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絕代雙姝
月靈兒聽說吳永麟請了一個醜陋的婦人作為他的幫手,大為好奇,當提出想見見此婦人時,卻被吳永麟當場拒絕了。心道:這人難道有什麼特別的嗜好?平時看着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難道是金屋藏嬌,掩人耳目?
吳永麟哪裏想的到月靈兒早已打翻了山西老陳醋,看着她出神的俏臉,便繼續開始整理卷宗,看哪些能讓那位麗人能幫忙處理,想想昨天走的時候都沒有問一下別人的芳名,真的是好生尷尬。
月靈兒悄悄的跟着懷抱卷宗的吳永麟悄悄來到了一處普通的院子,以她現在的輕功,想瞞過吳永麟,簡直輕而易舉,但為了防止意外,她還是默默的守候在房外,等吳永麟走後,再來見識下木屋中的麗人廬山真面目。
當月靈兒急不可耐的在隔壁的門外躊躇時,那麗人已經款款而行的將吳永麟送至門口,戀戀不捨的望着吳永麟翩翩離去。
月靈兒大吃一驚:“怎麼是她?”
紅衫教的易容術自成一系,而宋凝雪本來就屬於專門收集情報的專業人員,更是這方面的翹楚之首,由於月靈兒熟識裏面的門道,而且在教中與宋凝雪經常一起執行任務,一起接受訓練,一起還在錫城共同謀劃過一些大事,便一眼就認出了那醜陋的婦人就是宋凝雪。
“還躲在暗處幹嘛?出來吧。”
也許是太過熟悉,也許是她生為密探人員的直覺,也許是兩人互相吸引的氣場,宋凝雪一早便感覺到了不遠處的驚奇的目光,便直接先入為主,讓來人現身。
“你對他有什麼目的?我告誡你最好離他遠一點。”月靈兒或許是太在意吳永麟,對本來熟悉的人反而幡然發出警告。
“你猜?好像是你們吳寨主主動邀請我的吧?”宋凝雪故意激怒氣鼓鼓的月靈兒。
一個粉黛媚眼,妖媚入骨,一個顧盼生花,倩影瀟洒,兩種風情,別樣身姿,兩朵不同的花影,兩處不同的風景,像兩幅不同的畫卷,爭奇鬥豔,使勁渾身解數,只為了讓那懂得此種風物的多情之人多頓足一會。
“那我以寨主的身份立馬讓你離開,對你既往不咎,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月靈兒緊了緊腰間的短劍。
“我現在只聽命於吳管事,這如果是他的意思,我會立馬離開。”
“吳永麟現在是我的人。”月靈兒口無遮攔,知道失言后,俏臉升起一片紅雲。
宋凝雪是何等聰明之人,本來就七竅玲瓏心,望着月靈兒,並不惱怒,反而內心對吳永麟大為嗔怪,這人看着風流不羈,實則謙謙君子,哎,以後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子,辜負多少相思引。而眼前這位和自己師出同門的麗人,估計已情深入髓,自己又何嘗不是,雖然自己全身從內到外早已在吳永麟面前毫無隱瞞,而吳永麟那忽近忽遠的木訥態度,早已讓她芳心大亂,如何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也毫無頭緒。
宋凝雪哀嘆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同時痴心一人,何必在這裏針鋒相對,若能讓那榆木腦袋開竅,豈不是各遂心愿。”
月靈兒本來還對宋凝雪橫眉冷對,聽到自己的心意被點破,本來還害羞的臉上像是抓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立馬嬌容轉變,她知道這宋凝雪平時鬼點子就多,這下形成了降麟統一戰線,便慌不擇口的說道:“不知道令妹可有良策?”
現在吳永麟在月靈兒心中的地位比任何人任何事情都重要,反而早已把宋凝雪的真實目的拋之腦後,當宋凝雪把阿香和阿勇兩人相好的幕後推手是吳永麟告訴月靈兒后,月靈兒呆立當場,口裏喃喃的怒道:“他真的好生狡猾,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我覺得挺好的啊,你看現在阿香和阿勇過的挺開心快活啊,難道你不想有一個人這樣每天的關心呵護你?”宋凝雪想着無意間晚上聽見兩人的快活淫語,早已媚語窘面,玉耳微紅。
月靈兒奇怪的望了她兩眼,嬌嗔道:“點鴛鴦倒是一套一套的,怎麼自己卻唯唯諾諾的?”
