湊巧了。

既然得了這個消息，兩人午飯是吃不成了，齊可可午飯就吃了幾口，莫月樞怕她餓到，去醫院的路上買了份壽司讓她墊肚子。

等抵達醫院，齊可可的壽司才吃了兩個，她哪有心思吃東西啊。

將齊可可交給向雨馨，莫月樞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齊可可只當他有事，並沒有在意。其他人這個節骨眼就更不會注意莫月樞幹什麼去了。再說他就是在這裏也就是和他們一起在門口等着，其他什麼也做不了。

當天晚上，齊可可回老宅，雖然盡心隱瞞，老人家們還是知道了高易斌出車禍的事情。一家子攔着這才壓下老爺子當下就要去醫院看看的衝動，齊可可不得不將高易斌的情況詳詳細細的和老人家交代。

可說完沒多久，齊老爺子便面容嚴肅的問道：“交通隊那邊的監控，你們有誰過去讓留意了嗎？”

高易斌出車禍的地方正好是紅綠燈交口，監控錄像當然是有的。車禍一出，交通隊自然也就到了。肇事司機也沒跑，當下就承認自己是喝了酒，一時間精神恍惚才開着車闖了紅燈，打彎躲車才撞到了等紅燈的高易斌。

這番話說的當然是沒有問題，乍一看情況也確實如此，所以齊家人並沒有有懷疑，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對高易斌的急救上面去了。

老爺子這一提，剛從部隊趕回來的齊鴻慶哥倆就反應過來，不由問道：“爸，您的意思是這車禍有問題？”

“不管是不是巧合，查查總是應該的。”老爺子在這個中央集權的地方多年，可不是憑着一腔愛國情懷外加武力就能坐穩現在的位置的。

齊鴻鳴點點頭，“那我這就讓人去查。”

等到眾人散了，齊可可這才有心思想莫月樞去了哪裏，拿手機給他打電話。

他似乎人還在外面，透過電話能聽到那邊嘈雜的說話的聲音，沒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

“怎麼，想我了？”莫月樞語調輕鬆地問道。

齊可可嘟嘟嘴，什麼時候了這人還貧嘴，可想到老爺子的話，也沒心思和他鬥嘴，忙將老爺子的話和他說了，末了充滿疑惑的問道：“你說這車禍會不會真的是有人蓄謀的，可是為什麼呢？高易斌得罪了人？”

齊可可也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習慣將自己的疑惑告訴莫月樞，而每每莫月樞都能給她滿意的答案，這讓她越來越懶得思考。偶爾她會想這樣下去她會不會提早得老年痴獃，當然也只是偶爾，她現在自認還是挺聰明的，就是不願意想而已。

“這件事有些複雜，我現在只能告訴你，老爺子沒想多。具體的等我明天去找你再說。”莫月樞語氣有些嚴肅的說道。

齊可可一聽，當下心裏有些緊張，但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多問，只能應和下來，等着明天見面再問。

第二天一早老爺子老太太便要去醫院看高易斌，齊鴻鳴兄弟三人自然也都要跟着，柏藍沁留守家中，李雅跟着去替向雨馨。

齊君如死活不離開醫院半步，自保姆陪着她也不放心，昨晚向雨馨便主動提出留在那裏陪伴，照齊君如那個鬧騰勁兒，估計她昨晚肯定沒休息好。

齊可可也跟着去湊熱鬧，到了私人病房就聽到齊君如對着誰大吵大鬧。

走近一看，正是高志明和高家二老。

聯繫不上高志明，只能給高家二老打電話，可高家二老不知道礙於什麼竟要等着高志明回來一起來。齊君如本就因為高易斌的情況精神緊繃，如此一來直接將所有的怨憤怒火發泄到了高家人身上。

首當其中就是高志明的親生父親。

“你來幹什麼？你不是去給別人養兒子去了嗎？現在假惺惺跑來問我兒子怎麼樣了，你怎麼這麼噁心呢！”齊君如瞪着高志明彷彿在看階級敵人，掃過高家二老時也絲毫不掩飾眸中的鄙夷，讓他們不安的轉過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別管齊君如是否和高志明離婚，高易斌都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孫子，他出生他們做爺爺奶奶的怎麼可能不着急。當下就給高志敏沒給打了電話，可當時高志明正和盧佳帶着盧偉在出去玩回來的路上，緊趕慢趕也來的晚了。

他們老兩口不自己來就是怕齊家欺負他們，高家人因為高志明和齊君如離婚的事情本來就對齊家有一份見不得光的愧疚感，這唯一的孫子又出車禍了，沒有兒子在身邊，老兩口膽怯。

當然這話在這裏是說不得的，所以他們理虧啊，面對齊君如的咒罵，他們就得忍着。

高志明皺着眉頭，企圖解釋：“我們誰也沒想到小斌會出車禍，我當時在外地，這不一接到消息就趕緊開車回來了嗎？”

“哈，前天給你打的電話沒有人接，昨天接通了，你今天才到？在外地？你就是在外國也早就回來了。說這麼多都是借口，高志明你敢說你和誰在一起了嗎？不還是你那個小三和她的兒子。行，是我齊君如不要臉了！竟然還把你當我孩子的爸爸。你記住了高志明，從今天開始，我兒子不管是死是活，都和你們高家沒有一點關係！”

齊君如指着高志明的鼻子大吼大叫，眼珠子通紅，看起來猙獰嚇人。

齊家人進去的時候，齊君如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情緒倒是平靜了幾分，可氣勢卻更盛。

“等小斌好了，如果他自己願意，以後就跟齊家姓。”老爺子餘光都沒往高家人身上掃一眼，沉聲對齊君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