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4.大雪山(8)

1464.大雪山(8)

淳于恨聞言一愣,隨之道:“也有這種可能,可是他不想醒來?這太奇怪了。”

白之夜也想不明白,只好嘆氣,“先回去吧!對了,飛白怎麼辦?”

淳于恨瞧着活死人的殷飛白,臉色更加難看了。

“隨着千年冰蠶,沉眠了,哎……我現在,可怎麼帶着她回去見她皇叔啊……只怕,要被打死。”

淳于恨越說越頭疼,頭疼的幾乎都不敢再想。

……………………………………

天色已經很暗了,天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濃濃烏雲遮擋着,一片漆黑,壓抑的人絕望。

山林之中,一座普通的農舍,此刻除了幾聲雞鳴狗叫,便已經沒有了聲音。

突然而來的敲門聲,將這寂靜的夜裏撕破。

扣扣扣……

敲門聲不急,帶着幾分節奏。

不久,裏頭的門閂打開。

“大半夜的饒人睡覺,真的是極其不好。”

開門的,是個老頭子,精瘦的就像猴子。

門口站着三個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紫薇夫人。

“百歲果,我帶來了。”

紫薇夫人的聲音清脆,動聽的很。

那老頭子聞言,一雙眼裏冒出了精光,“夫人可真的是……快速啊。”

紫薇夫人似笑非笑,“現在,你該告訴我,我兒子到哪兒去了。”

老頭子笑了起來,“好說,好說,夫人,請。”

紫薇夫人並沒有害怕老頭子暗害她,真的就走了進去。

進了農舍,繞着屋子到了後院,只見一間屋子矗立,老頭子領着紫薇夫人走進屋子,也將屋子裏那盞油燈點上。

屋子裏還是很暗,那豆大的油燈,實在是效果有限。

紫薇夫人坐在椅子上,面色什麼也看不出來,一個侍衛一個侍女站在她身後,隨時保護着她。

“夫人要找令郎啊,那請問夫人,可否能說些更多與令郎相關的事?”

老頭子坐在另一邊椅子上詢問。

紫薇夫人頓了頓,微微眯起眼睛道:“那是十九年前的事了,當時我抱着我堪堪周歲的兒子,但那時候,紫薇城發生巨變,我與兒子在動蕩中走失,之後,我費盡心機,卻怎麼也找不到我兒子的下落。”

老頭子聽着這已經聽過的話,拿過煙桿給自己點上火,吸了口,道:“好的夫人,既然你已經按要求拿來了百歲果,那我,自然應當答應夫人的事。”

夜色涼,在這炎熱的夜晚,風吹來,山野里依舊還帶起幾分涼意。

……………………

冷梅君看着面前的殷飛白,肚子已經有六個月大了,他日日擔憂,親力親為的照顧她們母子,生怕有一點點不盡心。

冷梅君在天山中心受到身體的巨大傷害,渾身傷痕纍纍,又被殷飛白背叛,內外交加下,沉眠在了自己的夢境中。

夢裏沒有背叛,沒有受傷,只有兩人相親相愛,琴瑟和鳴。

就像現在,殷飛白挺着個肚子,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冷梅君瞧着,卻又嘆氣,“你現在的樣子,和以前,差距真的太大了。”

殷飛白笑着伸手就去擰他耳朵,“非要每天打你一頓你才知道我是誰對吧?”

冷梅君握着殷飛白的手笑了,“我知道,你所有的變化都是因為我,好了飛白,不要動氣,你要打我,生了孩子慢慢打,現在挺着肚子,可千萬小心。”

一面說著,他一面扶着殷飛白坐到一邊去,整個人神色溫柔,毫無血腥之色。

殷飛白撫摸着肚子,眼角彎彎帶笑,“夫君,你說,這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啊?”

冷梅君笑着想了會兒,“這可是大事,孩子的名字,一定要好好想才行。”

殷飛白點頭,一本正經,“可是,我要怎麼才能取個好名字呢?”

