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功成身退（全劇終）

風蕭蕭兮易水寒，秦楓站在凌冽的風中，望着天空的星辰，望着那一彎孤寂的殘月。他忽然感覺到在遼闊的蒼穹之下，自己是無限的孤獨，同樣無限的寂寞，甚至無限的渺小。

的確，在歷史浩瀚的長河之中，自己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談什麼制霸天下，談什麼青史留名，不過是一場笑話，不過是一場浮華。

人類在浩瀚宇宙之中不過如同螻蟻一般，只要是一場小小的自然災害，便可以讓其灰飛煙滅，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根本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可是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下，人類竟然還要相互殘殺，還要為了一點小小的資源拼個你死我活。這又是何等的諷刺，又是何等的讓人哭笑不得呀！

深入大漠已經兩個多月，秦楓帶領的兵馬雖然神出鬼沒，歷經長途奔襲殺得大遼和大金騎兵風聲鶴唳。但是由於步兵着實在速度上無法和騎兵相提並論，加上長途行軍又不能帶太多的軍需物資，更加無法帶上紅衣大炮這樣的重火力武器。因此，常常是看到敵軍，只不過交鋒殺傷對方，卻讓敵軍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這兩個多月以來，他和敵軍交鋒三十四場，雖然全部取得勝利，但是只不過斬殺五萬頭顱，燒毀物資二十萬石。雖然對其進行了沉重的打擊，但距離將他們主力殲滅，把這兇悍的民族趕出漠北，還相去甚遠。

現在，跟隨他出征的五萬將士已經疲憊不堪，雖然精神上還能夠支撐，但體能上明顯不足。這種水土不服不是補補身體就能完成，最重要的是天寒地凍加上高海拔，讓身處中原青山綠水之中的將士，極其不適應。

雖然這兩個月裏，有無數捷報傳來。比如強大的水師已經建立，小試牛刀拿下金門，可以隔海望見台灣島。比如巴蜀之中的盜匪基本肅清，百姓終於可以安居樂業。比如十萬大軍狠狠敲打了西夏和大理，特別是擊潰西夏主力，讓西南邊陲能夠安定數年。

現在橫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有大遼、大金這樣的兇悍游牧民族，還有心頭大患台灣的方臘。只要將這兩個大患除掉，他就可以放心地再次隱退，不讓這個影響大周的不穩定因素出現。

他要和李師師一道，去尋找李彩霞。

彩霞，你在哪裏？這蒼茫大地之上找了你整整三年，可是始終音信全無。難不成你已經離開中原的沃土，去到其他未知的世界了嗎？

我要找到你，一定要找到你。哪怕走遍天涯海角，哪怕征伐全世界，也要找到你。

突然，星空被遮蔽，戰馬嘶鳴聲響徹天地。五萬健兒立刻行動起來，布起防禦陣型，等待未知的敵人前來。

秦楓快速爬到一處相對的高地，和行者武松、花和尚魯智深觀察敵情。

不過他覺得非常奇怪，這遮天蔽日的塵土既然揚起老高，說明了敵軍肯定來勢洶洶，說不定是大金或者大遼的主力。可是雖然戰馬嘶鳴得厲害，卻遲遲不見敵軍前來，更加沒有暗地裏的箭矢奇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昏暗之中，七八騎士緩緩而來。手中並沒有武器，只不過赤手而已。

秦楓和武松面面相覷，這是個什麼節奏，難不成如此兇悍的民族竟然也要求和不成？

曠野之中響起了粗獷的聲音：“請問秦楓大王在不在，我們是大金和大遼的使者，想要前來求和。”

秦楓冷冷一笑，沒想到真來求和了。他緩緩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埃對武松和魯智深說道：“求和可不敢當，不過我們可以聽聽他們怎麼說。”

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此次必定將兩個游牧民族趕出漠北。否則若是給了他們修生養息的時間，到時候肯定被反噬。這樣反覆無常的民族，是萬萬不可相信的。

坐鎮中軍大營，秦楓冷冷看着這幾個使者。他嘴角一歪道：“說吧，你們有什麼想法，看看我們之間能夠達成什麼樣的協議。”

對方領頭一人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禮之後說道：“偉大的秦楓大王，我們大金和大遼經過商議，絕對同意你的要求。從此退出漠北，前往西伯利亞苦寒之地。這既是對我們常年來對中原百姓作惡的懲罰，同樣也是對大王你無上的尊敬。”

“你…你們要退出漠北？”使者這樣的說辭讓秦楓完全出乎意料。此次他親率大軍深入大遼和大金，就是為了將其主力殲滅，然後將這兩個民族趕出漠北。沒想到短短兩個月時間，敵軍主力沒有碰上，這兩個政權竟然主動提出退出漠北，這豈非咄咄怪事嗎？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就想如此一走了之嗎？”秦楓表情威嚴，他不知道對方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葯，但是他一定要問出來。

使者生吞了一口口水，話語中有些顫抖地說道：“大王，我們知道對中原的罪惡罄竹難書，因此我們送上國家的寶藏和大部分物資，想以此換取平安撤離，而且永遠不回來。希望大王不要再派兵追擊我們的子民，我們真的知錯了。”