“或許是他心裏的那道心結沒打開吧。但我這段時間卻打聽了到了一個特別的消息,我聽了也是大吃一驚,是關於他的身世。”
“啊......”月靈兒聽到此處,驚的閉住呼吸,想想那人編撰的各種荒誕不經的故事,頓時心頭大震。
“這段時間惜鳳樓的阿三六神無主,我略施小計,便將吳永麟此人的來龍去脈摸的一清二楚。”宋凝雪媚眼含春,輕挑上揚,早已把月靈兒弄的目迷聰塞。
“好妹妹,別買關子了,繼續說啊......”月靈兒最受不了別人拐彎抹角。
“希望你聽了這些別心灰意冷,這些或許不中聽,但確實是事實,我也去查證過了的。”
“別啰嗦了。”
“吳永麟出生在一個富貴之家,家裏良田萬頃,錦衣玉食,而且吳家就他這一根獨苗。而且此人懂事起便開始貪戀風月之所,無酒不歡,無色不興,將家中老父氣的急病而亡,在吳老太爺過世后,更肆無忌憚,荒淫無度,幾乎常常夜不歸宿......”
“不可能,不可能......”月靈兒原來的水中花、鏡中月的那一絲好感,突然被擊打的蕩然無存。
“但三年前的某一天,這人好像突然轉了性子,變的讓周圍的人莫名其妙,短短數天便將吳家的祖宅全部出手,悄悄的來到了錫城,開起了惜鳳樓,而且弄的風生水起,有模有樣。或許他以前是為了掩人耳目,或許是為了躲避某些情寨,或許他口中的那個等的所謂的女人只是一個幌子。”
月靈兒聽到這,早已如五雷轟頂,茫然不知所措,痴痴獃呆的移動蓮步,連和宋凝雪沒打一聲招呼,便漫無目的的朝前走去,她原本傾心的翩翩公子居然真的是一個浪蕩子,而且過猶不及,那一絲絲的好感漸漸在心頭抹去,對她原本嚮往陽春白雪的純凈心靈深處深深的扎了一刀,痛徹骨髓。就好似一具被抽離了靈魂的屍體,遊盪在生無可戀的炎涼之世。
吳永麟聽說月靈兒生病了,便急忙來探望,但被紅袖擋在了門外,他覺得莫名其妙,平時也沒見她們這麼抗拒我啊,看見紅袖虎視眈眈的望着他,吳永麟興緻索然,本來只是作為朋友來關心探望一下,既然人家都讓你吃閉門羹了,也沒必要熱臉敷冷屁股了,悻悻離去。
“我最近想去木川府和番商商討一下通商的相關細節,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一趟呢?”吳永麟對宋凝雪探尋道。
“你不怕那個醋罈子追打嗎?我倒無所謂,能去見識下番外的風土人情,而且這些年聽說他們早已幡然醒悟,厲兵秣馬,整頓朝綱,興農繁商,有衛朝昔日欣欣向榮之景象,估計再過幾年,有蠶食衛朝周邊疆土的野心?”
吳永麟嘖嘖稱奇,這麗人的見識果然和他平時見過的人大不一樣,但暗暗開始提防起來,口中毫不慌亂的接道:“我和月寨主就像你和我的關係一樣,哪有你說的那一層關係?”
