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眾神禱告
縱使你天賦異稟，也要因地制宜，切莫得隴望蜀–學習之神希普斯
█伊萊普斯大陸北部－戨登曼神廟廣場
朝聖已經結束，廣場上的人們紛紛離去，莫尼難受的很，身上粘乎的，遂胡亂琢磨着瑣事，康迪斯也在此時慢步迎了上來。
“莫尼，今日可有收穫？”康迪斯溫婉道。
莫尼聳了聳肩，眼含歉意地回答道：“一切如常，勞您憂心了！”這歉意源於他對老師隱瞞了昨晚所發生的事，但他同時清楚，說出來或許會令老師更為擔心。
康迪斯輕挪幾步，前後看了看莫尼，有些奇怪道：“咦～，我怎麼感覺你今天哪裏不對呢？”
“是嗎？”莫尼抬了抬胳膊周身看了看。在老師思索時，他突然意識到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心事，怕是老師感覺到了什麼，隨即又補充道：“老師我很好，您放心。”
“恩！那就好，但我還是覺得～”康迪斯並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又認真地看了看莫尼，微微搖了搖頭道：“用完餐，你還是要到修習區去吧？沒有意外，下個月選拔賽就將舉行了，這段時間在神學上多下下功夫，我和大牧政對你可都充滿期待喲！”
莫尼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放心吧老師，我必會全力以赴。”
“呵呵，那就好，但也要量力而行，不要太拚命了，你看你這小臉上都渾畫地了！”康迪斯微笑着說道。
“啊？”莫尼聞言臉微微一紅，遂在臉上抹了一把，一看當真臟髒的，隨即尷尬地笑了笑道：“嘻！讓您見笑了，朝聖前剛洗的澡，定是才剛沒注意把臉貼到了地上，一會再去清潔!”
“哎！這樣多好，遇事多笑笑，別總板著臉，你畢竟還是個孩子呀！多玩玩少去擔心那些虛無縹緲的未來！“康迪斯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莫尼的這種表現了，高興的囑咐道。
“恩！我聽您的，老師還有事嗎？身上粘粘的，如果沒事我就去洗澡了，要不就又給您丟人了，嘿嘿！早餐過後我就去學習！”莫尼大方的開口道。
“呵呵，臭小子，快去吧，晚上有事再找你。”康迪斯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語落，用力拍了下莫尼的屁股，後者微微一躲，在遠處向老師深鞠一躬后，三步並做二步地就快速向神廟內走去。
“呵呵，這臭小子，今天不知吃了什麼葯……！”康迪斯邊笑邊搖頭的自言自語了句，遂又快速冷卻下來嘆息道：“唉～，比起看到你的功成名就，我更願意看到你如此開心正常啊！誰又知道想做個平凡的人，有時卻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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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戨登曼神廟—浴區
縷縷渾濁的液體由身體蜿蜒而下，此時莫尼漲紅着臉，在眾牧師投來的略帶鄙夷的目光下，認真且迅速地清潔乾淨后，遂匆匆穿上衣服倉惶逃了出來。
莫尼鬱悶地快步回到寢間，把已經清洗后的牧師袍晾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媽呀，太丟人，這要傳到她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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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戨登曼神廟—修習區
戨登曼神廟的修習區是相對安靜的，類似大多機構的圖書館或者藏書閣般。神廟內的牧師和學徒幾乎都在這裏修習，此處雖都是翻本，但卻被譽為是伊萊普斯大陸，藏書最多種類最全的地方，上到天文地理下到雞毛蒜皮真可謂包羅萬象、無不涉獵，從這方面講，牧師們無疑是幸運的，只要這裏擺放的，都可以在登記后借閱，當然，規矩哪裏都有，為保證安全，藏書雖可攜帶但不能損壞，而且必需在要求的時間內送回，當然你也可以再借，借閱的條件雖然苛刻，但仍阻擋不了好學者的熱情。
在修習區學習也有規矩，簡單的說就是十六個字，不得爭鬥、不得破壞、不得施法、不得喧嘩，莫尼非常喜歡這裏，他幾乎每天朝聖完畢后都會來。www.
