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淡定的回應
為什麼,這一刻,她此刻的心很疼,疼的她無法呼吸。
顧小情眼角滾落出一滴熱淚,滴在了她的手上,灼燒着她的手背。
心疼,揪着疼,就像一把刀子一樣,狠狠的一片一片剜着她的肉。
顧小情額頭冒着細細的冷汗,深沉的目光盯着相片,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意,和方圓在一起的時光是最幸福的。
她強忍着痛意站了起來,扶着牆壁回到了房間,將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方圓,你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顧小情眉頭緊皺,看着不遠處的方圓,她走上去想要緊緊的抱住他,卻發現只是一團空氣,抓不住,摸不着。
難不成,他……
不,不可能的!
她頹然的坐在了原地,木訥的抬起了腦袋,雙目直視着站在她面前的方圓,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眼底泛起了溫情,深情的看着她。
“方圓……”顧小情輕聲的呢喃着他的名字,仿若這樣他就能聽到一般,不會再離開。
顧小情床邊站了樊悅倆姐妹,她們倆對視着,擔憂的眼眸看着床上猙獰的她。
“姐,要不我們喊醒小情姐吧,她一直在做噩夢。”樊悅眉宇間滿是心疼,小聲的說著。
樊琳站在一旁為難的看着顧小情,糾結的說道:“可是……喊醒她會不會不太好。”
“姐,你現在還管這麼多做什麼?你沒看見小情姐有多痛苦嗎?”樊悅憤懣的看着自家姐姐,看着她痛苦的模樣,她們心裏十分的不好受。
樊悅瞥了一眼不為所動的樊琳,她冷哼了一聲:“你不來,我自己來總可以了吧。”
她才不要看到顧小情一直處於噩夢之中,這對她是很大的折磨。
“姐,你到底要做什麼!”樊悅正打算喊醒顧小情,卻硬生生的被樊琳攔住,她眼中簇動着火苗,憤怒的看着她。
樊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訕訕的說著:“小悅,我還是覺得不太好,要不等小情姐醒來吧。”
自己醒來,醒個鬼啊!
樊悅沒好氣的看着她的姐姐,明明她們都在,看着顧小情痛苦的躺着,可以幫忙卻站在一旁看着?
心底的聲音不允許她這樣做。
顧小情緩緩的睜開了眼瞼,目光散漫的盯着天花板,嘴唇帶着一絲的慘白,整個人像從水中撈出的一般。
“小情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樊悅撲倒了顧小情的身上,眼角泛起了淚花,天知道她有多擔心。
現在她醒了,這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顧小情似乎沒有聽見她們的聲音,木訥的看着天花板,沙啞着嗓音說道:“我睡了多久。”
腦海中一遍遍的播放着方圓決然離去的背影,燒灼着她的心,心已是千瘡百孔。
“三天,小情姐,你睡了三天。”樊琳快速的說道,眼圈紅紅的,她並不是不擔心顧小情,而是將那份擔心深藏於心底。
顧小情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原來她已經睡了這麼久嗎?
說實話,她還得要感謝李思雅,刺激了她的大腦,之前遺忘的記憶全部都記起了。
不得不說,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會選擇忘記,這樣的痛,她承受不了。
幾次她都有衝動,了結她的生命,為何方圓當初要自殺,她明白的差不多了。
婚禮上發生的事情,就是一根導火線,刺激的越大,選擇的方式便越殘忍。
方圓之所以選擇那樣的方式,他對生活的不甘,對命運的不公,對自身的厭惡……
顧小情閉上眼眸,心底滿是疼惜,方圓用最殘酷的方式結束了他的性命,拋棄了最愛的人。
“小情姐?小情姐,你還好吧。”樊悅滿臉的疑惑,看着顧小情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她心底咯噔了一聲。
不會要尋思路吧!
這絕對不能發生,她握緊了拳頭,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要保護顧小情。
顧小情獃滯的偏過腦袋,一汪死水的盯着她們,勉強擠出一抹笑意:“我沒事,有點口渴。”
她還是不忍責怪這兩個女孩,畢竟是為了她好,但是卻隱瞞了真相,她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滿。
樊悅會意的跑到一旁,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了顧小情的嘴邊。
咳咳——
顧小情臉頰一瞬間的煞白,隨即恢復了過來。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喝了水感覺好多了。”顧小情微微一笑,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讓她們倆不用這麼擔心。
“小情姐,你要起來坐一會嗎?”樊悅小心翼翼的問着,剛剛看到顧小情痛苦的表情,她眼底滿是疼惜。
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全神貫注的看着顧小情的表情。
相愛的兩人,卻不能再相見,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顧小情點了點頭,在床上睡久了之後,感覺骨頭都變得鬆軟了,全身懶洋洋的,絲毫提不上力氣。
“小悅,帶我去陽台吧。”顧小情下了床雙腿發軟,若不是樊悅扶着她,恐怕早已經跟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樊悅點頭,扶着顧小情走到了陽台的地方。
顧小情失神的看着這一個盆栽,還記得是方圓送給她的,猶記得當初不好意思表白,就送了一盆花。
她唇角泛起了無奈的苦笑,如今花在人卻不在了。
“小情姐,你在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樊悅走到顧小情的身邊,細心的披上了外套,蹲在她的面前輕聲的問道。
顧小情感受到背後一暖,輕聲的笑着:“沒有,就是想起了一些人和事罷了。”
如果可以忘記,她寧願永遠都不要記起,太多的痛苦如潮水般向她湧來。
愛有多深,心就有多痛,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樊悅不解的點着頭,顧小情心中想什麼誰都不知道,她依舊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將方圓的事情告訴她。
可聽到夢中的顧小情囈語着方圓的名字,她知道了,會不會很痛苦?
