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她要陪着他
可是事情沒有像是傅言深所想像那般發展。
他昏昏沉沉的睡去,靜歌卻清醒的根本睡不着。
一顆心砰砰砰的亂跳,她的腦海里一分鐘都安靜不下來。
她並不是小孩子,並非那麼好騙。
感冒?頭疼腦熱?
他的癥狀雖然像,但是絕對不是。
傅言深可是那種別人給他一刀,他都不一定會哼一聲的男人。
她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言深?”
他沒有反應,呼吸越來越沉重。
靜歌猛然坐起來,打開燈,看到了他滿頭的汗。
她一刻也不停的下床,腳步還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徐茯苓正睡得很熟,急促的敲門聲嚇了她一跳,心臟也跳快了好幾個頻率。
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
徐茯苓心裏不禁覺得突突,家裏該不會進賊了吧,可是賊會敲門?
“媽。”直到靜歌的聲音傳來,徐茯苓才舒了一口氣。
然而,腳剛挨到拖鞋。
徐茯苓的瞳孔都大了一圈,到底有什麼急事能半夜來敲她的門?
一定是出事了。
徐茯苓小跑着去開了門,就見靜歌站在門口。
“孩子,怎麼了?”
“言深他生病了。”
“啊?”
徐茯苓皺眉,眉心直跳。
徐茯苓往兩人的卧室里去,靜歌在她的身後抹了下通紅的眼睛。
見到傅言深后,徐茯苓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孩子,我和他去醫院,你好好的待在家裏。”
徐茯苓快速的走出去,給家裏的司機打了電話,將司機叫起來,說明緣由
自己則去換了身衣服。
靜歌則坐在床邊,緊握着傅言深的手。
徐茯苓再次走進來的時候,司機已經來了。
兩人將已經叫不醒的傅言深扶了起來,而後由司機背了出去。
靜歌快步走的跟在後面。
在出門之前,徐茯苓轉身攔住了她。
“你好好地在家,有什麼事情我會及時通知你的。”
徐茯苓因為丈夫去世早,自己帶孩子的緣故,早已經練就了一種別人無法企及的心理防線和耐力。
她的表情很平靜,和靜歌說話的時候,十分鎮定。
只是,微微發抖的手出賣了她此刻的不平靜。
靜歌哪裏能在家呆的下去,她不放心傅言深,她要親自跟着去。
陪着他。
“媽,我跟你們一起去。”
靜歌的眼眶通紅,急的眼淚在打轉。
她拚命的忍着。
“你聽話。”
徐茯苓的語氣很堅決。
動靜很大,連張媽都聞聲起來了。
徐茯苓看了一眼張媽,吩咐道:“老張,帶着少奶奶去房間。”
說完,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態度有些生硬了。
她輕輕地捏了下靜歌的肩膀,“沒事的,放心吧。”
徐茯苓走了。
靜歌轉身就忘樓上走。
要不是現在身子不方便,她恨不得幾步就跑到樓上。
換了衣服后,她拿了包下樓。
“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
張媽還沒睡覺,等在樓下。
她就知道,依照少奶奶的性子,哪會如此的妥協。
“醫院。”
靜歌眼神很堅定,走去門口換鞋。
張媽也不敢拽她,只能眼巴巴的跟着,然後攔在她的面前。
“少奶奶,你現在不能出去啊。”
外面天那麼黑,她怎麼可能讓靜歌就這麼出去,萬一要是出了些什麼事情。
她該怎麼向夫人交代。
“張媽,我得去看他。”
知道張媽是好心,靜歌握住張媽的胳膊,聲音有些變了樣。
張媽的心坎一軟,可是她還是猛地搖了下頭。
“不行。”
靜歌軟唇抿緊,轉身就往外走。
張媽哎了一聲,急的焦頭爛額。
“少奶奶!”
她伸出手,想去拽靜歌。
靜歌的手恰好撫在肚子上,張媽又猛地將手給縮了回來。
是啊,她現在懷着孕呢。
和這位少奶奶相處了也一段日子,除了知道她的人特別好之外。
還知道她從不輕易妥協,認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辦。
屬於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那種性格。
也罷,少奶奶今晚是一定要去的,張媽知道自己根本就攔不住她。
靜歌從包里拿出車鑰匙,去車庫提了輛車。
這車鑰匙是之前結婚的時候,傅言深交給她的。
說是送她的,要她在需要的時候用。
但是她一次還沒看到車是什麼樣子。
見到之後,發現車是好看的亮棕黃色,很適合女性的一款車。
車身小巧玲瓏,她自己開剛剛好。
與此同時,傅家的車已經到了醫院,在路上,徐茯苓就打電話給醫院安排好了一切事情。
所以一到醫院的時候,便有醫生過來接。
徐茯苓大步的跟着擔架車,看著兒子被推入了急診室。
她手忽而抓住在醫院走廊處安放的座椅上,手心都是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眼睛。
一閉眼,眼前全是他側腰處滲出來的血液。
她雙手握在一起,幾乎在祈禱。
她的生命中就只剩下這個兒子了,言深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如果他出什麼事的話,她根本就不敢想自己會怎麼樣。
失去了丈夫,孩子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這麼多年,傅言深也從來沒讓她失望過。
她腿腳已經沒力,緩慢的坐在椅子上,眼神盯着緊閉的門,表情緊繃。
靜歌一路開車到了離家最近的醫院。
英沙醫院是景城最好的一流醫院。
靜歌猜想婆婆應該會帶傅言深來這裏,不僅是因為這裏最好,也是因為最近的緣故。
去問詢護士剛才緊急送來的病人,靜歌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這讓她的心裏更加不安。
“急診室在哪?”
