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一筆債還一筆
和江家有關的事,溫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只有……霍聿深。
也難得,他願意接她的電話。
“霍先生,晚上好。”她軟着嗓音,這言語中,是討好。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是不信這番話儘是從她的口中說出,聲線平靜地無起伏,“這才沒到一天,就想起我來了?”
她沿着小樓外的鵝卵石路慢慢走着,抬眼望着天上月色,也不知是否是壓抑了太長時間,竟然同他開起了玩笑。
“是啊,畢竟這青城,找不出第二個比您更優秀的男人,樣貌好氣質佳,家世優越,隨便一勾勾手約莫就不少名媛往您身邊走。”
本來溫淺也覺着自己這番話有點違心,言罷又反應過來,她不就是主動往他身邊走的……不過不是個名媛罷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誇我?”霍聿深此時以一個悠閑地姿勢倚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
“有感而發。”
聽着她的聲音,腦海中竟漫不經心浮現出……那夜她在他身下,未着寸縷的樣子。
在深色床單的映襯下,她全身白皙的皮膚近乎晃眼,在藥物的作用下,全身泛出緋色。
只是這整個過程中她都是死死咬着唇,像是經歷折磨一般,青澀的反應,藥物恰到好處的催\情,殊不知那些都是致命的誘huò。
“霍先生?”
溫淺試着叫了他兩聲,才讓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男人回了神。
霍聿深從沙發上起身,修長的手指輕捏着自己的眉心,這跟多少時候沒碰過女人似的,隨之聲音也冷了幾分。
“你說。”
溫淺不知道自己是哪裏說錯了話惹到了他,忽而之間,好像沒有什麼想和他說的。
“沒事了,時間不早,您早些休息。還有,替我向小六問聲好,那孩子很可愛。”
霍聿深沉默了兩三秒,直接切斷了通話。
這又算是什麼招數?
……
溫淺剛掛斷電話,就看到溫元瑤走到了她面前,她愣了愣,又笑道:“姐姐,還有什麼要指點的嗎?
“溫淺,你說話不用這麼陰陽怪氣,自從你回到溫家之後就沒人虧待過你,爸的身體不好,你少回來氣他。
溫淺垂下眸子,復又輕緩笑開,卻是無比諷刺:“要不是我的幹細胞對於你弟弟來說還有點利用價值,現在還提虧待不虧待?”
“姐姐,我走了。”
道別後,她轉身便走。
初夏的風帶着稍許涼意,溫淺撫了撫自己的手臂,試圖用掌心的溫熱驅散這些涼意。
真是人在孤單的時候,便容易多想,腦海里有曾經清俊的少年在深夜為她披上衣服,用溫熱的手掌貼着她的臉頰……
顧庭東說她不幹凈,她便真的把自己賣了個徹底,正好坐實了這一說法。
說到底,她求霍聿深的那一夜,是帶着一絲破罐子破摔的置氣。
……
重新回到瑜苑,夜已深。
雕花鐵門外,停着一輛銀色慕尚,溫淺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當成沒看到。
顧庭東下車向她走來,夜色將他清俊的身形勾勒的更加挺拔,在他身上全然找不出哪裏還有當初的影子,也沒誰知道,曾經的他是因為救她,才留下了舊疾。
“房子我替你們找好了,地方不大,但是清凈。”他遞給她一串鑰匙,眸色坦然清正。
溫淺並不接,只是問:“你如何知道,瑜苑要被賣出去?”溫淺想不到現在還能和顧庭東如此心平氣和地說話,她從頭到尾都不曾問過他一句,究竟為何要與她分手,退婚,讓她再次多了一個笑柄。
也沒什麼好問,不過就是他為了前途。
顧庭東很高,站在她面前是呈現一種保護的姿態,他看着她溫涼的眼睛,“淺淺,這棟小樓的市價現在很高,江家對這裏勢在必得,至於是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
溫淺看着他手裏的鑰匙,伸手接過。
“顧公子好大的手筆,果然今時今日已經和以前不一樣,這算是給的分手費?”
男人看着她眼底的涼薄,眸色沉沉,似是浸染了夜色的暗。
“就算是,看在過去。”
這一句話莫名得刺耳,溫淺唇邊牽起的笑容越發的涼,她看着手裏的這串鑰匙,笑的諷刺:“顧庭東,不要提過去,一點也不要提……”
“阿願。”他低聲喚她的名字。
塵封在記憶里,早就被人忘卻的一個名字。
溫淺撇開視線看向別處,慢慢拿起他的手掌,把這鑰匙還了回去,緩緩問着:“當初我要給你,是你說珍貴的東西要留到新婚,可轉眼你說過的話就當成什麼了?”
他似是想起了什麼,聲線沉沉的問:“你讓霍聿深碰你了?”
啪的一聲,溫淺用盡全身的力氣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連着她自己的手也是在微微輕顫。
“顧庭東,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上一次只是出於我還念着以前的虧欠,以後你死在我面前我都無動於衷!你好自為之。”
她的話說的決絕,一雙明眸里滿是怒氣。
顧庭東握着她的肩膀,睨着她盛怒之下的眸,“阿願,霍聿深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不要和他有往來。這棟房子你收下,明天有律師過來辦理過戶。”
溫淺掙開他,根本不聽他任何一句話。
清姨過來開門的時候看到了這場爭執,她把溫淺護在身後,“顧公子,時間很晚了,你這是要在這裏喝杯茶再走還是如何?”
顧庭東猶豫了下,眸光卻始終放在溫淺身上。
“不了,你們早些休息,我不叨擾了。”
顧庭東離開之後,溫淺才敢擦去了自己眼角隱藏的淚水。
她轉身對清姨說:“清姨,下次他再來,千萬別放他進來。”
“成,他要是再來,我拿掃帚趕他出去。”
……
翌日,溫淺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來,整夜的失眠讓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下樓的時候看到陸芷正在給後花園的一片杜鵑澆水。
溫淺在後面看着,看着這片能染紅遍山的花朵,思緒漸漸飄遠。
她一直以為陸芷會喜歡蘭草這樣的淡雅,卻從不知,母親喜愛的竟是這樣的如血瑰麗。
“媽,我們換個地方住怎麼樣?”她在陸芷面前坐下,手握着她細細地腕子。
哪知道原本目光獃滯的女人,眸底出現了恍惚之色,喃喃地說:“不……不能離開。”
陸芷現在說話的次數很少,這短短的幾個字,已經讓她覺得很訝異。
“媽,你說什麼?”
她仍是搖着頭,“不能……”
溫淺又試探性地問了兩遍,依舊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只是看着對面這大片的紅艷色彩,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