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無可奈何花落去

破壞總比建設容易！

作為提里英科之主，白沉香所居住的這座城堡，經過數年時間才修建完成，他也是在前年的時候才正式帶着侍女們拎包入住。

但此時，這座耗費巨資建造的佔地面積廣大的城堡建築群，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坍塌，地面在陷落，一個個大坑出現，而城堡則在崩塌瓦解之後，迅速化為灰飛，整個兒如同末日後的災難現場。

而在崩塌的建築群中，還隱約可見一些凄厲哀嚎、倉皇奔逃的人影，不斷的有人影被砸倒、被轟碎，被徹底的掩埋在碎石瓦堆里。

生命在此時，顯得無比的脆弱，就像是有一個死神提起了鐮刀，冷酷、無情、從不停頓，每分每秒都在勤懇地做着收割工作。

而這一幕幕景象，此時就完全呈現在了白沉香和王陽明面前的屏幕上。

“這是怎麼做到的？”

在之前，白沉香並沒有正面回答王陽明的那個問題，但王陽明覺得他的態度應該是默認了，看來他的猜測應該沒有錯，或者大致就是那樣。

而之後王陽明便又見到他拉過了一個虛擬屏幕，屏幕上被分成了十六格，每一格里都是從各處看到那崩塌的城堡建築群的視野。

相比於之前的問題，王陽明更驚訝於現在這個。

白沉香微微一笑，這一次倒是開口回應了：“這座城堡當初興建的時候，我就讓人秘密修建了這個地下基地，而且為了掩人耳目，我特意將它做成了一個背叛者們的葬身之地，但他們絕對想不到這裏，會是一個可以自保的牢籠。整座城堡的巨大自爆裝置一旦啟動，這裏就會立刻起作用，至於這個畫面，不過是飛在各處的微型人工智能而已。”

王陽明恍然，但隨即又疑惑起來：“你……您這麼做，又是為什麼呢？”

“你指的是哪個方面？”自從下來之後，白沉香臉上的笑意就從沒有消失過，即便看到城堡崩塌的整個過程，也沒有絲毫的改變，倒好像很樂於見到自家房子毀於一旦一樣，“我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也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城堡沒了可以重建，但那些傢伙必須死，唯一可惜的是，進入這裏，能不能出去，就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了。”

“嗯，”王陽明愣了愣，“什麼意思？”

白沉香哈哈笑道：“你以為，威力那麼大的自爆，想要在其中得以自保，會沒有一點兒缺陷么？安穩保障的前提，就是我們被困在這裏了。”

“……”王陽明在這一刻，居然想到了渣庸，想到了武俠小說，想到了《神鵰俠侶》，想到了楊過和小龍女，想到了古墓派，想到了斷龍石，想到了……（這當然是在水字數啦）

然而，人家武俠小說掉下山崖之後不是在山洞裏撿到武功秘籍就是遇到隱居前輩，偶爾還碰到個“神仙姐姐”什麼地，自己這掉下來，就是往死人堆里躥啊，雖然最終沒有落下去。

丑和尚都能碰到天山童姥那種超級合法蘿莉，自己就只能跟一個其貌不揚的瘦削漢子呆在一起，而且這傢伙心思還極不單純。

“嗯？”這時王陽明突然注意到，在那虛擬屏幕中間的兩格里，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是小芙和小雪！

她們此時正在倉皇出逃，之前在將王陽明送到這裏之後，她們就暫時退下去了，王陽明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去了哪裏，現在看來不知是她們機警還是運氣好，在第一輪坍塌的時候竟然沒有直接被埋住。

小芙的蛇尾展現了非凡的靈敏，騰轉挪移居然看起來比小雪輕鬆得多，不過小雪也不簡單，她看起來似乎有些特殊能力，能夠在瞬間將靠近自己的那些石塊凍住，然後趁機躲避過去，只是每用一次，她的臉色就不由蒼白一分。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毫無預兆的“飛”出一條橫樑來，直接壓倒了躲避不及的小芙的蛇尾上，鮮血四濺，女孩頓時慘叫一聲，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前傾倒地，另一邊小雪雖然平素表現冷淡，但在這時候卻還要衝過來救她。

從屏幕上只能看到畫面，聽不到聲音，但看小芙焦急擺手的神情，大概是讓小雪儘快離開，她原本嫵媚動人的臉頰上，此刻儘是絕望，讓隔着屏幕的王陽明看着都不由心頭一顫。

但他，無能為力！

此情此景，別說是他，大概誰來了都無能為力，而且即便是始作俑者的白沉香，也很難將這一切責任都推到他頭上去。

若非別人的威逼，白沉香又怎麼會開啟自爆裝置，他要將敵人拖下水，這些無辜的人便也跟着獻祭，這或許就是命運的殘酷與無奈。

王陽明其實不信命，但他知道世事無常，生死更是無常，他有些不敢看接下去的畫面，卻又忍不住繼續盯着。

“你想救她們？”在王陽明專心致志看監控畫面的時候，白沉香卻饒有興緻的觀察着他，大概是察覺出了他的心思，他直接點破，然後毫不留情地說道：“別說你現在在這裏面，就算你在外面，面對這種情景你也無能為力，連自保都困難，更別說救她們了。”

這時的畫面中，又一塊巨石撞過來小雪艱難的施展特殊能力，但不知道是她消耗過度，還是那石塊太大超出了她掌控的能力範圍之內，這一下沒有能夠成功凍住，結果反被那石塊撞開，而那石塊雖然因此泄了力，卻在滾落幾下之後直接在小芙絕望的眼神中碾軋了過去……

王陽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喉嚨聳動了一下，心裏不知為什麼，有些刺痛的難受。

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他對這兩個外星女孩的印象都不錯，她們雖然是白沉香的侍女，但年紀其實都不大，雖然因為曾經的艱難經歷，心性都相對成熟一些，但性情其實也都比較質樸，即便是看着妖嬈多姿的小芙，她內心脆弱敏感、希望獲得人認同，王陽明至今都還記得她瞪着那雙勾人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自己、含着期待的樣子，他也能憶起小雪在被他發現大胃王的“真相”之時羞澀的低下頭去，那片刻的嬌美，還有偶爾不經意的撒嬌，就好像是妹妹般的感覺。

王陽明沒有親妹妹，但他聽父母說過，自己曾經有一個親妹妹，卻不幸夭折了，而他在家中排行老么，反倒渴望自己有一個妹妹讓自己去關心照顧的滿足感，與小芙和小雪的短暫相處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這片空白，至於之前的小蘿莉寶兒，那看起來更像是女兒……

他不是白沉香，做不到對這一切無動於衷，可是越想下去，心頭就越是感到無力。

“好了，與其在那裏懊惱，不如想想你自己要怎麼離開這裏。”

王陽明睜開眼睛，虛擬屏幕已經被白沉香收起來了，他此刻卻在摸腮沉吟：“我需要聯繫一個人，讓他將這裏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