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人
一個星期過去了，居塵的新生活很平靜，這天，終於一場突如其來的事件打破了這樣的平靜。
一個清純的大學女生過來跟他說話，臉紅紅的，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有點小緊張，因為大家都知道居老師很冷漠，一個不好就要吃癟，所以才推舉了她過來，希望居老師看在清純女生的份兒上不要給一個冷臉。
女生：“老師……最近有上網嗎？”
居塵：“哪有可能不上網？如果你說的是看今日頭條那種垃圾網絡新聞的話，還真沒有。”
女生：“老師朋友圈都關注什麼人啊？知不知道朋友圈裏面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居塵看她話裏有話，就問：“哪方面的？大部分我都不感興趣，很少看朋友圈。”
女生鎮定了一下，說：“跟老師有關的，我們有同學把你那天對萬能上帝的解說偷偷錄製成視頻傳到網上了，現在朋友圈，至少是大學生裏面瘋傳，老師，你火了！”
居塵：“是嗎？成網紅了？”
女生掩嘴一笑：“對對！老師現在開直播，可以更火，然後就可以做電商了，隨便推薦一個商品，就可以賺到人生第一桶金……”
居塵嘆了口氣：“唉，我看上去這麼像沒有第一桶金的人嗎？”
不知道為什麼，女生覺得這話特逗，撲哧一聲樂了。
剛才居塵沒注意，這女生開心起來還是蠻好看的，真是理工大學裏面的難得美女。
旁邊有別的同學也趁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老師真的火了！您的論文跟論調簡直絕了，智商高一點的大學生都覺得很贊！”“為什麼在《科學》發表了這麼牛逼轟轟的大作居然還沒有教授的職位？不要說副教授，我覺得終身教職都可以了！我們中國有這種叫法嗎？”
“老師，你太厲害了，我要請你吃飯！”“同去同去，我也出一份錢！”“我也去！”“老師不要讓我們失望啊，去吧。”
群情激動，居塵嘆了口氣，把拒絕的話語咽了下去：“唉，好吧，不喝酒，我晚上還有工作。”
這幫熊孩子，只知道能在《科學》上發表文章就是大牛人，其實沒一個人能看懂那論文，連看的渠道都沒有。
他們在學校的一個不貴也不便宜的中檔飯店裏聚會，有十幾個好事之徒，包括三個女生，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來，在一個人的耳朵里特別的刺耳。這個就是居塵的一個同事，青年教師一枚，第一天就主動跟居塵大招呼，不過當時居塵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怎麼搭理，這青椒討了個沒趣，就懷恨在心，現在更是嫉妒居塵在學生們中的人氣高漲，如果學校有學生給老師打分的話，那肯定是完勝他人了。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這位總算是藉著學校的名頭約到了自己心儀的一個女青椒，正在一起吃飯呢，這女青椒好奇地問：“這不是新來的居老師嗎？為什麼跟學生們這麼打成一片？”
男青椒：“哼，很不是靠一個視頻炒作？說是解決了萬能上帝的問題，什麼上帝，這年頭，還有人為上帝站台的，真是人民教師之恥啊！”
在女青椒的強烈要求下，這個男青椒才不耐煩地幫她找到了那個偷錄的視頻。
視頻看完了，女青椒出奇地沉默，男青椒有點擔心：“喂，你怎麼不說話？到底是贊同還是……”
女青椒好像沒聽到男青椒的話，喃喃自語：“我得回去看看這篇論文……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發生了。”
男青椒：“切，什麼了不得……”
女青椒：“我覺得這可能是諾貝爾獎級別的發現，諾貝爾沒有數學獎，可是這篇論文跟數學關係十分密切，而且居老師現在也是數學系的老師，如果得獎了，那可是創造了歷史！”
男青椒露出不屑表情：“諾貝爾……想上天啊？”
女青椒：“你看過那個美劇《曼哈頓計劃》嗎？”
男青椒：“看過，跟居老師有關係嗎？”
女青椒：“真的看過？知道奧本海默是誰？”
男青椒：“美國人負責造原子彈那哥們兒唄。”
女青椒：“他的對手是誰？”
男青椒：“對手？德國人？哦，海森堡。”
女青椒：“嗯，德國負責原子彈計劃的就是海森堡，還記得那個跟愛因斯坦辯論量子力學幾乎一直佔上風的波爾是怎麼說的？海森堡，是他見過的最天才的人物，原話不記得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奧本海默聽了以後壓力山大。
這個海森堡最出名的就是測不準原理，現在好像改名叫不確定性原理了，因為不確定性是量子的本性，跟測量精度無關。
