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的特使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今天是兩位新人喜結連理的好日子,兩位能不能給大夥分享下兩位是如何相知、相戀、相愛的呢?”吳永麟在旁邊建議道。
穿着紅綢的新娘此時雖然紅蓋頭,釵頭鳳,哪裏敢當著眾人的面坦露這如此直白的情史,早已羞的面如紅日,還好遮住了那張如花似的俏臉,要不然被人看見,估計丟死人了。新郎是吳永麟從山下請來的一位年輕的匠人,叫阿勇,平時對吳永麟馬首是瞻,看見寨子被吳永麟經營的風生水起,對吳永麟的欽佩簡直如後世金三胖的子民般狂熱,而吳永麟對他下了一道死命令:必須把常常來我們這裏送飯的阿香變成阿勇自己的老婆,這叫奉命勾女,要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阿勇是一位本分的匠人,平時木木吶吶的,一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這位吳大管事的命令簡直把這老實的匠人弄的焦頭爛額,吳永麟沒辦法,只得給他當起了撇腳參謀。
“阿......香......你來了。”阿勇鼓起多大的勇氣,舌頭都卷不直,結結巴巴的打起招呼。
阿香頭都沒回一下,便香風帶雨般放下飯食匆匆而去,留下一臉懵逼的阿勇,第一次失敗,簡直慘不忍睹。
“阿香,來,我幫你拿籃子。”阿勇總算捋直了舌頭,看見熟悉的身影,變得勇敢了一些。
阿香雖然對他還是不理不睬,但偶爾看看他傻兮兮的樣子,覺得還是有點意思的,第二次小有所成,孺子可教。
“阿香,我等你好久了,看,我今天給你買了一個你最喜歡的香囊,可香了,你一定會喜歡的。”阿勇在吳狗頭軍師的計策下,旁敲側擊,投其所好,總算獲得了阿香的好感,但吳永麟覺得兩人一直磨磨唧唧的,那層窗戶紙一直不捅破,這樣猴年馬月才能成啊,一個狡黠的念頭閃過。
近日,寨子裏下了幾場大雨,溪邊泥濘不堪,稍有不慎,很容易滑倒,阿香在溪邊洗漱碗碟的時候不小心跌落至小溪中(吳永麟早已在溪邊的木台上動了手腳),藏在暗處的阿勇在時機成熟時入水救起了奄奄一息的阿香。
“快對她做人工呼吸。”吳永麟授意道。
“什麼?”阿勇完全不懂這如此新穎的詞語。
“就是吸氣,再和她嘴對嘴,呼氣,並壓她的胸部。”吳永麟對這頭笨牛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親自上陣。
阿香微微醒來后,看見有一雙火熱的雙掌按在自己吾自起伏的酥胸上,還有一張火熱的紅唇對自己吐氣如牛,早已羞不可耐,而且旁邊還有一人在笑嘻嘻的欣賞着兩人如此肉麻的場面,早已緋紅遐邇。
當得知是英勇的阿勇救起自己后,而且早已與她有了肌膚之親,說不定哪天就懷上小孩了(哎,愚昧的人,看來性教育要從小抓起。),自己作為一個女人又不好向月寨主提出來,便向阿勇來討主意,而阿勇又把這一切告知了吳永麟。
“好的,我最近去找月寨主談談你們的事情,在不抓緊,估計孩子就要出生了。”吳永麟故意為難的皺起眉頭,望着兩人期許的眼神,恫嚇了一聲。
“啊,他們居然珠胎暗結,兩個不知廉恥的傢伙,我定然殺了那故意勾引我們阿香的浪蕩子。”月靈兒聽了吳永麟故意誇大其詞的說法,早已氣的肺都快炸了,這才幾天沒管,居然有人敢這麼大的膽子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他們是兩情相悅的,不信你把兩人叫上來當堂對質。”
看着阿勇在旁邊小心呵護,像撫着孕婦一樣的阿香走上議事大堂的時候,吳永麟奸計得逞的笑笑:哎,真的是幾經波折啊。月靈兒看着倆人兩情相悅,卿卿我我,情義綿綿,生米估計已成熟飯,無奈的點頭了兩人的婚事,而且宜早不宜遲,在吳永麟選了一個好日子后,擇日將親自為倆人主持大禮,成其好事。
月靈兒看着阿勇與阿香一拜天地,再拜吳永麟和月靈兒,吳永麟出手闊綽,給新人一個封得鼓鼓的大紅包,由於自己沒參加過這種儀式,囧的摸摸自己空蕩蕩的腰身,囊中羞澀,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吳永麟背後悄悄塞給她一個和自己出手差不多的封紅,並對她眨了眨眼神,似乎他早就想到了這一切。
“我給你墊的銀錢必須還給我,我把老婆本都給你了。”吳永麟在她耳邊悄悄說道。
“哼,小氣鬼,那點小錢把你嘚瑟的,雙倍還你。”月牙兒氣的小臉緋紅。
“嘿,借你錢還那麼兇巴巴的,這錢我不借了。”吳永麟說完便開始抽回那剛剛遞出去的封紅。
“你敢!”月靈兒看着將要到手的鴨子就要飛了,急的在吳永麟的左腳上踩了一下。
吳永麟哪兒防得住這突然的偷襲,早已放了緊握紅包的大手,彎下腰去摸那可憐兮兮的左腳。眾人看着台上的兩位證婚人眉來眼去,打情罵俏,便開始起鬨:“在一起,在一起......”