“我看月寨主對你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哦。”宋凝雪調侃道。
“呵呵。”吳永麟尷尬的笑笑,想想現在的月靈兒亟不可待的和自己劃清界限,對自己愛理不理,心裏有那麼一點點落寞,但比起以前的款款妾意,融融蜜語,自己現在也正好落得個清凈,而這段時間也忙着番邦之行,着實也沒有時間計較這些。
吳永麟幾乎是事無巨細的交代後事般的將一切安排的妥妥噹噹:他從山外還專門請來了一位私塾的錢先生,教這裏目不識丁的人認字,那些些舞刀弄劍的江湖兒女哪兒懂得其中的門道,紛紛望而卻步,那位先生望着學堂上寥寥無幾的數人,頓感此地果然荒蠻無知,不知讀聖賢書行千里路,書中只有黃金屋。但畢竟吳永麟花了重金請他來教學,也不好拒絕了那款款熱情,雖然課堂上只有數人聽他授課,但滿口之乎者也,不亦說乎。
由於寨子的條件有限,不能請更多的先生,而且看見那些人的興趣並不高,吳永麟便為了開源節流,在上午解決完寨子裏的繁瑣雜事後,下午有空便偶爾客串下先生。
他不教他們認字,更不給他們講詩詞,而是很隨性的談一些後世的思想教育,恪物理論,軍事戰法,如何訓練眾人的士氣,甚至如何和外來的商人談判,說到哪講到哪。而他並不會死板的照本宣科,而是經常舉一些經典的案例,有時候對於戰局甚至弄起沙盤,實地講解,既生動又有趣。
所以,形成了一副奇特的景象,只要聽說是吳永麟要講學后,早上還空空如也的學堂,往往人滿為患,有些人甚至席地而坐。錢先生偶爾穿插在其中,望着濟濟一堂的學堂座無虛席,弄的錢先生老臉一紅,那是相當尷尬。
平時紅袖也喜歡湊在人群中嘰嘰喳喳的鬧個沒完,這幾日卻銷聲匿跡,吳永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也渾然不在意。
“今天我給大家講一下那些以少勝多的戰役吧......”當吳永麟將沙盤上的行軍旗幟準備好以後,看着下面一雙雙拭目而待,求知若渴的眼神,便開始娓娓道來.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弓在角落裏,時不時豎起耳朵,深怕錯過了這最精彩的故事,那不是紅袖又是誰?月靈兒那次在宋凝雪那裏了解了某些實情后,便嚴令她不許再與吳永麟有任何來往,也不再聽吳永麟講故事,對於吳永麟另移別院不聞不問,更不讓紅袖再來學院聽課,弄的紅袖莫名異常,但又不能忤逆月寨主,便只有悄悄的聽牆角了。
“那誰能告訴我這場戰役中,人少的那方正真能取勝的原因是什麼?”
“天時、地利、人和。”錢先生侃侃而談,態度略顯傲慢。
“先生說的很對,天時,就是作戰時的自然氣候條件,話說有這麼一支部隊,生活在南方,妄想吞併整個版圖,在攻打北方的一個國家的時候遭遇了激烈的反抗,戰事拖到最後,天氣越來越寒冷,而攻打的一方越來越不適應那嚴寒的天氣,士氣全無,而防守的那方,本身就適應了這寒冷的天氣,越戰越勇,最後贏得了整個戰役的全面勝利。”
“地利:就是要充分你所佔據的地理環境,那些地方適合防守,那些地方適合進攻,哪些地方適合何種兵種作戰,哪些地方適合運用什麼戰術,都應該全局考慮。”
“人和:就是人心的背向,就是我們平常說的士氣,一支有士氣的隊伍能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都有可能,而一鼓作氣,再衰三竭,所以更應該在士氣最旺盛的時候對敵人發起致命的一擊。”
“我在這裏給大家再補充幾點,也是對整個戰局影響至深的。”吳永麟望了望錢先生,其實他本無與錢先生一爭高下,跟多的是互相探討,互為補充,所以對錢先生的態度渾然不在意,倒把錢先生弄的局促起來。
“情報: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即使不能取得勝利,但能將損失降低到最低。如果對自己的敵人一點都不了解,那必敗無疑。小玲子,你們應該抓緊這方面的訓練。”吳永麟早已秘密訓練了一批斥候,都是一些比較機靈,能隨機應變的人員,所以才能將翠花的來龍去脈摸的一清二楚。
“糧草:一場戰役動輒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這樣對糧草輜重的消耗是非常大的,有很多的奇襲戰便是斷糧草,讓其首尾不能相顧,顧此失彼,對戰局造成了深遠的影響。”
“兵種配合:或許你們現在還體會不到,等將來寨子發展起來了,我們會有適合平原作戰的騎兵,適合遠射的弓箭手,適合山地作戰的盾牌兵,步兵。”
“士兵之間的相互信任:其實這點也是至關重要的,就是我平時讓你們十人一組,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你的隊友,人的目力有限,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少之又少,若彼此之間互為一體,彌補相互的缺陷,其戰力將提升數倍。”
“其實戰事決定勝敗的因素還有很多,你們回去可以仔細想一想,下次的課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些具體的想法,哪怕是一些奇思妙想也行。”
吳永麟不打算將自己去木川府的具體行程弄的人人皆知,若這些人問起來,便讓錢先生推說自己事務繁忙,無暇顧及講學,當這些人知道吳永麟的去向後,估計他早已到達木川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