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蓮劍說

豐子睿一臉獃滯地看着突然出現在身邊的詩仙，心下暗自感嘆，這位不僅劍術超神，輕功亦是出神入化，眨眼之間就從工作室來到這裏，連軟軟都來不及反應！

好在詩仙來得時間正好，最讓人擔心的楊玉怡已經醉了過去，倒是不慮被發現了。

詩仙可不知豐子睿心中所思所想，一手舉起青梅酒罈，仰頭就要喝。

豐子睿見之大驚，連忙伸手攔下：“詩仙，這青梅酒我也就這一壇，可架不住您這樣喝！”青梅酒儼然不可多得的佳釀，豐子睿可不想就這麼平白給詩仙喝了去，怎麼也得要點好處才行。

詩仙不好爭搶，一臉訕訕地放下酒罈，只是不斷吞咽的口水可以看得出，這位酒中仙是多麼的渴望。

豐子睿心中暗喜，給詩仙倒了一小杯，遞了過去：“詩仙有幸駕臨，在下倍感榮幸，這杯酒就當是我敬詩仙！”

說話間，豐子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下，喝完還不忘眨巴着嘴，一臉享受之色。

詩仙哪裏忍得住，接過酒杯，亦是一口喝下，神情比豐子睿更是誇張：“好酒！好酒！好酒！”一連誇了三聲，詩仙才意猶未盡地放下酒杯，看向豐子睿懷中酒罈的眼神越發熱切。

“不知掌柜可否，再舍某一杯酒？”詩仙饞了半天，終是開口詢問道。

豐子睿大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開門做生意，既然詩仙喜歡，我是肯定不能拒絕的，只是……”說到這裏，豐子睿故意停了下來，眼睛卻是不時瞄向詩仙。

詩仙愣住，片刻反應過來，伸手摸了摸衣兜，臉露尷尬之色。想他詩仙李太白，縱然清貧如洗，可是雲遊四方卻從未為酒資憂心過，天下有無數人搶着請他喝酒！

可是如今，詩仙身無分文，連買酒錢都沒有，遲疑片刻便提出一個主意：“以詩抵酒資，如何？”

豐子睿有些意動，詩仙李太白的詩啊，說不準還是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價值無可估量。不過仔細一想，豐子睿又有些失望，他不是文化人，縱然喜歡詩仙，也很難因為幾句詩詞放棄學習修鍊之法的機會。

詩仙一直觀察着豐子睿的表情，注意到他的變化，知道事不可為，咬咬牙便將腰間的長劍解了下來：“此劍名青蓮，能抵酒錢！”

豐子睿看得出詩仙的猶豫和不舍，想了想還是主動開口說道：“太白先生，這酒我可以給你，只要先生可以教我劍法！”

詩仙頓了頓，上下打量豐子睿片刻，問道：“郎君，為何學劍？”

豐子睿面露苦澀，開口解釋起來：“太白先生應該已經知道我這客棧是什麼地方了，我就是一凡人，若是沒點旁身功夫，只怕是活不長！”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服力，豐子睿又將那暴虐龍的事情說了一遍，還讓軟軟搞了個視頻，正是暴虐龍肆掠的場景。

詩仙驚異於全息投影，不過很快就被暴虐龍那威猛的身姿鎮住，臉上的表情都有了一絲變化，慨然嘆道：“此等妖獸，非人力可勝！”

豐子睿見詩仙有鬆口之意，不禁有些激動，連連拱手哀求：“求太白先生教我！”

然而，讓豐子睿失望的是，詩仙猶豫片刻，竟然還是搖頭拒絕。

“某之劍術，只怕不適合郎君！”

“為什麼？”豐子睿皺起眉頭，有些不甘。

詩仙輕笑一聲，拔出青蓮劍，挽了個劍花，嘴上解釋道：“某之劍術名為青蓮劍說，取自‘以劍述說胸臆之意’，非殺人之劍，郎君學之無用！”

