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水性楊花
老爺子的視線在他們三個人的身上轉了一圈，並在宋渺渺的身上停留了盡一分鐘的時間，才轉開視線，落在了顧青岩的身上。
並沒有立刻開口，似是在等着顧青岩自己交代。
還不等顧青岩說話，顧瓚先一步開口，笑道：“爺爺，您身體最近可好？怎麼就您一個人，其他人呢？顧皎月那小妮子呢？”
“還在樓上睡覺呢，你還說人家，你自己多久沒回來了？去年前年大前年你可是都沒回來啊。聽你爸說，你連他們家都沒去，你這避諱的也夠徹底的。怎麼著，當了檢察官，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認了？”
老爺子一邊說，一邊從躺椅上起來，走到沙發前，彎身坐了下來。顧瓚跟着過去，坐在了他的身邊，笑道：“哪能啊，我這不是給咱們家當卧底呢么。”
“哼，你小子若不是我攔着，當年就上了警校，畢業出來，就該自抓自己人了。”老爺子哼哼的笑着，“我們顧家祖墳上都要冒青煙了，出了你這麼個有本事的子孫。”
爺孫兩說了半會子話，顧瓚正預備介紹宋渺渺的時候。
顧青岩適時開口，道：“爺爺，這是我的未婚妻，宋渺渺。”
被搶了白，顧瓚氣的很。
話音剛落，就聽到顧皎月驚訝的聲音從上頭冒了出來，“呀，大哥你說什麼？”
緊接着，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沒一會，顧皎月就站在了顧青岩的跟前，看了看宋渺渺，又看了看他，再轉頭看向了顧瓚，嘖嘖了兩聲，說：“這特么好複雜呀，到底怎麼回事？她咋地成大哥的未婚妻了？”
老爺子挑了一下眉梢，說：“呦，看來這裏頭還有其他事兒，難不成這位姑娘，原先是阿瓚的女朋友？”
“不是，論起她的身份，那可就複雜了。”
老爺子眼珠子一轉，“怎麼個複雜法，既然是要進我們顧家的門，這身世總得搞搞清楚，不是？”他的目光瞧瞧顧瓚，又瞧瞧顧青岩，問：“你們兩個誰說？”
這時候，顧瓚突然想了個昏招，道：“老爺子，你能給我做主不？”
“怎麼說？”
“大哥搶我的女人，您管不管？”
老爺子輕哼了一聲，“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可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而壞了兄弟之間的感情。就算你們現在屬於正邪勢不兩立，但也不該爭鋒相對。”
“老爺子您聽他胡說，這人嘴裏頭，什麼時候有過一句正經話？就算搶了，也要人家答應不是？”
顧皎月這會已經坐下來，手裏拿着瓜子，一邊嗑瓜子，一邊特別興奮的看着他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就盼着他們能打起來。
老爺子的目光落在了一直一言不發的宋渺渺身上，微微眯了眼睛，目光很深，深不可測。他細細的看了她一陣，問：“哪家的女兒？”
“我已經沒有家人了。”宋渺渺低垂着眼帘，淡淡的說。
“總該有個出處吧？”
宋渺渺笑，說：“我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沒見過，我也很想知道我的出處。”
“叫什麼名字來着？”
“宋渺渺，渺渺兮予懷的渺渺。”
顧皎月嘖了一聲，補充道：“不就是渺小的渺么？至於說的那麼文藝。”
老爺子沉吟了片刻，突地起身，對顧青岩道：“跟我來一下。”
隨後，顧青岩便跟着老爺子去了書房，客廳里就只剩下他們三個。
顧瓚讓傭人上了茶，他拽着宋渺渺說：“一會你就跟老爺子說你是被迫的，知道不？”
顧皎月眯着眼睛，看着她，說：“你不是跟傅競舟在一塊的嗎？不是很恩愛嗎？現在怎麼有跟我大哥扯上關係了？也太水性楊花了吧。”
“你呀知道什麼就在那兒亂說話，滾回房間去，別在這兒嗶嗶，搗亂。”顧瓚一個眼風掃過去，語氣頗重。
“靠！你自己搞不定，你罵我幹什麼！之前人家選擇有婦之夫也不要你，現在要大哥也不要你，你還罵我！真是好心沒好報！都這樣了，你還要護着，這世界是沒女人了是不是？就因為當初救過你，你就不會分好壞了？你發神經病吧你！”
顧皎月翻了個白眼，“我就最看不起她這種女人，勾三搭四的，你可別忘了，她還嫁給傅競舟的小叔，是傅家的五太太呢！嘿嘿，我這就告訴爺爺，讓他好生見識見識，這女人有多水！”
她這話，句句都戳心窩子。
顧瓚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直接給拽了出去。
片刻，大廳里就安靜了下來，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背脊挺得筆直，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就那麼直挺挺的坐着。唇邊甚至還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