牧師的學習是相對獨立的，導師大都不會手把手的傳授，這是傳統也是必然。都說修習生命魔法需要更多的感悟，這也是普羅維登人擅長的方式。當然，如果學生需要，導師還是會毫不吝惜的傳授經驗，但在神學領域，真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雖有一定之規卻也非一成不變，或許正是因此迄今為止，布魯·帕蘭德星球都還沒有一套完整的神學通解，從側面也說明了種族和勢力間在神學傳承上的固執，也正是因此，神語者之爭才歷經悠久坎坷不衰。
莫尼天生就是一塊讀書的料，這幾乎是熟識他的所有人一致地看法，甚至連討厭他的人，也大多承認。與生俱來的超強理解能力與記憶力，使得他聞章而知出、聞句而逐段，這應該就是他在神學上飛速進步的根本原因吧！
可以想像，如果不是那令人絕望的體質，莫尼未來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要問他精通的領域，那莫過於，龐大神學殿堂中的文化與理論，至於術法相關的什麼，可就知之不詳了，更不用說那些變化無窮的神奇法效，那可不是全靠死記硬背就可以的，就算如此也毫無疑義。俗話說，光說不練假把式，理論功底再出色對於注重實踐的術法來說都無甚大用，可他卻依然用這種方法堅持學習，不僅從未間斷，還付出了常人幾倍的努力。
莫尼的刻苦看在所有人眼裏，雖然還只是個學徒，但已經可以越級接觸更多更高級的書卷，其它牧師當然會有意見，但在賽勒斯的默許下，自然就沒有誰再會自找沒趣了。師徒二人經常一起探討，不僅神學莫尼幾乎對所有文字記載的東西都感興趣，雖然常聽到‘光吃骨頭不長肉’等諸如此類的話，也依就不能澆滅他的熱忱。
好在牧師的修養大多不錯，動嘴的多、動武的少，莫尼也因此少挨不少欺負。他平時非常沉默且少言寡語很少與人主動交流，所以，就算有人找茬，也在他的刻意迴避下消解。當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牧師畢竟不是聖人，魚龍混雜的偶有那麼一兩條臭魚爛蝦也屬正常。
修習區的空間，大多是由成組的書櫃分隔而成，藏書除了神廟的遺存和牧眾的收藏外，剩下的部分幾乎都是由信徒或授其恩惠的人捐助的，這並不能說是一種賄賂，書籍雖珍但少有人把它列為奢侈品，從另外一面講戨登曼神廟之所以倍受敬仰，與擁有眾多的可以救死扶傷且醫術高明的生命牧師離不開關係，女神的教義雖不求索取，但如書籍、生活物資等類的東西，慣例下還是可以接受的。
莫尼三歲識字，近七年間差不多閱卷近千，起初是在康迪斯的指導下閱讀，但八歲以後老師就允許他自己挑選了，也許是因他從六歲獲得學徒資格的幾年後，依然只會個零級的禱告術，康迪斯更希望他多索取些快樂吧！
莫尼安靜穿過了修習區的大半，來到一個偏僻的空間坐下，此區域很少有人，不管書離的遠近，莫尼都喜歡在這裏修習。把手中的三本書輕放桌上，正了正椅子坐下后，便充滿期待地翻開了一本又厚又大的書，這是他期盼已久的一本，早早就想閱讀，但老師總說看書要循序漸進，只有把基礎知識先學個七八，才適合看這類的書，否則只會徒增煩惱。而現在時機已經成熟，基礎神學就再沒有什麼可以難得倒他。
只見莫尼深吸口氣，把思想從往昔的回憶中拉近眼前，這是部半開大本，頁高近米，華麗金屬封面上鏤刻着精緻的飾紋，儘可能保持了原本的風格，它是大全類書籍，傳說是由萬年前安澤菲姆的眾多智者彙編而成，書中涉獵了那個時代，布魯·帕蘭德星球可尋可見及傳說傳聞的幾乎所有相關神魔的內容，故事、傳說、碑文、墓誌、法術、神通可謂淋漓盡致全面之極，圖形圖畫文字符號林林總總詳實生動，內含的龐大信息正常人就是粗略觀看也至少需要月余。
莫尼先把書細細的相了相面，遂迫不及待地番開了用通用文龍飛鳳舞的書寫了《神魔雜談》四個大字的傳奇典籍，隨後就被首頁的一段文字深深吸引。
“遠古的寶藏會隨着邪惡的降臨慢慢開啟，千百世的宿命也已經悄悄降臨。當勇者匯合，智者出現，救贖之路將向眾生打開！”