靜歌的腿有些哆嗦,想彎腰捶捶腿,可是身子不方便,嗓子乾澀的厲害。
護士抬手指了一下方位,就在一層。
“謝謝,謝謝。”
她說完,抬腳就走。
根據護士的指向和上面的指示牌,靜歌順利的找到了徐茯苓。
徐茯苓坐在休息椅上,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她的心裏十分焦慮。
“少奶奶。”
司機的聲音,將徐茯苓的理智拉回,少奶奶?
她猛地轉頭,就看到了大着肚子走過來的靜歌。
“靜丫頭,你怎麼不聽話。”徐茯苓站起身來,嘴上責備,臉上卻是擔憂,“我不是不讓你過來嗎?你的身子差,這麼亂跑可怎麼行。”
“媽,他怎麼樣了?”
靜歌此刻腦子裏已經想不出別的來了,滿腦子都是傅言深毫無血色的樣子。
“還在裏面。”
徐茯苓嘆了口氣,“你過來坐下等。”
將靜歌拉到椅子前,徐茯苓將自己的外套脫了,墊在椅子上,半強制的讓靜歌坐下了。
靜歌咬着唇,幾乎要將唇咬破。
徐茯苓看了一眼,就想起來,昨日傅言深沒回來是有原因的。
傷口她看了一眼,看着不像刀傷。
他發燒也可能是因為傷口發炎了。
大約十幾分鐘后,醫生從裏面走出來。
靜歌一下子站起來,根本不能安靜的等待。
“醫生,我先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表情沒那麼嚴肅,“太太,請你放心,患者沒有太大的問題。”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發燒?”
靜歌不覺得,傅言深身強力壯的就會突然發燒了。
“傷口發炎,應該是患者在傷口未癒合期間碰了水。”
“傷口?”
靜歌的眉心一跳,沒錯過這兩個重要的字。
“你說清楚。”
她一下子急了。
徐茯苓握住她的手,聽到自己的兒子沒事,心放下不少,安撫的對靜歌說道:“你先別著急,聽醫生說。”
“患者受了槍傷。”
靜歌的頭嗡的一下,腳立刻就站不住了。
“不過你放心,只是稍微嚴重些的擦傷,之所以像現在這樣發燒昏迷不醒,是因為碰了水感染了。”
醫生解釋道。
傅言深的傷說起來嚴重,說起來也不嚴重。
說是擦傷,位置傷口還是深了一些。
卻也不是穿透性的打傷。
這位醫生知道傅言深,他沉默了半晌后,繼續說道:“說句不該說的,患者挨得是子彈,如果是被襲擊了話,我覺得你們應該報警。”
靜歌幾乎癱在徐茯苓的懷裏,額頭一下子就冒汗了。
“我能見他嗎?”
她咽了下喉管,話說的都很艱難。
醫生點了點頭,“你現在就可以進去。”
靜歌點點頭,“謝謝你啊醫生。”
傅言深沒有醒,臉上看起來比在家的時候要好了很多。
至少是正常的紅潤了些,他緊閉着眼睛,傷口被重新換了葯和紗布。
靜歌站在床邊,看着他,牙齒緊咬住嘴唇。
“靜丫頭。”
徐茯苓聽完醫生的交代后,走了進來。
靜歌抬手抹了下眼淚后,回頭。
徐茯苓看着她通紅的眼睛,心裏暗嘆了一口氣。
“醫生都說沒事了,別難受了。”
“我知道。”
靜歌點頭。
她心裏清楚,徐茯苓表面上看着很堅強,似乎是沒事的模樣。
可是傅言深可是她的兒子。
她的心裏一定不會比她好受,而且一定會難受百倍。
徐茯苓薄唇輕啟,靜歌已經預料到了她要說什麼。
“媽,今晚我來陪着他,你先回去吧。”
徐茯苓想讓靜歌回去的話就這麼截在了喉嚨里。
徐茯苓手輕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