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覆水難收

第83章:覆水難收

傅競舟開車,並沒有立刻去接沈悅桐,他開着車子,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逛。

中間給方斯淼打了個電話,詢問了會議的情況,如他所料,傅沅代替了他繼續了會議,並且訂下了兩個方案。

他剛掛斷電話,手機就響了起來,這個號碼極少會有人打過來,他看了一眼,並不是那個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哪位。”

“嘿,這號碼你還留着呢。”來電是陸崇元,他的表哥,也是朋友,是兄弟。

“有事?”他不願意多提這手機號碼的事兒。

“噢,我倒是沒什麼事兒,就是郁子謙打電話給我說,找不到你人,打電話給你手機也不通,讓我幫忙找找你。我打電話到你助理那兒,你助理說你在用一部舊手機,我想了一下,幸好我手機里還存着這個號碼,試着打了打,沒想到真的打通了。”

傅競舟打開了轉向燈,單手轉了方向盤,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降下車窗,點上煙,就開始吞雲吐霧,“你只需要說是郁子謙找我就可以了,後面的話都是廢話。”

“怎麼能是廢話,我就是好奇,你以前不是說,這個號碼不用了么?還說註銷了,這會怎麼又拿出來用了?”

傅競舟沉默着沒有說話,只深深吸了一口煙,濃烈的煙霧在肺里轉了一圈,便從鼻間慢慢噴了出來,然後冷冷的說:“懷舊。”

“郁子謙什麼事?”不等陸崇元再糾結這手機號碼的事兒,他直接岔開了話題。

“噢,好像是董玉受傷了,拍戲的時候,吊威亞,摔下來了。摔斷腿了。”

“噢。”他淡漠的應了一聲,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陸崇元沉吟了兩秒,“人在橫店的醫院。”

“嗯。”

“你不過去看看?”

傅競舟想了想,說:“我會讓季程過去看看。”

季程是傅競舟的私人特助,是專門幫他處理事兒,和一些不可見光的事兒。

陸崇元嘖嘖了兩聲,笑說:“董大美人要失望了咯,人家是想讓你去看看的嘛。”

“陸崇元,我是有婦之夫。”

“這句話你還是說給自己聽吧,這種成年舊號好挖出來用,你懷的是誰的舊,你自己心裏可是最清楚。”陸崇元沒再多說什麼,“好了,我的話已經送到,掛了。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怎麼說,我也是你大哥嘛。”

說完這句話,不等傅競舟發飆,他就立刻掛斷了電話。

然而,傅競舟並沒有立刻放下手機,依舊貼在耳側,沉默了好久,暮色將至,華燈初上。他突地一揚手,將手機認出了窗外。

手機直接落地,還來不及彈起來,就被一輛車子碾壓過去,成了一堆破爛,躺在馬路中間。

他看也不看一眼,扔了手裏的煙頭,啟動了車子,打了轉向燈,慢慢的駛入車流,很快就消失不見。

那部就手機,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馬路中間,任由碾壓,支離破碎,再也恢復不到從前,嶄新而又美好的樣子。

就像他婚姻,用最慘烈的方式撕碎,就再也難以復原。

覆水難收,破鏡難重圓。

即便圓回來,也已經支離破碎,那些碎裂的痕迹也難以磨滅。

……

安叔是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醒過來的,正好沈悅桐抽了中午休息的時間,過去探望了一眼,買了一籃水果和一束鮮花。她去的時候,病房裏只有安叔安嬸,並沒有其他人。

她將花束插進了花瓶里,然後放在了窗檯中間,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叔,說:“安叔,放在這裏,好不好?”

安叔臉色不太好,“隨便吧,我是個粗人,也不會欣賞這種東西。”

安嬸聞言,暗暗的掐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後笑呵呵的說:“讓少奶奶破費了,您能來看我們,我們已經很開心了,哪兒用買這些東西。畢竟我們只是家裏的傭人而已。”

沈悅桐臉上的笑容依舊,並沒有因為安叔的態度而有所改變,她走到病床邊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笑說:“我可從來沒有把你們當成是傭人,而且你們在傅家,也不只是傭人這麼簡單。爺爺慣常跟你安叔您稱兄道弟的,怎麼能只是傭人呢。”

做公關這一行的人,表面功夫一定是最好的,應對安叔安嬸兩位,還是搓搓有餘的。

安叔不語,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安嬸笑笑,說:“這樣是老爺他看的起我們。”

“那可不是,那是因為安叔一直以來安守本分,知道什麼事兒該說,什麼事兒不該說。否則的話,安叔怎麼能在老爺子身邊待那麼多年。安叔向來是個懂得分寸,會審時度勢的人,對不對?”