“別起鬨,該幹嘛幹嘛去。”吳永麟看着羞紅臉的月靈兒如兔子般匆忙逃離,便開始打圓場,並提高了如洪鐘的吼聲。
“夫妻對拜,禮成。喜宴正式開始,大家吃好喝好。”在一波鞭炮的爆炸聲中,將喜宴真正推上了高潮。
兩人的小院子裏面熙熙攘攘,張燈結綵,除了阿香和阿勇的一些知己,在吳永麟的建議下,全寨子除了一些關鍵崗哨離不開的,能來參加喜宴的基本都來了,與她們共同分享着這份喜悅。從寨樓上遠遠望着這三十多桌的喜宴,人人笑逐顏開,享受着美食、美酒,酒宴間觥籌交錯,一一祝福着這對新人,好一派喜慶洋洋的景象。吳永麟好像是真心祝福這對新人,不堪眾人的輪番勸酒,早已像醉貓兒一樣歪歪倒倒的在下人的攙扶下離席而去,走的時候任然不忘甩下一句酒意朦朧的話:“一定要鬧洞房啊......”
“娘子,我們該喝交杯酒了。”桌上早已擺好的兩個酒杯尊滿了醇香美酒,新郎駕輕就熟的舉着另外一隻酒杯交給了已被掀起紅蓋頭的新娘。
新娘楞了楞,還是和新郎挽起手,交叉着一飲而盡,新娘臉上笑魘如花,臉色潮紅,煞似好看,把新郎迷的暈頭轉向的。
“你真好看,我們早些休息吧。”說著新郎亟不可待的吹滅紅燭,接着裏面喘氣如牛,吟聲艷語,早已在外聽房的眾人露出一陣輕輕的調笑聲,躡手躡腳的散去。
“非得這樣嘛,你這樣我覺得好怪異哦。”月靈兒一身新娘打扮,早已羞的蓋在衾被中,用雙手掩住了雙耳,任由外面的吳永麟在那裏時男時女的在那裏自娛自樂。
“做戲要做全套,如果不真實點,魚怎麼能上鉤。”吳永麟歇了一陣,在月靈兒耳邊輕輕說道。
如果對方今夜不來,我又和他喝了交杯酒,又和他同床共枕,以後我和他該如何相處。月靈兒想起這些,早已心緒不寧,聞着那帶着幽香的衾被,竟然漸漸睡去,臉上洋溢着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當最後收拾桌子的下人和丫頭退去后,小院裏恢復了寧靜,彷彿靜謐的能聽見一根繡花針掉落的聲音,晚風徐徐,月上枝頭,一個苗條的身影如黑貓一樣越過牆頭,手持暗刃,黑衣蒙面勁裝,悄悄的朝新人的洞房摸去。
這人似乎怕兩人的動靜驚醒了寨中的其它人,便悄悄掏出一根竹管,掏了一個剛剛容納竹管的小洞,朝房間裏面放了一陣迷煙。
過了一刻,黑衣人用巧勁慢慢抽離了倒插的門栓,推開房門,乘兩人藥效未過,全身無力之際,舉起暗刃,‘噗噗噗’的朝床上隆起的山丘上刺去。
正當此人覺得大事已定,暗自放鬆之時,一個身如鬼魅般的麗影飄然而至,還沒等黑衣人反應過來,只覺得腰間一麻,早已矗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翠花,你讓我們等的好生辛苦啊。”一陣皮笑肉不笑的問候聲傳入了黑衣人的耳中,黑衣人一陣大駭之下,全身顫抖,被人像一個透明人一樣被人看穿了,早已不知所措。
“為什麼你會知道是我?”翠花反問道。
“其實那次在小花被李管事的‘李將軍’咬傷的那一次我就有點開始懷疑你了。雖然小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但小花依賴你的情感是個外人都看得出來,她其實把你當成了她現在唯一的親人,在我看來,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情感和普通的母女沒什麼區別。然而你對這個養女被咬傷的事卻做出了讓我們這些正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息事寧人,隱忍不發,甚至上門去討個說法的勇氣都沒有,這個就讓我更加迷惑了。”