這一系列的話，讓秦楓如同跌進了五里霧，簡直摸不清頭腦。

要說自己在這兩個月裏，神出鬼沒地追擊敵軍，斬殺五萬餘眾，俘虜了三十多萬百姓押送回中原，還焚燒了無數軍需物資，這的確是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功績，估計的確是讓大金和大遼內心震撼和膽寒。

但是僅憑藉這樣的戰績就能讓敵軍遷入西伯利亞苦寒之地，連自己的國土都不要了，他的確有些懷疑，甚至認為這就是兩個國家聯手的陰謀。

可是當他看到堆積如山的貢品之時，的確深深地震撼。難道這兩個國家真的這樣不堪一擊，就這樣稍稍一敲打，連國家都可以放棄。仰或是自己的名聲已經超脫這個時代，讓所有的對手聽到名字就俯首稱臣了嗎？

不會呀，哪裏有這麼厲害的人，這其中絕對有蹊蹺。

秦楓回頭對使者說道：“說吧，除了讓我不追擊你們的子民，讓你們能夠安全遷往西伯利亞之外，還有什麼要求？”

使者頓了頓，又看了看秦楓的眼神，躊躇了一下說道：“我們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大王不要再深夜暗殺我們國家的王儲、大臣和富豪，另外請將我們的皇帝放回來吧。”

秦楓一聽此話，頓時激動起來。原來敵軍如此輕易俯首稱臣的原因，是因為一個神秘之人的相助。而有這樣武功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劍痴白勝雪，那必然就是經過自己悉心調教出來的自己最心愛的女子——李彩霞。

“說說吧，你們的王儲、大臣和富豪一共死了多少？”秦楓故作風輕雲淡，想要將裏面的信息多了解一些。

使者乾咳了一聲道：“大金和大遼加起來王室成員死了三十四個，大臣死了兩百餘個，富豪也死得七七八八。現在整個國家都亂作一團，根本無心戀戰。我想普天之下除了秦楓大王之外，肯定沒有人有如此神通。因此我們願意放棄國土，願意放棄財富，還請大王能夠放我們一條生路，不要再施殺手了。”

“你們的請求我已經知曉，這件事情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們前往西伯利亞苦寒之地后，永遠都不能犯我邊境。否則我軍絕對以雷霆之勢橫掃西伯利亞，到時候只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明白嗎？”秦楓威嚴地將此話說出口，可是他的內心已經飛到了大金、大遼這片遼闊的土地。

他要去尋找，去尋找李彩霞的蹤跡。

他甚至恨不得立刻狠狠扇自己幾巴掌，李彩霞原本就是從大遼搬遷到中原的，因此隱退之後回歸家園原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自己卻始終沒有想透這件事，反而在中原到處尋找，簡直就是捨近求遠，簡直就是愚蠢透頂。

三日之內，秦楓分別和大金、大遼簽訂了和平協議。五萬人運送着堆積如山的各類戰略物資，根本運送不動。

行者武松沒有辦法，只得從中原調配了十萬軍民前來運送物資，這也說明了大金和大遼的確是真心實意退出漠北，向大周俯首稱臣了。

就在秦楓監督着大金、大遼軍民緩緩撤向西伯利亞之時，李師師也適時來到他身邊。秦楓激動地告訴她，李彩霞應該在大遼。現在只等消滅方臘之後，便立刻隱退，再也不會朝堂。他要和她一起去尋找李彩霞的蹤跡，這次絕不放棄，至死方休。

李師師吃吃地笑着，通紅的臉如同成熟的蘋果。她低聲說道：“楓哥，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叛賊方臘已經授首，台灣回歸中原，天下已然大定。”

秦楓瞪大眼睛問道：“那方臘有幾十萬兵馬，而且孤懸海外，大周剛剛建立水師，訓練尚未嫻熟，如何快速擊敗幽蘭教呢？”

李師師嫣然一笑道：“不是大周消滅了方臘，而是他們內部出現了內訌。手下的將領聯手將方臘擊殺，向大周獻上首級，也獻出了整個台灣島。”

“那就太好了，現在北方和南方的威脅已經消除，大周終於可以安定下來，百姓也可以安居樂業了。”秦楓興奮地說道。

“那我們呢？”李師師痴痴地望着秦楓。

秦楓沒有回答，他望着這蒼茫大地，深情地看了半響，最後才喃喃說道：“我們去尋找李彩霞，然後放羊牧馬，過平凡的日子，你說好嗎？”

“這原本就是我所想的，皇圖霸業不過一場空，平平淡淡才是真。”李師師咯咯笑着，臉上充滿了幸福。

當夜，秦楓和李師師再次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雖然當年梁山的兄弟們多方尋找，但從此再也沒有尋找他們的蹤跡。

只是在二十年之後，一位漠北的放牧人偶然看到，三人三騎、兩女一男飛馳而過，那男子的面容和秦楓有些神似，但因為速度太快也沒有看清楚。

雖然秦楓隱退了，但大周的輝煌卻還在繼續。至少百年之內整個中原大地歌舞昇平，百姓們安居樂業，都生活在幸福之中。

這正是：刀光劍影霸皇圖，一統江山萬骨枯。

功成身退任逍遙，萬般緣分水滸書。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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