沈悅桐帶着笑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叔。

他一隻手緊緊攥着被子,抿着唇沒有立刻回答。

安嬸看他一副倔驢的樣子,急的要命,她在鍾秀君身邊做事,自然是知道沈悅桐在鍾秀君心裏的分量,有些事兒,還真是輪不到他們這些當傭人的人管。

更何況,他們的兒子,還有把柄被她給捏着,就更加不能逆了人家的意思。

“是啊是啊,三少奶奶你放心吧,我家老頭子,是最知道分寸的人了,我們知道什麼事兒該說,什麼事兒不該說。在大戶人家做事,咱們這耳朵啊,一時有一時無的。”

沈悅桐微微一笑,輕點了一下頭,默了一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問:“聽說安叔出車禍的時候,宋渺渺也在車上?”

這時,安叔終於有了反應,猛地抬頭看向了她,眼底含着一絲怒意。

正想開口的時候,沈悅桐說:“我只是問問,安叔你想到哪裏去了?”

安嬸生怕安叔會說出什麼來,找了個借口,讓沈悅桐先迴避一下。

“時間也差不多了,從這裏到公司得開二十來分鐘的車呢,我也是抽着吃午飯的時間過來看看安叔,現在看到他沒什麼大礙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說著,又從包包里拿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放在了床頭柜上。

安叔眼尖,立刻將那信封塞了回去,態度堅硬的說:“我不要。”

沈悅桐一下握住了安叔的手,將信封塞進了他的手裏,說:“你需要的,你不需要,你兒子也會需要的。做人要知變通,才能活的舒服。你若是堅持不要,我可要生氣了。”

她笑着說完這句話,眼神異常堅定,透着點點冷意。

可這錢,收了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後,安叔青着一張臉,輕笑了一下,說了聲謝謝,就把錢收下了。

安嬸將沈悅桐送到病房門口,輕輕掩上了門,輕聲對沈悅桐說了聲對不起,“老安就是這樣的人,有時候實心眼起來,什麼話都說不進,不過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他亂來的。還有,小安的事兒,謝謝您了。”

“沒關係啊。我知道安嬸您在我婆婆面前還說的上話……”

安嬸微微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輕扯動了一下嘴角,點了點頭,“哎,我知道,我知道了。”

……

傅冉編了個緣由來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手骨骨折,倒是沒有人起疑心。

鍾秀君同老爺子說安叔安嬸老家有事兒,要回去幾天,老爺子也沒多問,對於鍾秀君,他還是信任的。所以,家裏頭一些事兒,都是由她在打理,這麼多年,也不見有錯。

將傅家管理的井井有條,他也就放了心。

傅冉回家住,老爺子是最高興的,連着三天,拉着傅冉出去打高爾夫,看油畫,寫書法。

一直到一周之後,她才得以解脫。

橫躺在宋渺渺房間的貴妃椅上,足足抱怨了一個小時。

整個過程中,宋渺渺不斷的給她倒茶,順道遞水果。

“你啊你,不懂的尊老愛幼,昨天我難得下樓,還看到你欺負一個還不會說話的小屁孩。”

“啊,你是說方雅康那兒子?”傅冉頓時笑了起來,“說真的,我雖然不喜歡方雅康這女人,可她生的這兒子,真的是太可愛了。而且皮實,傻乎乎的,怎麼鬧他,他都不哭,只管着傻樂。”

宋渺渺喝了口水,笑說:“你這話要是被她聽到,非氣死不可。”

“我誇她兒子,她幹嘛氣死?”

“誰也不喜歡有人說自己的孩子傻乎乎的啊。”

傅冉撇了撇嘴,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湊了過去,說:“你讓小恬,離方雅康遠點。”

“怎麼?”

傅冉看了她一眼,也不好意思說,這方雅康嘴巴大的很,上次她一個人在客廳里看電視,方雅康見着,就過去跟她聊天。結果說著說著,就說到宋渺渺身上去了。

她也算是知道宋渺渺為什麼要待在房間裏,不露面了。

“不知道她是聽誰說的,大伯母不是說安叔車禍要保密么,她都知道了,不但知道了,還說這車禍是你設計用來打擊報復小安的。傅家就這麼大,家裏就這麼多人,這些她都是聽誰說的呀?”

宋渺渺臉色微微一沉。

“這話遲早傳到老爺子耳朵里。對了,三哥最近去哪兒了,一天到晚也沒見着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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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入我相思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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