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城許銘
當薛晨看清楚走在最中間的那個穿着筆挺西裝、身材挺拔、容貌俊朗,周身上下散發著強大氣場,看起來要比自己大上三四歲的男人時,眼睛不禁微微一眯。
這個一經出現就成為焦點,幾乎被所有人簇擁的男人正海城年輕一代當中的天之驕子許銘。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許銘,一邊微笑着和那些背景同樣深厚的年輕人寒暄,一邊用黑亮的眼睛掃視着整個宴會廳。
很快,他就看到了穿着紅色晚禮服的寧萱萱,以及站在她身旁正在被她整理領結的薛晨。
見到兩人這樣一副親密的樣子,許銘臉上的笑容不禁一僵,直接邁開腳步,向著他們走了過來。
隨着許銘的動作,眾人也都把目光投了過去,下一個瞬間,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他們猜到寧萱萱帶個男人過來是為了拒絕許銘,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許銘面前和自己那個來路不明的男友秀恩愛。
“她這也太不給許銘面子了吧?”
隨着這個念頭在眾人的腦海中升起,喧鬧的大廳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萱萱,帶朋友過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多做些準備。”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之下,許銘走到兩人身前,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溫言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很有磁性,讓人聽起來十分的舒服,更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見寧萱萱沒有要接他話的意思,又接著說道:“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薛晨,我的男朋友,自作主張的帶過來,銘少不會怪我吧?”寧萱萱微笑着回答道。
“男朋友?萱萱姐,你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這小子是誰……”
聽到“男朋友”這三個字,許銘只是稍稍眯了一下眼睛。但另一個和他一同走過來,樣貌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的臉色卻是突然變得難看起來,只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在許銘突然變得嚴厲起來的目光注視下憋了回去。
“只要是你帶過來的人,我都歡迎。”
收回自己的目光,許銘臉上的笑容不變,向著寧萱萱說道。話音落下,他又把目光轉向薛晨,伸出自己的手,“許銘,繁星珠寶執行董事。”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許銘的臉上雖然依舊帶着笑容,但目光卻變得深沉起來。
“薛晨,古玩鑒定師。”
薛晨伸手相握的同時,微笑着回答道。說話之時,他一直平靜的直視着薛晨的眼睛,沒有絲毫迴避。
“沒想到薛兄也是玩古玩的人,看來以後有機會多親近了。我那邊還有幾個朋友要招呼,就先先失陪了,玩的開心點。”
見薛晨在自己富有進攻性的目光下沒有絲毫的退縮,許銘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旋即將自己的目光收回,又向著寧萱萱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也就在他轉過身的一瞬間,臉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尤其是在聽到其他人遠遠的討論着寧萱萱怎麼會找一個古玩鑒定師做男友的時候,他的眼中更是閃過了一道凜冽的寒光。
“看不出來,你的演技還挺好的。”
搖晃着手裏面的酒杯,寧萱萱笑着說道,心中的好奇也更多了幾分。
她原本以為,薛晨在面對許銘這樣的人時,多少會表現出一些緊張,甚至是露怯。但卻沒想到他能夠表現的這麼自然淡定,並沒有落入下風。
“你的檯子都已經搭好了,我不好好演下去,還能怎麼著。你剛才說,那個傢伙要把自己搜羅到的古玩拿出來展現,他經常這麼做嗎?”
薛晨一屁股坐到後面的椅子上,一邊翹起二郎腿,一邊詢問道。相比較於看起來像是個人物的許銘本人,他對那些古玩更感興趣。
“許家做的是珠寶生意,但家族裏面的人也都十分喜歡古玩,許銘更是對古玩有着濃厚的興趣,也有不凡的鑒定天賦。所以類似這種聚會,他每年都會弄幾次,出席的人也大都是喜歡古玩或者希望用古玩和他拉近關係的富二代。
所以不只是許銘,這些人也都會把自己的寶貝拿出來做展示。偶而,也會有以物易物的交易和彼此鑒賞對方寶貝的事情出現。”見薛晨對宴會的內容十分上心,寧萱萱就簡單的給他介紹了一下。
“如此說來,這個宴會還有點意思。”摸了摸鼻子,薛晨饒有興趣的說道。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讓自己古玉飽餐一頓了。
“大哥,這事情就這麼算了?寧萱萱那小娘們明知道你會在今天和她確定關係,而且他的家裏面也都同意了,卻帶來這麼一個連給你提鞋都不配的人噁心你,這事要是放在我身上,我可忍不了!”