他握着殷飛白的手寬慰,“才六個月呢,又不急,我們慢慢想。”

殷飛白聽着又皺眉,完全想不出孩子的名字。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或皺眉,或思考,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妙。

正沉迷,冷梅君只覺得心口一疼,下意識捂着心口。

可是那疼卻越來越嚴重,冷梅君獃獃站着,只覺得那疼痛十分古怪,有些……不真實。

漸漸的,冷梅君腦子裏好像有什麼要蹦出來,他無法攔住。

漸漸的,冷梅君想起了大雪,想起了跳崖,想起了心口的疼。

面前的殷飛白已經消失了,冷梅君慌張而驚恐,陡然醒來。

“啊……”

冷梅君嚇着了,驚着了,獃獃的,一個人好久。

好久好久,他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清醒過來。

可是心口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身上的傷也好了不少。

“飛白……”

他嘴裏呢喃着,打量着房間屋子。

屋子裏並不奢華,冷梅君一時間打量不出這是哪兒,站起身,走到窗子前看去。

烈日炎炎,太陽就像大火似得烤着,冷梅君知道了,這是永定城,王府。

看來,是回來了。

可是回來了,他卻更加猶豫了,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去見她?

呵……兩人此次,只怕已經是恩斷義絕了。

誰要跟她恩斷義絕!

絕不!

冷梅君整個人變得焦躁起來,陰戾森森。

正在這是,門從外頭打開,冷梅君轉身看去,只見鄭瑾端着托盤走進來。

見着冷梅君站在窗口邊,鄭瑾一愣,隨之意外笑了,“你醒了,恢復的怎麼樣了?”

冷梅君瞧着來人是鄭瑾,略略放了一絲心,“不會死了。”

鄭瑾聽着他的話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看向冷梅君道:“這裏是淳于恨令我拿來的,於你身體恢復有好處,你……我給你看看身體吧!”

鄭瑾老好人的樣子,冷梅君的眼眸一片冰冷,心裏卻在想,鄭瑾的醫術在自己之上,不如讓他檢查也好。

想到這兒,冷梅君走了過去,帶上笑意,“多謝。”

說完話,他已經坐了下來,鄭瑾便也坐下,給冷梅君把脈。

半晌,鄭瑾收了手道:“你身上的傷還是很重,而且你失了心頭血,你……”

鄭瑾猶豫了,他在想,自己要怎麼才能委婉的說出來。

冷梅君卻已經幫他開口了,“失去了心頭血,受冰蠶寒氣侵身,又身受重傷,我現在之虛弱,我自己知道。”

冷梅君淡淡說著,理了理自己的袖子,一臉並不在意的模樣,“她呢?”

鄭瑾一愣,“誰?”

冷梅君嗤笑,淳于恨聰明一世,怎麼就喜歡鄭瑾這個蠢人了。

“殷飛白。”冷梅君問。

鄭瑾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道:“沉眠了,你應該知道的。”

冷梅君點了點頭,“是啊,我應該知道的。”

他自言自語一般,自嘲笑了。

鄭瑾見着,知道冷梅君現在的心情只怕是不好,“怎麼了?你們吵架了?哎,其實也沒關係,兩個人在一起,不管多麼好的關係,都難免有吵嘴的時候,你不要太傷心了。”

冷梅君似笑非笑看着鄭瑾,“吵架?也罷,就當吵架吧!”

鄭瑾見冷梅君的模樣,張了張嘴,還是問道:“你們……發生什麼了?”

冷梅君身子虛弱,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氣血盈虧,偏偏還受了重傷,現在的身體,完全就是一副殘軀。

“吵架了。”冷梅君不冷不熱回了句,眼眸里夾帶着冰冷與殺意。

自己回來了,皇帝會不會知道自己對他做了什麼?

要是他知道了,來找自己麻煩,現在的自己,可真的是毫無還手之力。

想了想,冷梅君五官皺起,痛苦的嚶嚀。

鄭瑾見着,不安道:“你……心口疼?你失去了太多心頭血,這身子……”

冷梅君整個人都虛弱無比,“鄭先生,我……我原本就受了重傷,飛白她為了阻止我,居然跳崖,我……我只好陪着她跳下去,隨後,我為她墊底,我自己這身體……已經……又餵養千年冰蠶,不但失了心頭血,更受冰寒之氣傷身,我……”

冷梅君痛苦的話都說不完整,鄭瑾急忙將托盤裏的瓶子打開,倒出兩顆藥丸遞給冷梅君,“你快吃下,這是淳于恨煉製的毒藥,你快吃。”

冷梅君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好的這麼快,根本原因還是在淳于恨給自己提供了大量毒藥。

所以冷梅君全部吃下去。

鄭瑾見他吃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現在怎麼樣了?”

