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封爵出使
在場之人都聽出了李雲逸所獻策略,倒像綜合了狄相、梁王兩人的建議,卻又有所不同。則天皇帝、上官婉兒美眸閃爍,狄仁傑、姚崇露出深思的神色。
武三思則露出一絲不屑,冷然道:“自相矛盾,一邊去安撫,一邊去威脅,任誰遇此也會惱羞成怒的,屆時安撫的將遇生命危險,威脅的引而不發只會貽誤戰機,簡直是胡鬧。”
李雲逸淡淡一笑,朗聲說道:“默啜以淮陽王納妃其女為恥而反叛,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實質上暴露出他妄想染指我天朝的野心。但其心中仍畏懼我天朝實力,故而以閻知微為南面可汗,做出欲發兵襲擊我靜難、平狄、清夷等軍的聲勢,用意在於試探我天朝的心理底線。若我軟弱以對,他就會得寸進尺,進佔我州縣。若我反應強烈,他則可藉此造勢,說我天朝有滅其族之心,鼓動四邊不安,諸夷歸附,他就可以借勢還漠北,擁兵自立,對抗我天朝。因此我應對之策必須恩威並施,示之以恩,使其無從借口,師出無名,可安四邊。示之以威,要讓他明白,我天朝眼裏是容不得沙子的,若敢反叛,必以雷霆擊之。此所謂屈諸侯者以害,役諸侯者以業,趨諸侯者以利也。”
狄仁傑捋須朗聲笑道:“好一個屈諸侯者以害,役諸侯者以業,趨諸侯者以利,妙,好!”對則天皇帝一禮,笑道:“李大人所獻策略,強臣十倍,請陛下速行之,勿遲疑,突厥可定矣!”
則天皇帝瞅瞅狄仁傑,看看李雲逸,點了下頭,說道:“朕欲封狄愛卿為河北道行軍元帥,以司屬卿武重規為天兵中道總管,右武衛將軍沙吒忠義為天兵西道總管,幽州都督下人張仁願為天兵東道總管,領兵三十萬。嗯,命左羽林衛大將軍閻敬容為天兵西道后軍總管,領兵十五萬為後援部隊。愛卿可願領兵前往威懾?”
狄仁傑一捋長須,跪在地上,朗聲道:“臣萬死不辭,願領命前往。”
則天皇帝望向李雲逸,說道:“李愛卿聽封。”
李雲逸心裏一格愣,這時候封得什麼,不會是讓自己擔任這個使者吧,心裏嘀咕,俯身聽封。
只聽則天皇帝繼續說道:“朕封你為突厥安撫全權大使,賜銀青光祿大夫,忠靖伯、寧遠將軍銜,任河北道行軍副元帥,替朕出使突厥,准你便宜行事。”文武散階賜了一大堆,不過是享受了三品的待遇而已,最實惠的還要數忠靖伯了。
姚崇站在那裏頓時呆了,心裏替李雲逸叫苦,現下出使突厥,等於九死一生,這可如何是好?
李雲逸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感覺到什麼可畏懼的,跪在地上叩頭朗聲謝恩。
武三思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雲逸,眼裏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愛臣用命,則天皇帝非常欣慰,着實勉勵了狄仁傑、李雲逸兩句。
軍隊之事自有狄仁傑和夏官官署負責調遣集中,李雲逸雖掛着個副元帥的頭銜,但並不用實際參與,倒是省了許多繁瑣。而且這次遠行他也有許多事需要安排和囑託,尤其是上官婉兒之事,他專門去了趟相王府,請來姚崇、宋璟特意囑託了一番。
大軍啟行前,皇上又召見了李雲逸一次,李雲逸舉薦張說代理天官侍郎,總理天官官署,皇上欣然同意,又特意叮囑了李雲逸出使的許多關竅所在,並說,若事不可為,可准他便宜行事,保住性命為上,對他顯得格外施恩、很是在意。
上官婉兒秘密約見,仍然在大內藏書庫中,清麗秀美的臉上漾着淡淡的憂慮,美眸如水,望在李雲逸的臉上,輕聲道:“沒想到會走到這條岔路上去,此去兇險無比,宇軒可千萬着意安全。”
李雲逸心中一暖,安慰她笑道:“大人不必擔心我的性命,我是屬貓的,九條命,硬着呢。再者皇上已准我在事不可為時,可便宜行事,保命為主,所以性命危險應該不大。”
上官婉兒溫柔地望着他,忽然低聲說道:“突厥野蠻之地,豈能以常理推知。這次出使分明是九死一生,我…我這心裏實在是擔憂無比。”
美人兒竟然對他關心至此,令他很是意外。有些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她的一雙柔荑,說道:“婉兒,能得你如此關心,宇軒雖死都無憾了。不過,請你相信我,這次出使無論如何我都會保住性命回來的。”
上官婉兒臉上一紅,矜持的輕輕抽出一雙柔荑,眼帘低垂,輕聲道:“你竟胡說,別說不吉祥的話,我還等你回來保護我呢。”輕聲漫語,猶如情侶間的柔情低語。
李雲逸目瞪口呆的望着上官婉兒,看着從她那張秀美的櫻桃小嘴一張一合中,一個字一個字地跳出來,他有如被雷擊中一般,又像是大鼓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
稍許,他臉上忽然漾出燦爛的笑容,誠摯說道:“為了你,我也會拼盡全力回來的。”然後叮囑她,若是遇到了困難,可以傳信給姚崇或宋璟向相王府求助,他們肯定會全力以赴幫助她的。
上官婉兒沒有想到李雲逸背後的勢力竟然會是相王府,如今相王已經實掌左右御林軍,姚崇和宋璟也都屬朝中實力派的大臣,有他們相助倒是不慮這期間武三思的逼迫了。
不過她現在已沒心思考慮自己的事情了,李雲逸即將身涉險地,不知怎的,她這心裏一刻也不曾安生過,她自己也弄不清楚這是怎麼了。
隨後太平公主相約設宴給他餞行,太平公主又與上官婉兒不同,宴席間絕口不提出使之事,卻使盡了溫柔手段,想引他入鞘。
小閣藏春,閑窗銷晝,旖堂無限深幽。面對美酒、佳人,李雲逸還真有了幾分醉意,不過想想緣兒就在外面馬車上相候,心裏那幾分升騰的慾念也就冰消雨散了。
倒是太平公主一番溫柔手段白使,心情鬱悶,喝的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