宴會大廳的另一個角落,許銘的親弟弟許良看着自己哥哥有些陰沉的臉色,憤憤不平的說道。
“算了?這種事情要是都能不聲不響的算了,我許銘也就不用在海城混了。不過以咱們的身份,又怎麼好在這種場合和一個女人撕破臉,而且我也覺得哪個叫薛晨的小子不太像是她隨便拉過來的炮灰,貿然出手的話未必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許銘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沉着一張臉說道。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和剛才那種陽光和煦的樣子就像是兩個人。
“就算是先不撕破臉,那也要有所表示吧,不然咱們的面子往哪放。”許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言語之間還是帶着一抹不甘。
“就算是暫時不出手,我也要讓他先把臉給丟盡了,他剛才不是說自己是古玩鑒定師嗎?等會我會讓他這輩子都不想聽到古玩這兩個字。”許銘的語氣依舊低沉,而在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危險的笑容。
隨着大廳當中的金色壁鍾將時針指向七點鐘的方向,已經在心裏面定好了計劃的許銘緩緩從座位上站起,朗聲向著所有人說道:“想必大家都已經玩的差不多了,那咱們就開始今晚的內容吧,距離上次的活動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想必諸位也都搜羅到了不少的寶貝,現在可以把它們拿出來一起品鑒品鑒了。”
隨着他話音的落下,大廳當中那一直暗着的主席台也亮起了明亮的燈光,主席台的正中央,就是一個造型古樸卻顯得十分貴氣的展台。
“誰第一個上去,把東西拿出來讓大家瞧瞧啊?”燈光亮起后,許銘又說了一句。
“銘少,小弟上個月剛收到了一隻青銅酒樽,就先拿出來拋磚引玉了。”一個穿着米色西裝,帶着金絲眼鏡的青年站起身來笑着說道。
話音落下,他就從自己的女助理手中接過一個錦盒走向主席台,在明亮的燈光中,緩緩的把盒子打開,而隨着他的動作,大廳中的所有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就連帶着寧萱萱坐在角落中的薛晨,也是坐直了身體,把雙眼的焦距對準盒子,同時在心裏面說道:“希望能有些好東西吧。”
伴隨着盒子的打開,一隻青銅酒杯緩緩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這支酒杯的外觀古樸大氣,還有着一些被歲月侵蝕過的痕迹,在燈光的照耀下別有一番韻味。
“銘少,您來給斷斷代說說來歷吧。”就在眾人欣賞這隻酒樽的時候,戴眼鏡的青年微笑着向許銘說道。
“從外形和質地上判斷,這隻酒樽應該是戰國時期燕國那邊的產物,為貴族所用。根據它雕刻的文字以及其底部的印章,它自身的氧化程度判斷,應該是一件真品,其價值也在十萬元以上,算得上是一件寶貝了。”許銘也不推辭,面帶笑容的走到台上,將酒樽放在手裏面把玩了一番后說道。
隨着他話音的落下,那些富二代也是一個接一個的送上了溢美之詞,簡直都快要把許銘捧上天了,在這些誇讚聲中,許銘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燦爛。
面對這樣的景象,遠處的薛晨眼中則是閃過了一抹失望之色,先前聽寧萱萱對這次宴會的評價極高,這些富二代也一直都在吹捧自己淘到的各種寶貝,讓他以為能有什麼好東西出現,可沒想到這第一件東西就如此的簡陋。
這支青銅酒樽的確是戰國時的真品,但是因為保存的不甚完好,又是那種日常的可以量產的制式物品,並不是唐三彩那樣的藝術品,所以價值很一般不說,可以被古玉吸收的氣息更是少得可憐。
甚至在吸收完酒樽中的氣息后,他都沒有感覺到古玉反饋回來的任何信息。
在薛晨感到失望的時候,台上的展示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很快,第二件物品就被另一個年輕人拿了上來,但是薛晨只是遠遠的瞥了一眼那幅民國時的字就失去了興趣。這東西比起剛才的酒樽來也強不了多少,許銘卻是照例又評價了幾句,引來一陣滿堂彩。
然後是第三件、第四件……很快,展示台上就流水一樣的走過了十幾件不同類型但卻一樣沒有多少氣存在的古玩。
這也讓薛晨變得越來越失望,甚至還打了一個哈欠,盤算着要不要找個借口先走。
“銘少,我們的東西都展示的差不多了,您是不是也該把自己的寶貝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了?”就在這個時候,隨着又一件古玩被拿下台,一個青年向著許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