“小悅,你別憋着了,有話就直說吧,憋着怪難受的。”顧小情緊抿着唇,深邃的眼眸盯着樊悅的側臉。
樊悅舉棋不定的看着顧小情,她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說。
“小情姐,我……”
“不想說,就不必說了。”顧小情隱隱約約已經猜到她要說的事情,這對她已經不重要了。
顧小情站在了起來,雙眼環視着周遭的樹葉,樹葉已經落完,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榦。
此刻的場景不就是應她嗎?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心底充滿了落寞。
樊悅餘光掃到顧小情平靜的側臉,她艱難的咽了一口水,弱弱的說道:“小情姐,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小悅認為我應該知道什麼呢?”顧小情笑意的眼眸看向了樊悅,她應該知道什麼。
她又不應該知道什麼,心中的答案越來越明顯了。
樊悅抬起腦袋,鼓足了勇氣,忐忑的說道:“方圓已經不在了,小情姐,你不要太傷心,你還有我們。”
顧小情唇間牽着一抹淺笑,冷聲的說道:“我知道。”
什麼!顧小情居然知道!
樊悅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她……她知道了?
“小情姐,你真的都知道了嗎?”樊悅不確定的問着,她還是不相信顧小情所說的,畢竟這才幾天的時間,記憶就都恢復了?
顧小情鄭重的點着頭,她果斷冷冷的說道:“我都知道了,小悅,你不用懷疑,帶我去看看方圓的墓吧。”
她現在想過去跟方圓說幾句話,接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見他了吧。
突然之間,她竟有些想他。
“小情姐,你還好吧。”樊悅手貼着顧小情的額頭,她還好吧,她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她傷心的模樣,難道是她眼花了?
樊悅揉着眼睛,在睜開一看,顧小情依舊是一臉的平靜,沒有絲毫變化。
不……不可能吧!
任誰知道了這事都會覺得惋惜,可她看顧小情的臉龐,怎們覺得她有一種釋然的感覺呢。
一定是她眼花了,一定是!
顧小情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樊悅,她有什麼不好的,好的很。
“小悅,你是在咒我不好嗎?”顧小情無奈的說著,眼底劃過一抹戲謔。
她就是在逗這個小丫頭在玩呢,心中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樊悅快速的搖着腦袋,慌亂的說道:“小情姐,我沒有,絕對沒有。”
她哪敢說顧小情的壞話,保佑她平平安安的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說她的壞話呢。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發生在其他的身上,但一定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樊悅看顧小情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她心裏暗喊不好,不會生氣了吧。
她就差沒有舉手發誓了,哭喪着一張臉,可憐兮兮的看着顧小情。
“好啦,小悅,我逗你玩呢,快告訴我,方圓的墓地在哪裏?”顧小情失笑的搖着頭,偶爾逗逗她也蠻不錯的。
樊悅怒瞪着顧小情,原來是逗她的,她真的當真了。
“小情姐,我能說我不知道嗎?”樊悅皺着一張臉,無奈的苦笑着。
她根本就不知道方圓的墓地,怎麼去找?
連大概的地方都不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嘛,唯一知道方圓墓地的,也只有張可了。
樊悅試探的眼神看向了顧小情,小聲的說道:“小情姐,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張可嗎?我知道了。”顧小情冷冷的說出了他的名字,她仔細一想便知道了。
只是——
他們現在的關係,已經很不好了,因為方圓的事情,撕破了臉皮。
樊悅真摯的點着頭,着急的說道:“小情姐,就是張可,他一定知道,現在就去找他嗎?”
顧小情卻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不用了,小悅,你們先回去吧。”
她打算一個人去找張可,不想將樊悅她們牽扯進來。
她們的關係很複雜,要說的話也很複雜。
不需要將簡單單純的樊悅兩姐妹牽扯進來,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小情姐,我們陪你去吧,他們公司不是藝人公司嗎?說不定我還能要到一張簽名呢。”樊悅俏皮的眨着眼睛,扯了一個蹩腳的理由。
但如果不這樣說,顧小情一定是不會讓她們去的,不得已出此下策。
顧小情板着一張臉,嚴肅的看着樊悅,冷聲的說道:“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們執意要去,明天你們就不用來咖啡館了。”
她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小情姐!”樊悅眼底滿是幽怨,她真的來這麼狠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