書房裏，老爺子吸了口煙，緩緩吐出，問：“這女孩子，你應該是查過底了。我若是沒有聽錯，她應該是神鷹最近正在找的人吧？”
“是。”顧青岩倒是沒想瞞着。
“我們跟神鷹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樣做，容易引發矛盾，明白嗎？就算你跟人家二少爺關係不錯，但這種事兒，人家不會講情面。而且我看的出來，你可不是真心喜歡人家姑娘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顧青岩抬手，用拇指抹了一下嘴唇，笑了笑，說：“不想做什麼，就是想娶她。”
老爺子目光如炬，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顧青岩沒有迴避，默了一會，又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就是想娶她。”
兩人又對視了一會，老爺子哼笑了一聲，搖搖頭，說：“你娶她想過後果嗎？”
“我並不怕神鷹，我覺得我們跟神鷹之間，不可能永遠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否則我們如何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我覺得該有一個契機，讓我們可以跨出那一步，不講情面，只講實力。”
“所以你是想利用這個人，打破我們跟神鷹之間表面的友好？你就沒想過會輸？”
顧青岩嘴角一挑，道：“若心裏想着會輸，那有朝一日，我們只會被神鷹欺壓的連渣渣都不剩下。”
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說：“只怕你爸不這樣想。”
“不要緊。人我必然是要定了的。”
“你怕是還存着私心吧。”
老爺子不是吃素的，想要瞞過他的眼睛，很難。
顧青岩不語。
老爺子道：“我看你這是以權謀私。不過我既然把位置交給你，我自然會放手讓你去干，只要你能夠承擔後果。還有……”
老爺子沉吟了許久，顧青岩等了一會，問：“還有什麼？”
“你仔仔細細的查一查這姑娘的背景，我總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太像了。”老爺子說著，眯起了眼睛，那神情，似乎在回憶往事。
顧青岩不明，問：“像誰？”
“你只管查，查的清清楚楚，一點都不要漏下。”
“好。”顧青岩點頭。
他們下去的時候，客廳里仍只有宋渺渺一個人坐着，倒是沒有半分怯意。外面隱隱傳來爭吵聲，老爺子揮了揮手，說：“你去瞧瞧。”
顧青岩出去，就看到顧瓚和顧皎月吵的臉紅脖子粗的，差點就要掐架。
顧皎月指着他的鼻子，說：“我特么沒有你這樣的二哥！我要跟你絕交，絕交聽見沒有！有你在的地方，就沒有我！你這種人沒有親情的！當初你衝著要去讀警校，就應該知道你這種人，一點都不顧念親情的！”
“爺爺就應該把你這種東西趕出家門！留在家裏就是個禍害，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家要被你害死！”
顧瓚也氣的不輕，瞪着眼睛，“顧皎月，我跟你講，你不要以為你是個女的，我就不敢打你了！你個沒大沒小的東西！你在說話，我一定打你！”
傭人只得在旁邊勸着，但總歸勸不動。
顧青岩瞧了他們一眼，冷笑一聲，“你們還是孩子嗎？吵這種架有意思？”
顧皎月見着他，迅速的走了過來，一下挽住了他的胳膊，說：“大哥，二哥有毛病！為了個女人要打我！我又沒說錯，有本事一會你帶着她去傅家那邊試試！你試試看啊！你看看傅競舟見着你們在一起，會怎麼樣！看看人家傅沅瞧着自己的老婆又要改嫁，會怎麼說！去啊，去當面對質去呀！”
顧青岩眉梢一挑，問：“傅家的人也在？”
“在啊，聽說是昨天過來的。他們家不是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么，每年過年都會來祖宅住上幾天，全部都在呢。大哥，你們來的真太是時候了。”
顧瓚幾步過來，一下將顧皎月扯了過來，想要堵住她的嘴巴，“你沒完了是吧！你自己喜歡有婦之夫，想要挖人家牆角，你還有臉說別人！”顧瓚已經氣的口不擇言了，本還想留着面子給她，這會是啥也不顧了，“你不是還想當小三么？有什麼資格去評論別人。”
顧皎月的怒氣當即上來，伸手，直撓他的臉。片刻，兩人就在院子裏打了起來，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