“天，怎麼會……？”莫尼驚呼出聲，有種想法突然湧出，這本書或許會為他找到答案。莫尼擁有屬於自己的閱讀習慣，也可以說是一種方法，這還是他早些年在一部古卷中拆解出來的，他認為自己這超強的學習能力或許就與之相關。
只見莫尼迅速闔上雙眼，雙手互握胸前，蚊聲詠道：“智慧的學習之神希普斯（*）啊！尊敬且萬能的神啊！聆聽您虔誠子民的禱告吧！讓神之力增我之智、增我之識、增我之憶、給予我短暫的能力！理解！”反覆詠唱了幾遍銘文之語，他逐漸進入了沉寂狀態，大約十幾呼吸后詠唱嘎然而止，當莫尼緩緩睜開雙眼時，原本深藍色的瞳孔，已變成了金色。
咦？法術？他不只會【禱告】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或許你不理解，但前書沒錯，莫尼因白人體質只掌握了一個未列級的【禱告】之術，但不知為何，或許是他聰明過人，或許是他機緣巧合，但康迪斯卻認為，最可能是因他心中對大多神祗都充滿的真心敬愛，也有一種理論稱此行為作‘泛虔誠’。
與大多有信仰的人不同，通過多年在神學上的浸淫，他形成了自己獨到的見解，他認為神也好、人也罷，本就無善惡之分，與善為惡只是相對而言，在利益面前行事大多都可圈可點了。這種理論並非由他創造，‘泛虔誠’者雖在很多極端的神權組織中不被接受，但在教義溫和的戨登曼神廟只要別過激到也無關輕重，他參考眾卷，通過了不知多少嘗試把只面向阿密娜的【禱告術】，升級為可面向其它神衹的法術，也給它起了個大氣的名字【眾神禱告】。
而【理解術】正是面向學習之神希普斯禱告后的法效。雖然向非生命女神禱告的行為從某方面講也屬不忠，但他知道自己絕對是阿密娜最虔誠的信徒，虔誠不代表固執，更不代表偏激，而是對阿密娜教義的深深認同。
莫尼相信自己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與此術的神通相比，那眾神禱告的格式如經發佈，必會掀起驚天波瀾，幸運的成功，無疑給他帶來了太多鼓舞，但這種方法畢竟在信仰上很難被廣泛接受，所以這也成為了第一個背師的秘密，另一方面他也認為這種未列等級的魔法，實在不值得炫耀。
金色瞳孔的出現，就代表他已經進入了【理解】的法效，只見奇書被他每幾次呼吸就翻動一次的迅速閱覽起來，我相信從古至今都不會有多少人用這樣的速度去學習。幾年的使用經驗，他知道此術的效時，在持續使用的情況下最多可維持半個時辰，之外便會把體內儲存的神力全部耗盡。時間就在理解術加持的狀態下飛速流逝着……
……傍晚……
莫尼依就專註於眼前的《神魔雜談》，金色瞳孔此時正凝聚在一個圍繞着密麻蠅頭小字且極為複雜的圖案上，這已是此書的最後一頁，大約又過了盞茶，他才闔上雙眼長吁了一口濁氣，當再次睜開時，深藍色的瞳孔已恢復了回來。
“呼～”莫尼慢慢起身，疲乏地伸了個懶腰后自言自語道：“唉～真是好書，不愧是奇偉之作啊！只可惜太多的關鍵已無參考，卻少了理論基礎其價值也就大大縮水了，其中的故事無非一味讚美，一味又因利益而大動干戈，神魔皆是如此更何況凡人？”
莫尼搖了搖頭，剛想去碰下一本書，肚子突然咕咕的狂叫了起來，一股強烈的飢餓瞬間升起，遂琢磨到“怪了！怎會餓的如此厲害，好像幾天未吃東西似的……算了，去找點東西吃吧！”莫尼繞了大半個修習區，把書都放回了原處，隨後又去了餐廳胡亂塞了幾口，因太過疲憊即回到了寢區，才剛一進屋就看到康迪斯坐在椅子上，正仔細的觀察那精緻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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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戨登曼神廟下一層－牧師寢區－莫尼房間