冷梅君搖頭,面上的痛苦並未褪去,“我……不行,鄭先生,我這身體,我……”

鄭瑾看着十分着急,“這……你等一會兒人,我去找淳于恨。”

鄭瑾說著就站起身要走,冷梅君卻一把拉住他,“來不及了,而且,找淳于恨也是治標不治本,我現在這樣子,只怕是……鄭先生,你若是真的想救我,能否立即送我回長樂山,我現在必須回到蠱池休養。”

鄭瑾一聽,立馬就點頭,“走!我現在就送你。”

鄭瑾是個老實人,他知道,淳于恨跟冷梅君是一樣的人,他們現在很需要毒,最好是自己練功時用的毒,將自己泡在裏面,才是最好的休養。

所以鄭瑾毫不猶豫的就送冷梅君回了長樂山。

一路上馬車疾奔,鄭瑾將馬車趕的極快,幾乎要飛起來了。

冷梅君坐在馬車裏顛婆着,心口翻滾,再三忍着不讓自己吐出來。

他必須馬上回長樂山保命,否則,淳于恨,皇帝,誰知道自己會怎麼死!

可只要回到長樂山,那就是自己的地盤,皇帝擁有再高的武功也於事無補,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自己在長樂山的佈局,絕不是武功可以攻破的。

至於淳于恨,就算是他,也要費點心思。

再說了,只要回到長樂山,狡兔尚且還有三窟,更何況是自己。

鄭瑾駕着馬車快跑,還很擔心馬車裏的冷梅君,“冷公子,你怎麼樣了?應該快到了,你再堅持下。”

馬車裏的冷梅君好笑,這個鄭瑾,到底是善良還是蠢呢。

不過此刻,冷梅君也沒有攤牌的意思,依舊是痛苦開口,“我無事,多謝鄭先生。”

鄭瑾見冷梅君沒事,便快馬加鞭,生怕冷梅君出事。

良久,馬車停在長樂山腳,鄭瑾推開車門道:“冷公子,到了。”

冷梅君下了馬車,看着熟悉的地方,唇角的笑意濃濃,轉過身看着鄭瑾,感激道:“謝謝鄭先生,那梅君便先回蠱池休養,他日再向鄭先生道謝。”

鄭瑾一臉擔憂,“不用,現在,你趕緊回去休養着,回蠱池去。”

冷梅君點頭答應,邁步往山上而去。

他傷的太重了,現在完全是拖着命。

回到蠱池,這一路,侍女一個個看的疑狐古怪,冷梅君怎麼會傷成這樣回來?

冷梅君沒有去管任何人,直接進了蠱池閉關。

這是他早在建造長樂山的時候就準備好的練功房,他很沒安全感,所以,他很怕自己在練功的時候被人偷襲。

所以這練功之地,重重機關,除非他授意,否則,再厲害的人要想進來,也要脫一層皮。

練功之地有一個蠱池,蠱池是一個圓形的池子,直徑就有數十米,大的嚇人,更加看不到有多深。

而這蠱池的水並不清澈,而是紅色的。

很詭異的紅色,偶爾還有五毒冒出水面來。

冷梅君跌跌撞撞走到蠱池邊,一把跌進去。

‘噗通’一聲,濺起洪水三尺高。

冷梅君沒再浮上來,一直沉在池底,無數的毒物和劇毒的蠱湧上去,蠱池裏的水變得更加紅的。

冷梅君沉到池底,意識卻十分的清晰。

殷飛白,你沒死,我就絕對不會死!

…………………………

鄭瑾見冷梅君已經回了自己的地方,便也安心了,上了馬車,駕着往王府而去。

王府里十分安靜,此刻天色快要黃昏,斜陽籠罩下,整個王府如同仙境一般。

淳于恨見鄭瑾回來,疑狐道:“你去哪兒了?”

鄭瑾笑了,“我見冷梅君不舒服,就送他回去……”

鄭瑾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全告訴淳于恨,豈知,淳于恨聽到氣的差點動手,“你……你老好人的毛病又犯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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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嫡妃:鬼王專寵紈絝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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