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競時代

第二章 武競時代

?清晨!天還蒙蒙亮,郝宇就已經開始一天的晨課,就着山間微涼的山風,他盤坐在小廟前的一塊青石上,閉目時,嘴唇不時開合著。

像這樣做晨課,這三四年來,郝宇幾乎從未間斷過,每一個清晨,不論颳風下雪,他都要這樣做上大半個時辰。

若是靠的近了,隱隱的能聽見,郝宇嘴唇無規律的開合間,像是在低吟着一首婉轉反覆的歌曲,可仔細去聽,卻又聽不清哪怕一個字節音符。

呼…哧…呼哧哧……

隨着郝宇打坐來到半刻鐘的時候,他的呼吸和吐氣聲,粗重了很多,而肉眼可見的,少年的臉色漸漸漲紅,他那瘦小的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

噗!

再次嘴唇閉合時,郝宇的身子忽地猛然一個顫動,盤坐在青石上的身體,猛地一晃時,向前倒去,少年順時張開眼來,亦擰眉張嘴狠吐出一口氣,眼看郝宇就要栽倒在地,幸得這麼多年練武沒有白費,他身體的靈活性,已是遠超常人,只見他腳下只是一踩一頓,就好好的站穩在青石前,眉頭卻也緊緊的簇了起來。

“又失敗了,呼…再來!”

皺着眉思考了十幾息后,郝宇又一次盤腿坐到已經被磨得鋥亮的青石上,再一次重複起那種低吟的歌唱,就這樣,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一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刺透林間的枝葉,投射在少年的臉上時,他依然沒有放棄。山間的晨霧,沾染在郝宇的鬢角,他那小小的身板,依然挺直。

吱呀!

廟門打開的聲音,師兄馮岩,揉着他惺忪的雙眼,一副還未睡醒的樣子,慢步走到郝宇身前:“師弟!你就放棄吧,師父那老頭…哈…呃……”

仰頭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馮岩接着又說到:“瞧瞧師父他教給我們的,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所謂古武吐納方法,像是唱歌,我…都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說出來,這麼搞笑的吐納方法,讓人家聽了去,還不得笑掉滿口大牙。我早就選擇放棄,不練這什麼九極功,師弟你最好也別再堅持,別內力沒練成,反倒搞壞自己的肺。”

說著這些時,馮岩已經在小廟四周拾了一小捆枯樹枝,準備燒火做早飯,見早課的時間也差不多了,郝宇也收功下得青石,進廟裏收拾起來,準備迎接前來燒香拜神的香客。

郝宇正收拾正殿裏的香案,他那師父,背着雙手,從後殿走了出來,讓郝宇奇怪的是,師父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來到香案前上每天必備的第一炷香,反倒是走到廟門外,站在石階前,仰望着遠處的天空,怔怔出神,久久未動。

“唉!大劫將至,可憐世人,知曉不多、知曉不多啊……”

郝宇收拾好小廟正殿,走過去正準備向師父請安,不想卻聽到從師父的嘴裏,冒出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而聽師父這語氣,少年明顯感覺到,今時的師父,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不等郝宇張嘴說話,老頭轉過身來,他那皺紋密佈的老臉上,不見愁苦之色,很是平靜,可不知怎麼的,站在一旁的郝宇,卻從師父身上,感受到一股濃重的愁緒。

“徒兒!準備好接待今天第一位香客,他…就快到了。”留下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老頭把郝宇一個人留在廟門前,自己則轉身徐徐去了後殿。

詫異的撓撓腦勺,郝宇索性小跑幾步,來到練功的青石前,他抬頭向山下張望,他看到,不遠處那上山的石階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香客?哪兒有人?師父他又在胡言亂語?”

想想這幾個月來,他們這個小廟已經久不見香客,郝宇搖了搖頭,轉身就準備去後殿幫着師兄做早飯。

咻~哧~

突來的兩道風聲,使得郝宇停下腳步,他立刻側身往風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這一眼看去,少年就再也移不開目光,只剎那,少年的一張臉上,已是驚的眼睛溜圓,大張的嘴巴,更是大到能塞進一顆大鵝蛋。

驚駭莫名中,郝宇右手臂有些顫抖的伸高,直指廟門前的天空:“飛…飛碟?我…這…我眼睛花…花了吧?”

言語哆嗦時,仍以為看錯的少年,不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去時,郝宇確定,不是自己眼花看錯,而是真的有一架形體類似圓盤狀的飛行物,漂浮在小廟前的半空中。

“1019,我來了,你還不出來?”