豐子睿傻了，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劍氣縱橫卻不傷餐廳分毫的場面，頓時信了幾分。

“劍無殺人不殺人之分，關鍵在用劍之人！”豐子睿正要放棄之時，腦中驀地想起一句話，轉悲為喜，滿臉希冀地看向詩仙。

青蓮劍說在詩仙手上，或許只是他“以劍述說胸臆”的劍舞，但是到了豐子睿手上就說不準了，那凌厲的劍氣殺個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詩仙頗為意外地看着豐子睿，沒有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這樣富含哲理的話，對他的觀感不由上升許多。

“郎君此言剔透，果非常人！”先是誇了一句，就在豐子睿以為詩仙要答應下來時，詩仙卻又一次搖頭拒絕，“只可惜，青蓮劍說，郎君還是學不了！”

豐子睿急了，直接跳了起來，差點將手裏的青梅酒罈都甩出去。

詩仙見之大駭，連忙伸手扶住，嘴上急切地安慰道：“郎君莫急，且隨某出去，試之便知！”

豐子睿氣哼哼地將青梅酒罈抱進懷裏，一副“你不給我說明白，我就把酒砸了”的表情。

詩仙無奈，當先出了餐廳，豐子睿抱着酒罈跟在身後。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客棧的院中，站在了湖畔，鵝卵石鋪就的空地上。

“郎君且看！”詩仙看了眼豐子睿，拔出青蓮劍又舞了起來，一如之前在餐廳里，一邊念詩一邊舞劍，劍氣縱橫間，一個瀟洒飄逸的身影翩翩起舞，仿如人間仙人。

可是，讓豐子睿詫異的是，劍還是那把劍詩還是那些詩，只是其中劍招卻是完全不一樣，看起來好像是另一套劍法。

當然，豐子睿是沒有過目不忘記下劍招的本事，都是軟軟的功勞，連其中的變化都是軟軟告訴他的。

一遍劍舞結束，詩仙沒有停下來，又再次動了起來，還是同樣的詩同樣的劍，連劍招也沒有變化，唯獨少了縱橫的劍氣，雖然瀟洒依舊，可是劍舞已經完全淪落成舞劍！

兩遍劍舞結束，詩仙收劍而立，轉身看向豐子睿：“郎君，可明白？”

豐子睿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點頭，臉色有點難看：“好像明白了點！”

“哦？！”詩仙倒是有些意外。

“青蓮劍說，應該是一種心劍之術吧！”豐子睿雖然不懂，但是他有軟軟這個超級智囊，由她解釋后自然明悟，“無劍招無劍法，心中有意隨手是劍，心中無意劍如枯枝。”

第一遍劍舞，詩仙的心意和前次不同，施展出來的劍招自然截然不同。第二遍劍舞時，詩還是原來詩，但是很明顯其中並無任何意境，只是單純的念詩，劍說不成，劍舞自然就成了舞劍，全無威力可言。

所以說，青蓮劍說是強是弱全憑心中意氣，而且還必須是豪邁曠達胸懷廣闊之人。旁人縱算是練了也只是舞劍，甚至一個不慎反受其傷。古往今來，能練此劍的，少之又少，至少，豐子睿是練不成也練不了。

“郎君好悟性！”詩仙誇了一句，臉上卻是無奈，教不成劍，青梅酒也就無望了。

豐子睿苦笑不已，搖搖頭，將青梅酒罈遞了過去：“雖然無緣學劍，但是這青梅酒，還是送給太白先生吧！”

詩仙一臉意外地看着豐子睿，下意識地接過酒罈，仰頭便喝了一口，直呼爽快。

一連灌了幾口，詩仙總算是醒悟過來，側頭看去，發現豐子睿已經轉身離開，朗聲喊住豐子睿，笑着問道。

“郎君，某這還有一法，只是不知郎君是否是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