“後面我從教中一些人的口中打聽了你以前的一些往事,好像李管事就是被你抓上山來的吧。她們給我說李管事被抓來的那一夜,大雨傾盆,而李管事又眉清目秀,初見頗有翩翩君子之風,而你又在狼虎之年,那一夜你們具體發生了什麼,我想,天知,地下的那位知道,我也許猜到了。”
翠花聽到這,一種悲憫從喉嚨中發出,失魂落魄的說道:“他是我這輩子唯一難忘的一個男人,教主把他據為己有也就夠了,為什麼你要當著我的面殺了他。”
“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是不報,是時辰未到,既然報應到了,我們又何必在心慈手軟,那樣只會害了更多的無辜人。”
“其實李管事這些年對你的態度你也清楚了,為什麼你還要對他執迷不悟,你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他對你其實根本沒動過一絲真的感情。如果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心漢子,比如像我這樣的,定然會與你結為秦晉之好。”
“可惜你不是他。”翠花凄然低語。
“我一直沒搞清楚有一段時間你從紅衫教消失了一段時間,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如果利用這段時間好生的隱姓埋名,其實你是可以脫離紅衫教的,為什麼你還要回到那個一點人間煙火都不食的魔窟。”
“這段時間我和月寨主也查了一下你負責的對外賬目,發現有幾筆大的賬目流向了周圍州縣的一些商戶人家,我們派人去查了一下這些人,居然早已人去樓空,那些人不過是紅衫教掩人耳目的一個幌子,我說的沒錯吧?翠花。”
“其實你到這邊來了以後,本來已經有了再一次獲得新生的機會,為什麼還是不肯放下執念,還要為紅衫教助紂為虐,人與人之間的仇恨,真的值得你這麼付出嗎?花特使?”
“其實教主來之前,已經內定了你們兩位特使,互為犄角,互相鉗制,如果一個人被打掉,另外一個人在暗中行事,我說的沒錯吧?”
“你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這些?要殺要剮,隨你便。”翠花大義凜然,似乎看破了生死,但眼神中似乎有一絲牽挂。
“我不會亂殺人,而現在你已經不用我動手,估計你也走不出這個寨子了。”
翠花突然嘴角沁出一絲黑血,咬破牙縫裏的毒囊,對吳永麟耳語了一個真相,驚的他如晴天霹靂,呆立在當場,當吳永麟悄悄答應了她的一切后,翠花才閉上了眼睛,她走的並不痛苦,似乎還很安詳,這一輩的痛苦她已無法改變,但至少給了其他人一些希望,吳永麟是個有本事的人,他是一個能給別人帶來希望的人。
月靈兒多次死纏爛打的讓吳永麟告訴她翠花死前到底說了什麼,吳永麟都用‘天機不可泄露’搪塞了過去,氣的月靈兒捶胸頓足,但拿這個油鹽不進的傢伙也沒辦法。月靈兒本來想告訴小花真相的,但吳永麟告訴她沒必要給她幼小的心靈在抹上一刀,只好讓眾人誆她說翠花去了很遠的地方,需要很久才能回來,每每看見小花伸長脖子在寨牆上眺望遠方時,吳永麟有些不忍,但事已至此,長吁短嘆不如好好的讓滿寨的人好好的活着,自己有那個義務。
阿香和阿勇第二天還是給吳永麟和月靈兒遞上了新人茶水,感謝他們的月老之媒。吳永麟看看阿香有些扭捏,心中暗想是不是這個阿勇昨日太過宣淫,不懂得憐香惜玉。回頭看看阿勇也一籌莫展,哪兒有新婚之夜的喜悅。頓時覺得怪怪的,便將阿勇悄悄叫到一旁仔細詢問起原因,還沒等阿勇講完,吳永麟早已捧腹大笑,哎,這些人真的是沒救了,提槍上馬欲雲雨,錯把庭花當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