直到從飛行物中傳出來這句人類的話語聲,郝宇這才確定,自己眼前這個疑似飛碟的事物,是真的存在。

嗤!

隨着人的聲音從圓盤中傳出,它緩緩向地面降落下來,郝宇驚奇的發現,從圓盤下,伸出來三個機械腳架,使得圓盤落在地上時,停的穩穩當。

一道門往裏打開,郝宇就看到,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子,從圓盤中走了出來,這人,正是那昨日還身在大興的天冥。

一步跨出時,天冥就來到郝宇身前,這種快如鬼魅的身法,直接又驚了少年一身的冷汗。

“少年人!你的師父,一直是這麼不會待客?”冷冰冰的話語聲猶在在郝宇的耳邊,天冥的人影,已經消失在小廟裏。

獃獃的站在那裏,一陣微涼的山風吹來,郝宇的額頭上,一滴豆大的冷汗,順着他的鼻尖,落在地上。

“好可怕的人,他是誰?他是來找師父的?”再沒有興緻去管眼前那新奇的圓盤飛行物,郝宇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悸動的心,平復了一下,便立刻轉身朝着後殿追去。

一來到後殿門前,郝宇便看到,自己的師父,正捂着胸口,跌坐在小天井的草地上,嘴角邊灰白的鬍鬚上,還掛着些猩紅的血珠。而本應身在師父旁邊的師兄馮岩,卻奇怪的站在天冥身後不遠,還一臉憤怒狀的瞪看着自己的師父。

“咳…咳咳,小岩,你…為什麼……”

一句話沒能講完,老頭伸頭又吐出些血污,急沖沖趕來的郝宇,連忙急切的問:“師父!你沒事吧?是誰?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是…是他?師兄!你…你怎麼不過來,師父他都受傷吐血了。”

儘管對眼前的男子心懷恐懼,可想到很可能是對方打傷了師父,郝宇還是強自抬起頭,怒視了天冥幾眼。

“呵…哈哈,我的好師弟啊,打傷師父的,正是師兄我,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這…這都是老不死的他自找的,我還這麼年輕,我憑什麼…憑什麼陪他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傢伙,一輩子荒廢在這麼個鬼地方,練武?呵呵,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練那些拳腳雜耍的,能做什麼用?”

在郝宇慌亂的目光中,馮岩就像是瘋了一樣,伸手指着自己的師父,破口大罵著,而且是越罵越起勁,到後來,他一雙眼睛,都已經因為太過歇斯底里,而充血發紅。

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一時之間,年少的郝宇,顯然有些難以消化眼前的情況,他看看那還在歇斯底里的師兄,再看向已經被他扶着坐起來的師父,年輕的臉上,慌亂又焦急:“這?這…這發生什麼了?師父!你…師兄,你為什麼?我……”

看了眼愜意抱着雙手,臉上帶着微笑站在走廊前的天冥,老頭身體微顫着,站了起來:“宇兒!你不要亂想,你師兄,他…不想和我這個老頭子一樣,把時光荒廢在小廟裏,是師父…耽誤了他的前程……人各有志,為師…不怪他,你…也不要怪他。”

拍了拍郝宇的肩膀,讓少年安靜下來,老頭向前半步,凝視天冥:“你今天到這裏來,想要做什麼?難道只是為了離析我們師徒?我想…狂傲如你,應該沒…咳…嘔…沒這麼閑才對。”隨意的抹去嘴角的血漬,老頭眼底的晦暗,猛地斂去,變得伶俐。

朝着老頭不屑一瞥,天冥便轉身向廟外走去:“編號1019,活了這幾十年,看來你開始嫌命長,竟敢這麼對我說話,不過今天我心情不錯,就不殺你。來這裏,只為來見一面我親切的分身棋子,現在見也見了,我走了,最後我很高興告訴你一件事,天擇已經啟動,武競時代將臨,你…嘿,可千萬不要死的太快。”

說到最後一字時,也不見天冥多做什麼,一道勁風忽地猛擊在老頭胸口,當即就將他擊飛出去好幾丈遠,一頭撞到廟牆上。

沒時間去叫住已經跟着天冥離去的師兄馮岩,下意識的,郝宇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師父那兒,費了好大的勁兒,扒開大堆碎石磚塊,才將埋在下面的師父,給救了出來。

看着七竅都流出血來,早已昏迷過去的師父,年少的郝宇眼裏,滿是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只知抱着師父,愣坐在那兒,直掉眼淚。顯然的,這個少年!還難以從剛剛這一系列巨大變故中,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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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競天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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