“老師好，您怎麼來了？”莫尼恭敬且詫異地問道，想到早上老師說過有什麼事要找他，並沒有想到會是這麼早。
“呵呵，我能不來嗎？都這麼晚了，再等下去我可要急死嘍！早上剛說過，不要太拚命，這書也不是一天能看完的，學習最講究循序漸進、持之以恆，身體垮了再大的學問也無用。”康迪斯微笑着，雖然滿意莫尼這種廢寢忘食的精神，但也更擔憂他的健康。
“弟子受教了？但老師，現在已經很晚了嗎？”莫尼莫名道。
康迪斯看到莫尼傻傻樣子，憐愛之心油然而起，說道：“好了！好了！到不是怪你，最是擔心你的身體，現在也不是很晚，剛過傍晚而已。“
“啊～？傍晚？那～，那太對不起您了，您放心我以後會注意的。”莫尼被時間搞懵了，來不及細想，立即致歉道。
康迪斯擺了擺手微笑道：“行了行了，還是說正事吧，關於神語者大賽，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老師，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加倍努力，為您、為女神，我想明白了，這可能也是此生唯一能夠發揮的舞台了！”莫尼信誓旦旦道。
康迪斯點了點頭，讚許的目光投向莫尼，接着道：“我看加倍就不必了，儘力就好，不過也別看的太重，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事更需要運氣！”
“是！”莫尼恭敬的回答道。
“那就再辛苦些，今夜零時，在大牧政寢宮，有重要事找你！”康迪斯一臉神秘的說。
莫尼聞言一愣，心中雖生疑問，但也立即點頭應允，康迪斯見狀，起身剛要準備離去，遂又想起了什麼囑咐到：“對了，晚上去的時候背點人，實在有人問起隨便編個理由搪塞一下就可以了。”語畢即轉身開門。
“啊～！老師請留步，《神魔雜談》我已經看完了，您建議我下一本書應該是什麼呢？”莫尼目光閃爍道。
“嗯？什麼時候開始看那本書了？可不要草草了事啊！”以康迪斯的印象，莫尼看這本書還有些早，所以話語中略帶了絲質疑。
本來莫尼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現在老師又有些不滿，所以呢喃道：“沒多長時間，今～今天才開始，但～真的已經吃的七八了！”
“什麼？你什麼時候……！”康迪斯聞言真的升起了一絲怒火，剛想罵些什麼，但一想平時這莫尼並非如此，所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教了。
莫尼見老師的表情，心鼓就擂的更響了，磕巴解釋道：“老～師，您別生氣，這～這麼多年了，您了解我，我確實是從早餐后開始修習那本書的，但不知為什麼這一看……我還以為只是幾個時辰罷了，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也有太多地方不知所以，但應該掌握的我都已經了解，如果您不信，可以考考我！”語畢即低下頭，雙手緊張的搓動着。
康迪斯是了解莫尼的，知道他不會胡言亂語，所以由氣轉驚，想“如果真是如此，那莫尼這方面的天賦也太……”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
這事誰聽都會覺得太誇張，康迪斯還真對他測試了一把，結果是應該記憶的東西，莫尼甚至比他還清楚，當然，還有太多需要去感悟的東西，康迪斯到也沒有為難他。
“不可置信！滿打滿算也就十幾個時辰，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好徒弟，你總能讓我感到驚訝和自豪，記得，永遠都不要放棄，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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