海森堡這種超級天才，讓曼哈頓計劃的科學家害怕的人物，他也不能解釋為什麼會有測不準的現象，現在，這個叫居塵的年輕人，在《科學》上發表了可能讓海森堡吃驚的數學解釋，你說……這不是諾貝爾獎級別是什麼？”
男青椒從未想過當代還有如此重量級的發現，還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不是說好了現在只能靠大型對撞機、大型引力波探測器這種大工程才可能推進物理學的發展嗎？所以他從來沒往高處想這個居塵，現在聽了女青椒的解說，呆了一呆，扭頭看了看跟學生們相談甚歡的居老師，心情複雜……
女青椒臉上泛起微紅，說：“不知道這位高人結婚了沒有，可能沒有哦，因為他住在單身宿舍……”
男青椒心中泛起一絲苦澀，今天真是倒霉了，本來好好的跟俏同事約會，被一幫熊孩子破壞殆盡。
剛才熊孩子們也談論諾貝爾獎，有人說：“老師，有人說你這個論文是諾貝爾獎級別的誒，你自己怎麼看？”
居塵：“諾貝爾獎不錯啊，有100萬美金。我可以買法拉利了。”
學生們哈哈大笑：“原來老師喜歡法拉利啊，為什麼不是蘭博基尼？那才是夢幻之車，法拉利太娘了！”
居塵：“還好，沒有保時捷娘，男人本來就有XY兩個染色體，X染色體屬於雌性，有點娘正常！”
“老師的解釋果然與眾不同！”
“咦？老師對生物學也有研究誒，我以為您只研究數學和物理學。”
居塵傲然道：“那當然，對生物學我還是很感興趣的，下一個人類科技的爆發點很可能是在生物技術上。生物計算機的計算能力很有可能超過量子計算機。”
某學生：“量子計算機很火，大家都在研究，生物計算機倒是沒怎麼聽過，老師給解釋解釋。”
居塵：“這方面科學家們還在探索，我覺得比較靠譜的方向就是利用DNA的自我複製的特性，把程序編碼進DNA，在繁殖過程中計算，每一次複製都是一次計算，因為繁殖的指數級增長，有可能把天文級別的計算量搞出來。”
好奇心重的學生問道：“繁殖怎麼能變成一次計算呢？”
居塵：“繁殖是基因片段的重組，等效於一次新的組合嘗試，在自然界中會遭受自然選擇的淘汰，在人類的計算機里，會使用既定的規則來決定哪種組合是有效的。
我可以提供一個思路，假設我們要尋找一個巨大的素數，可以利用素數的整除特性，兩個素數齒數的齒輪咬合在一起，可以讓它們的咬合均勻分佈，而合數的齒輪就會有幾個口子很少被咬合，增加了其他口子的磨損，這是設計齒輪的一個基本規則。
我們用DNA模擬出齒輪的咬合，基因重組之後檢驗哪一種組合咬合最合理，就可能判斷它更接近素數，這種操作可以在生物計算里非常快，因為計算量的增長是指數級的，經過N代的繁殖，即使它不是素數，也擁有類似的屬性，角逐的勝利者是大素數的可能性非常大。”
這個計劃居塵已經深思很久了，所以脫口而出，完全不考慮在場的學生沒一個聽懂的，個個都不明覺厲。
好在他們有手機，已經把這段話錄下來了，準備再次發到朋友圈，給學霸來鑒定可行性。
聚會散去，回到家中，居塵感覺心神不寧，無法進入編程的心流，只好到社交網絡圈看看他自己是怎麼樣的“火了”。
主要那個發帖的傢伙不過就是有十幾萬的轉發量而已，人家小鮮肉隨便曝光一個戀愛，一個小時的評論就要十幾萬呢，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反正是激起了小小的波瀾罷了，這幫熊孩子，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真實的。
居塵也放下心來，這種級別的網紅還算合理，不至於為了這十幾萬的閱讀數……等會，是轉發量十幾萬哦，再仔細看，閱讀數是300多萬！
嘖嘖，這還差不多。
事情接踵而至，第二天，副校長叫笑眯眯地來找他談話，聊一聊他成名的事情，副校長說：“這年頭，我們學術界有人出名可不容易，這是好現象，你說是吧？”
居塵：“希望不會幹擾到我的工作。”
副校長：“你的能力是值得肯定的，我馬上就跟學校提給你當副教授的事情，希望你再多一點耐心。”
居塵：“謝謝副校長。”
真是的，應該學官場那套，直接叫校長嘛，真是耿直的男人。
副校長：“呃……還有個事兒，有人舉報你制毒……你怎麼看？”
居塵：“啥？制啥？”
副校長盯着他看，失笑：“製造毒品，看你的表情也不像真的，那你為什麼買那些奇奇怪怪的裝備呢？還有，在宿舍里搞，小心發生事故，可是申請實驗室嘛，我可能幫幫忙，你早搞什麼呢？”
居塵：“我在……製作辣椒粉，狠辣很辣的一種，據說是世界紀錄的，我很好奇，所以玩一玩兒。”
副校長：“魔鬼椒嗎？”
居塵搖搖頭：“比魔鬼椒還厲害，叫卡羅萊那死神椒。要是我造出來了，請您吃頓飯，用死神椒！”
副校長嚇一跳：“別別，我根本就不能吃辣椒，你還死神椒，想要我的老命啊！”
居塵哈哈一笑，既然被盯上了，也就不敢真的製造死神椒噴霧了，免得惹麻煩，對那仇家也沒什麼深仇大恨，搶了他的電瓶車也不過一千多塊錢，他早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