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盡自己的力量

?汽車從板油馬路開到了鄉間小路，又從鄉間小路開到了黃土的農村小路。一個鄉雖然不大，不過由於路況不好。差不多也開了二十多分鐘。最後，停在了一個破敗的農家前面。說這家破敗，是因為他家的房子，外面都只是用水泥刷上。別人家的房子上面都貼上了瓷磚，弄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他家的就是一棟水泥的兩層樓。

王玉在邊上說道：“本來有了孩子，他們家已經進行了平改（平房改造），結果出了這個事，後面就耽誤了。”實際上，出了這家房子看起來有點不得勁之外，剩下的跟普通農家一模一樣。現在在LY市這邊，只要家裏有點地，在養點小動物，一年十幾萬不成問題。他們下車打開車門后，就一股腥臊的味道傳了出來。在邊上的另外一家，裏面養了幾百隻狐狸。一隻成年狐狸，連肉帶皮毛差不多要賣六七百，小的也得五百多。在這裏的農村，養狐狸賣錢的比比皆是。

他們來到這家的門口，發現裏面十分安靜。地上只有幾隻家雞在四處尋覓着食物，在遠處還有一支狼狗，衝著大門這邊不斷嚎叫。煙寒水看到這情景，不由得感嘆道：“多好的一家啊。”幾個人都默然不語。

王玉走上前去，敲了敲門：“趙大爺，我是鄉政府的小王啊！我過來告訴你個好消息，快點開門吧。”

一陣咳嗽的聲音傳了出來，一個能有五十多歲的大叔從房間裏面走了出來。一看就是農村人，全身穿着樸素，後背駝的有點厲害。“小王？哦...我記得你，怎麼了？今天過來有事么？”這人除了有點咳嗽，不過精神到還不錯。等他把大門裏面的鎖拽開后，發現外面居然站了四個人。三男一女，一個是他認識的小王，還有一個是警察。剩下兩個人站在後面，他也沒注意看。

王玉走了過去，然後對着徐婉茹招手：“徐美女，把孩子報過來給趙大爺看看，是不是他的孫女。”就在徐婉茹抱着孩子走過來的時候，那趙大爺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別看剛才開門的時候動作不麻利，現在倒是十分迅速，差點被門檻絆了一個跟頭。

“你們找到我家丫頭了？”趙大爺顫抖的雙手，把徐婉茹抱着的那個女孩子上面蓋得小衣服去掉，然後仔細的看了一下。突然他直接給這幾個人跪了下來，一句廢話沒有，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動作迅速的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煙寒水和王玉準備上去拉他的時候。這趙大爺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然後跑到了自己家裏，一腳把門踹開。

“老伴，老伴！玉芝找到了！警察把我孫女帶回來了！”頓時屋裏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然後等再次出來，趙大爺的手裏拽着一個老太婆。說實話，也許是在農村，女人勞作對身體的負擔更加嚴重。趙大爺的身體看起來無非也就是有些駝背，而他的老伴走路都有些吃力了。才五十多歲，身體已經不成樣子。不過聽說自己的孫女居然被人找到，還沒看到人，就已經開始哭了。

剛才趙大爺走的太急，也是有些激動了，女孩還在徐婉茹的懷裏呢。一歲多大的孩子，差不多就能有二十斤了。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營養跟不上，這個小女孩估計也就只有十五斤這樣子。徐婉茹勉強可以抱一會，這也幸虧就是一歲多一點，在大一些就抱不動了。趙大爺的老伴畢竟天天幹活，即使現在年紀大了也有一把子力氣。直接從徐婉茹的懷裏接過了孩子，然後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後三個人就在大門口處，哭了起來。

兩個五十多歲的人，哭的就跟小孩子一樣。由於聲音很大，四周的街坊都聽到了聲音，逐漸的圍了上來。在得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後，都開始勸這二老。畢竟這應該算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雖然說他們家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但孩子至少找回來了，雖然她的親生母親已經不在了。在農村，這種大事雖然有些說不出口，不過平日裏二老也沒少被別人議論。今天總算把孫女又找了回來，兩個人的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不管是趙大爺，還是他老伴，連續幾次對着煙寒水這幾個人磕頭。

煙寒水咳嗽了一聲：“大爺大媽，如果你們還這樣，我們可就走了啊。我哥們就是警察，這是本來也是我們應該做的。沒必要這樣，我本身就是孤兒...所以，這種事情也是我想做的，看到終於辦成這一件事，我也很開心。不過你們這大禮，還是不要再給了。要不然我也只能跪下對你們還禮了，你說是不是？”對於自己的事情，煙寒水當著大家的面說了一下。不過最後一句話說完，煙寒水也要裝模作樣的跪下來，讓一群圍觀的群眾都笑了出來。

孫女已經找到，家裏的氣氛立刻活躍了很多。大媽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直接回到屋裏，翻出了一個電話。一邊哭一邊給遠在南方打工的兒子打過去，電話接通以後大媽又哭的說不出話來。倒是讓對面趙鵬下了一跳，以為自己家裏又出現什麼事情了。說實話，趙鵬去南方打工，就是在逃避。自己的女兒被人搶走，自己的老婆上吊自殺。他還有臉在村子裏面獃著么？沒有辦法，最後只好逼着去南方打工，遠離這個讓他覺得痛苦的地方。

而今天接到電話，就傳來了自己母親一陣陣的哭聲。立刻讓趙鵬的腦袋變成斗大，這家裏一定又出現什麼事情了。直到自己的父親搶過電話，用顫抖的聲音把事情說完，趙鵬才終於放心下來。然後一臉淚水的在電話另一頭對自己的老父親說道：“我立刻回家！”

這邊在通完電話以後，老兩口還有街坊四鄰都拽住了幾個人。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幾個人離開這裏，必須要好好款待一下。說實話，農村的街坊四鄰關係，真的比城市裏好的多得多。這事既然是大喜的事情，幾乎鄰居年輕力壯的直接把家裏的大桌子搬到了外面的路上。然後冷冷熱熱的菜弄了一大座子，趙大爺也發現，就在這今天一天，四鄰的關係比以前好的不知道有多少倍。想到這裏，又跟大媽落了不少的淚水。

“做好事的感覺不錯吧？”徐婉茹對着煙寒水笑了笑，然後給他夾了一個雞腿。

煙寒水看了一下嫂子，然後直接用手把雞腿拿起來放到了嘴裏。用含糊不清的話說道：“你這樣做，我大哥會吃醋的。恩...沒錯，這是好事。希望我以後能做的更多，他們是在太不容易了。可惜，人販子不好抓，他們一定有一個非常龐大的背景。”

沈決明也是點了點頭：“兄弟你說的沒錯，我審問那個女人的時候，賣她孩子的那個人根本沒有透露過任何可靠的消息。我怕就算以後我們查到了什麼，也沒有能力去解決這個問題。不過今天好歹辦成功了一件事，算算看兄弟你已經找到了五個被拐的孩子，這是第一個能對的上號的。今天必須慶祝一下，你看看他們的淚水和笑容，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

“你說的對...我也不是沒事找死的那種，盡自己的力量就好！”煙寒水一口乾了一碗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